反正李家兄妹都觉得月婉这个女人就算不是神,也一定不简单。
说不定未来大丰朝的命运就掌握在神女月婉的手里,她活着,盛氏王朝的传说就活着,天下一定不会落到外姓人手里。
说真的还有点羡慕被神选中的盛氏先祖。
李颐莲哄睡淘儿,跟李景兴奋地八卦:“哥,你说神女打算做什么?既然活着,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呢?皇帝肯定也活着吧!”
“这还用说!你忘了当初是谁顶着太后的压力推新帝上位的吗?虽然后来神女没有表态站队,两人也没有多少交集,但是我能感觉出来,神女和新帝肯定是一路。”
“可新帝身有残疾,很难服众,听说民间都在传我们大丰朝要走向末路了,连个健全的皇帝都找不出来了。”
李景想起那个面缚黑纱,温和儒雅的新帝,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如果不是瑄德太后心狠手辣,盛氏后代怎么会死的死,残得残,大丰朝也不会乱成现在这个模样。
“再看吧,神女月婉既然出现了,就说明我们大丰朝还有救。”
柳弥还没找到,造反的人已经逼到宫前,一场政变通常都是暗中预谋准备许久,真正发生时才让不知情的人都感觉猝不及防。
造反者策动了部分武将,大臣们养的私兵和一部分换了阵营的禁卫军围住皇宫,给太后定了个祸乱朝政的罪名,气势汹汹地冲进去抓人,却只抓到了穿着太后衣服当替身的宫女。
真正的裴昕薇已经出城与调好兵前来支援的庆坤侯兵马会合,准备给造反军来个黄雀在后。
外敌大军压城,大丰朝却还在你来我往地内斗,只有那些平日里低调的武将主动前往边境支援,武将们一走,京城里留下的,没有站队的文臣们都瑟瑟发抖。
他们也没有兵,光会写文章打打嘴炮,到时候两边打起来,都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留下来劝和。
那一夜终究是到来了,庆坤侯的兵马夜半打开城门进军,却因为陈鸿的叛变,太后这边的偷袭计划早已被造反派悉知,反而被城中兵马打了个措手不及。
裴昕薇意识到有叛徒已经很晚了,她只能看着自己埋伏在城中的亲信一个个被造反者拎出来在她眼前杀死,血的红映入她眼底,久久不散。
两军在皇宫面前对峙,造反派主谋,原御史中丞,一个裴昕薇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看她不现身,就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大声说着关于她的不堪入耳的话。
“瑄德太后,可以说是大丰朝史上第一妖后,最厉害的本事就是靠着男人上位,她的身子在场尝过的两只手可能都数不过来,她是不是给你们所有人都灌了迷魂汤,不然怎么睡过就那么听话?本官也想试一试同太后睡觉是什么滋味,能不能让我也神魂颠倒。”
身旁的庆坤侯怒吼一声,提刀就要出去砍人,被裴昕薇伸手拦住了。
她疲惫道:“让他说。”
这些话,她早就听腻了,他说的再难听,裴昕薇心里再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世俗对女人总是有偏见的,她如今的成就,换成男人就是为成大事能屈能伸,是她就是不知廉耻。
廉耻是什么?知道了能活命吗?能高人一等吗?
明明对她不轨之心,让她受辱却无法反抗的都是男人,到头来却说是她主动勾引,是她以身谋利,贪色的男人成了被她利用的受害者。
她一点也不会生气,别人这么说她,她只觉得可笑而已。
御史中丞废了半天口舌,见对方仍然没有动静,只能遗憾放弃激裴昕薇出来找擒王的计划。
他会这么做,其实也是因为兵力不足以和庆坤侯的私兵会合而已。
大丰朝的大将军李彦平已奔赴前线抗击外敌,可整个将军府依然防卫森严如铁桶一般,府上侍卫各个骁勇善战,隐藏的私兵大概有数百人,还有不少李将军的旧部退役之后留在城中,暗中保卫着李将军的家人。
他已经派人前去策反李家公子,如果能成功,他的胜算至少能提高五成。
所以如今他做的挑衅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裴昕薇也在拖延时间,她试图在战前揪出那个叛徒。
随她一起逃出来的有庆坤侯一家,翰林院大学士,她女儿青蓉,准驸马于知贤等等…大部分人都是知根知底,从头到尾就跟她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非说谁最有可能背叛她…
裴昕薇的眼光向来毒辣,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了所有人的情绪,和某个人隐藏不住的慌张心虚。
她跟庆坤侯耳语几句,庆坤侯先是一脸震惊,后回过味来,就明白让本来能够长驱直入的京城变得如此坎坷的结果是谁造成的了。
他抽刀架在陈鸿脖子上,怒发冲冠:“竖子尔敢当叛徒,本王杀了你!”
陈鸿哪见过这阵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颤抖着叫冤,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他自我感觉伪装的很好了,不知哪一环出了问题,就被太后看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千年的狐狸和百年的狗的差别。
江秋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相信自己丈夫是冤枉的,执意挡在陈鸿面前不让庆坤侯动手,庆坤侯让人把她拉开,她就哭喊着陈鸿死了自己也不要活,叫所有人都不忍。
裴昕薇冷冷看着这一幕,也不催表弟动手,让他自己决定。
于知贤也为好友求情说话,说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青蓉公主不满道:“你是说我母后冤枉人?不相信我母后的判断?要么,你跟他也是一伙的!”
于知贤不敢说话了。
江秋敏跪倒在太后面前,不停地喊着姑妈,为自己丈夫求情。
大概是不想看这闹剧,裴昕薇妥协了:“先押下去看管,事后再说。”
虽然没有得到赦免,但好歹保住了命,江秋敏也不再哭闹,失魂落魄地靠着自己母亲。
太后下令开战,御史中丞请不来外援,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瑄德太后最终还是占据了赢面。
陈鸿怕失败的御史中丞会把他供出来,趁乱逃走了,大家都在忙着打仗抢皇宫,没人注意到他,他就顺着居民区一路跌跌撞撞摸索着到达京城门口。
被太后大军打开的城门还没关闭,天光已经熹微,一切都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