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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伯这两年因为儿子的事急得团团转。

薛琨是他唯一的嫡子,而立之年还没有一官半职,他常常因为子嗣不上进被其他勋贵们耻笑。

如今西亭伯攀上好亲事,认识人多了,人脉也广了,打听到着作郎一职有空缺,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

虽然只是七品,对于忠诚伯而言聊胜于无。

他早早便到茶楼等候沈伯爷,打算和他一同去见吏部的引荐人,却迟迟不见沈伯爷人来。

正焦急万分之时,西亭伯爵府的下人前来求见他。

“奴才是西亭伯爵府的下人,给忠诚伯请安。”

忠诚伯赶忙问道:“我在这等你家伯爷半天了,他人呢?”

下人略微为难的说:“我家伯爷刚出门就被老夫人叫了回去,说是要给他裁衣,也许还得等会才能出门。”

忠诚伯立刻就坐不住了,在屋里走来走去,着急的说:“哎呀,这老夫人也是,裁衣服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赶在沈伯爷出门办事的时候找人,要耽误了正事可怎么是好,沈伯爷可说什么时候能出来吗?”

“伯爷您也知道,老夫人们一说起家长里短就.......哎,这话我一个奴才也不好说,要不您直接到府里等,没准还能快点。”

忠诚伯回想自家母亲也这样,东家长西家短的一说就没完,与其在茶楼里等,还不如到西亭伯爵府去催他呢。

“时间不等人,咱们现在就去。”

沈云舒叫上母亲和孙姨娘、陆姨娘一起到寿安堂请安,老夫人与她们寒暄几句就想打发人,奈何沈云舒又拿出几匹上好的蜀锦,老夫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住,反复摩挲着绸缎,爱不释手。

“祖母,这几匹蜀锦色泽华丽,图案精致,质地坚柔,听说最有经验的绣娘一天也就只能织出十尺,最适合给您做春装。”

孙姨娘也在一旁恭维道:“大小姐真有孝心,这么好的蜀锦在宫里都不多见,老夫人穿上一定容光焕发、精神百倍。”

老夫人听完笑呵呵的,这蜀锦手感绵柔,确实质地上乘。

正在几人闲聊时,门口丫鬟前来传报:“老夫人,忠诚伯有急事前来求见。”

老夫人听得一愣,忠诚伯怎会有事求见她?

“请忠诚伯进来吧。”

孙姨娘在一旁惊讶的问道:“咦?伯爷刚刚不是出府找忠诚伯一同办事去了吗,忠诚伯来我们府里做什么?”

老夫人顿时心虚,给儿子纳妾的事在除夕夜被孙女搅黄了,她多次暗示程颜仙找机会接近儿子,但儿子常住冰清阁,程颜仙根本近不了身。

她怕夜长梦多,再生变卦,今日借着给儿子裁衣服的由头将他叫了过来,打算让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促成好事。

忠诚伯进入主室内便急冲冲的跟老夫人请安,说道:“老夫人,我今日找忠诚伯是有急事要办,他现在在哪,您让他赶快出来啊。”

老夫人:他现在正在兴头上,恐怕赶快不了......

曲氏宛如恍然大悟的说道:“母亲,原来伯爷在您这啊,既然忠诚伯真的有事,便让他赶快出来啊。”

老夫人磕磕巴巴的回道:“伯爷,他,他,可能......”

忠诚伯着急的问:“到底可能什么啊?”

这时沈云舒派去查探程颜仙身世的人回来了, 茗香眼尖,看到门口伸头伸脑的人,提示沈云舒看过去。

沈云舒趁着祖母和忠诚伯交涉,轻声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她又回到了室内,冷声问道:“祖母,您找的远房表姑娘到底是谁?”

老夫人被她问的一滞,下意识的回答:“她的外祖母是我叔伯家的堂姐,你问这个事干嘛?”

“我得到消息,程颜仙原名程翠香,她家正在操办亲事,不日就要出嫁,您这的表姑娘是哪位?”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老夫人身上,怎么还弄出个狸猫换太子呢?

老夫人被问的措手不及,她为了培植亲信,只给老家去了信和银子,确实没有仔细盘查。

沈云舒不等她回答,立刻带人走向后屋侧房。

忠诚伯也猜出来这其中有猫腻,跟着走了进去。

侧室门窗紧锁,里面隐约传出翻箱倒箧的声音。

“把门给我打开!”

四周老夫人的丫鬟们哪敢轻易开门,茗香见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一脚将门踹开。

忠诚伯惊掉大牙,这是姑娘该有的脚劲?

此时的沈伯爷被表姑娘压在凳子上,沈伯爷死死攥着衣领,表姑娘锲而不舍的在扒他衣服,见到来人两人均是一愣。

忠诚伯再度惊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

还是沈伯爷有特殊癖好?

孙姨娘弱弱的喊了声:“伯爷?”

沈伯爷急忙大喊道:“是她强迫我的!”

“......”

怕其他人不信,他又喊了声:“我是清白的!”

“......”

忠诚伯正事都被抛掷脑后,乐不颠的问:“既然是被强迫,伯爷为什么不反抗啊?”

沈伯爷:“我四肢无力......”

可馨在开门时就察觉到屋内味道不对,她径直走到香炉旁边,翻看了一下燃尽的香灰,说道:“小姐,这香炉里燃得是青楼常用的销魂香,会让人浑身无力。”

沈伯爷沉冤得雪,激动的说:“我有要事去办,怎么在这耽搁。这个女人实在太吓人了,见勾搭我不成,居然使出下作的手段,幸亏我意志坚定,要不名声都被她毁了。”

沈云舒实在听不得沈伯爷像受辱小媳妇般的言论,示意孙姨娘将他带回去。

忠诚伯主动上前,与孙姨娘一同将沈伯爷搀扶出去,他得赶紧让沈伯爷恢复,自己儿子的事还迫在眉睫呢。

待沈伯爷走后,沈云舒将“表小姐”押回正厅。

老夫人虽然没跟着去,但丫鬟已经刚才的情形复述给她,她就像是被人捏住七寸的蛇一般,再不敢多说一句。

沈云舒厉声问道:“你不是程翠香,到底是何人?”

“表小姐”转头向老夫人求救,虽然销魂香是她下的,但事让老夫人让她办的。

老夫人低头不看她,这事被孙女抓住了把柄,她不好再开口。

“你若不说我就通知官府,真正的程翠香正在家里备嫁,你是何人我一查便知。”

“来人,报官!”

“表小姐”一听报官立刻交代道:“我是程家找来的替身,贵府老夫人为了帮儿子纳妾给了不少银子,程家即想收银子又不舍得将花骨朵般的女儿嫁给年老的沈伯爷,所以才......”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沈云舒冷着脸接道:“所以才到青楼把你赎出来,想李代桃僵。”

老夫人一听勃然大怒:“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他们居然找个窑姐来祸害我儿子?”

“祖母,先拿银子威逼利诱的是您,既然干了见不得光的事,就别若无其事的质问别人。”

老夫人被她当众戳穿,恼羞成怒的问:“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沈云舒拉着母亲起身:“别人家的长辈可不会骗婚,既然涉及到祖母您的家事,孙女就不参与了。”

她转身就带着母亲和陆氏离去。

老夫人的性子一向不肯吃亏,这次定要与族亲打的不可开交,沈云舒乐见其成,狗咬狗一嘴毛,他们从此断绝来往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