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周围太过黑暗,但看身形也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子。
纪麟眉心一皱,越看越觉得这人很是熟悉,话到嘴边,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而且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除了我们之外,这里还有旁人?”纪麟故作淡定。
少年瞥了纪麟一眼,不经意地反问:“这人不是与你们一同进来的吗?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纪麟心里一颤,忍着没有与身旁的塔娜对视,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表露出太多心思。
“原来是他啊。”纪麟故作轻松,甩甩略有些僵硬的手臂:“我还当是谁。没想到你这义渠家的老祖宗也能认出此人。”
“人都死了,还说这么多作甚?”少年道。
“死了?!”纪麟诧异无比,倒吸一口凉气,全身上下都写满难以置信。
少年懒得多看一眼:“还不走?”
“他真的死了?”纪麟不信。
“不然呢?”少年反问。
纪麟还是一百个不信,她脑子里一团乱。义渠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这一定是少年的诡计。
“我说得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少年不耐道。
“他怎么死的?何时死的?是你干的?”纪麟神情一凛,冷冰冰地与少年对峙而立。
少年淡定如初:“我不知。”
纪麟拧眉,她没料到少年会如此说。
“我没必要骗你。况且,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少年反问纪麟。
“问我作甚?我并非义渠家之人,家主是生是死,与我有何干系?”纪麟敏锐地察觉到少年话里有话,就像是故意挖坑只等纪麟跳进去。
纪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随即撇清与义渠狄的关系。
“他若是不死,你们如何出得去?”少年笑了。
纪麟故作不屑:“这就不用你管了,我们如何进来,就如何出去。”
“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义渠狄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少年嘲讽一笑:“更何况,你们还找到了义渠狄找不到的地方。”
“你是故意的。”纪麟双眼微眯。
少年抱臂看她:“怎么说?”
“你想把义渠狄的死嫁祸在我二人身上。”纪麟戒备地看着少年。
少年笑了:“这是好事不是吗?他迟早都要死,他死了,你们二人便能活。”
“你这话是何意?”纪麟气极反笑:“若是按你说的,我们是否还应该好好谢谢你?”
“这就不必了。”少年坦然接受。
“义渠狄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别想让我们替你担下这杀人的罪名。” 纪麟自觉已经将少年看穿:“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机吗?”
“自然是不值得。”少年回答得干脆爽快:“所以我并未如此做。”
“难道他的死不在你预料之中?我不信。”
少年没有继续与纪麟周旋,而是道:“你若是想在此地与我计较义渠狄的死,请便。我就不奉陪了。”
“慢着!”纪麟看少年没有半分犹豫地转身就走,不禁脱口而出。
少年并未理会,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
纪麟心急,只好问塔娜:“怎么办?”
塔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义渠狄,神情纠结。
“你若是不放心,我们就过去一看究竟。”纪麟主动道。她与塔娜一样,都怀疑那根本不是义渠狄,一切都是少年的计谋。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你们就永远都出不去。”少年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
少年已经不见踪影,声音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怎么办?”纪麟和塔娜进退两难。一边是出路,一边是真假难辨的义渠狄尸身。
塔娜有她自己的顾忌,她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若是就这么出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纪麟猜到塔娜的心思,脑筋一转:“如今能帮你破除诅咒的,只有那个少年。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义渠狄身上?”
塔娜犹豫不决,纪麟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拉起她的手腕。塔娜冷不防被拽了一下,诧异地抬眼看纪麟。
“跟我走!”纪麟也不多说就拉着塔娜去追少年。
塔娜开始时还有些许抗拒,但纪麟受伤的力气太大,塔娜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纪麟拉着跑出去好一会儿。
她们二人转了一个弯就看到停下等候的少年。
“太慢了。”少年只说了三个字。
“你带我们出去,义渠家的事你自己解决。不过诅咒一事,你别忘了。”纪麟先一步说道。
少年笑看纪麟:“还从来没有人与我提这么多要求,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听你的?”
“这对你来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吗?”纪麟冷笑:“你连义渠狄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们这点要求。”
少年的表现果然不出纪麟所料,面上没有半点变化,利落地承认了:“你说得倒也没错。既然你萌想通了,我这就告诉你如何破除诅咒。”
塔娜心头一紧,神情复杂,一时之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判断少年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什么法子?”塔娜追问。
少年微微一笑:“等你见到下任家主就知晓了。”
“此话何意?”塔娜追问,眼里带上一丝杀气。
少年看穿塔娜的心思:“你若是杀了我,这天下就没有人知晓如何能破除西夜家的诅咒了,你想清楚。”
塔娜果然犹豫了,她再怎么任意妄为,也不可能拿西夜家的未来做赌注。
“想通了?”少年嘴角笑容不变:“说起来,此事与佳人签还有些关系。”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少年说这句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纪麟。
纪麟察觉到一道不对劲的目光,随即狠狠地瞪回去:“看我作甚?又打什么鬼主意?”
少年神情微微一滞:“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与你在此地耽搁这么长时间,都不知外面变成什么模样,若是我的人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纪麟撂狠话。
少年好像听到笑话似的笑出声来:“就凭你?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