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在此树之后。”
十杀阁的人一语道破,纪麟恍然大悟。
难怪她左看右看都没瞧出这树有甚稀奇之处,原来这树就是障眼法,真正的玄机还在后面。
“如何去得?”义渠彦问的也是纪麟想知道的。
十杀阁之人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纪麟随即察觉到不妥,忍不住心想:怕是这些人还不知要如何利用这老树。
果然不出纪麟所料。只见义渠彦脸色一沉:“塔娜呢?”
“她已先一步找到入口,只不过是眨眼工夫,人就不见了。当我们反应过来里外找过之后,并无踪迹。”虽说只有短短几句话,却说得格外艰难。
就连纪麟都替十杀阁的人捏一把冷汗,原本是塔娜带着众人一同前来,但最后却只有塔娜一个人失踪。
尽管如此,纪麟却是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无论塔娜去哪儿,至少她已经摆脱了义渠彦。
纪麟并未表现得太明显,怕被义渠彦瞧出端倪。她比义渠彦还想知道塔娜去哪儿了。
“你要告诉我,因为你们的无能,所以不仅没有找到人,还丢了一个?”义渠彦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莫名让人心上一抖。
十杀阁众人不敢抬头,更不敢解释。
义渠彦并未急着责罚,而是转身定定地看向某处。
纪麟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带着强大的压迫,令她无法忽视,只能被动抬眼与义渠彦对视。
“不如你来找出你的好姐妹,如何?”义渠彦故意道。
纪麟想也不想就拒了:“她如今是你的人,与我何干?”
“哦?”义渠彦对纪麟的反应有些诧异,但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若是她听到你这番话,怕是要寒心了。”
纪麟低咒一声,看义渠彦的眼神并不友好。
义渠彦也不在意,继续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若是你能找出玄机,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纪麟从来不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这话是从义渠彦口中说出来,更加没有说服力。她就算是傻了,也不会相信义渠彦的承诺。
见纪麟不上钩,义渠彦反而笑了,没有半点自己心思被看穿的窘迫。
纪麟不知义渠彦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全神戒备或许才能应付一二。
“当着其他公子,还有十杀阁众人的面,我既已答应,就不会反悔。”义渠彦道。
纪麟懒得与义渠彦争辩:“若是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去解决?你机关算尽,总不会被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给难为了吧?”她故意带上三分嘲讽,是个人都听得分明。
若是换作平日的义渠彦,早已将说出这话的人大卸八块。但如今是纪麟所言,他已是一再忍耐。
“闲来无事,做个交易难道没意思吗?”义渠彦反问。
纪麟听义渠彦的话全身无一处得劲,到处都难受不妥帖,偏偏还无法几句话搪塞过去。
“说不定你的姐妹已经遭遇危险,若你还犹豫不决,兴许就酿成大祸了。”义渠彦“好心”地提醒纪麟。
纪麟冷笑:“你所谓的大祸,怕是与义渠狄有关。”
“那又如何?”义渠彦不为所动。
纪麟没再接话,双方再次陷入对峙中。
沉默良久的左宝宝终于看不下去,低声对纪麟道:“既然她都走了,我们还管她作甚?”
纪麟微微一愣,就看到左宝宝一脸义愤填膺,所托非人的气愤表情。她脑筋微微一转,就猜到左宝宝的心思。
左宝宝向来藏不住话,所有抱怨一股脑都倒出来。
“我们待她如同亲人,可她对我们呢?竟然说背叛就背叛,亏我们兄弟为了她差点搭上性命。”左宝宝愤愤难平,逮住纪麟就开始一句接一句地控诉不停。
纪麟听得耳朵里生茧子,但偏偏左宝宝说得又让她无法反驳。
“纪姑娘,依我看,你就别去蹚这趟浑水了。”左宝宝给纪麟出主意:“是她对不住我们在先,我们被害得这么惨,何苦还要做这些多余之事?”
纪麟没有轻易点头,但也没有打断左宝宝。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呢?难道一直以来她都在骗我们吗?”左宝宝开始怀疑人生,联想起从前种种,心里越发不忿。
“你错了。”纪麟忽而道。
左宝宝一愣,呆呆地看着纪麟。
“她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目标,我很早就知道。”纪麟实话实说:“家族的诅咒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我太迟钝,从未将这两桩事联想在一处。若是我能早点想到,兴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左宝宝不听:“这与你有何干系?明明是她欺瞒我们在先。难道你已经忘了楼兰之事?”
纪麟神情一暗,脸色也变得冰冷。
“若非西夜家的马贼,长庚也不会死。而塔娜,就是西夜马贼的头子!难不成这些马贼在动手之前,都不用问过家主的吗?”
左宝宝最气愤就是此事,他之前一直忍着没有说,但是看纪麟“执迷不悟”,他实在无法忍着不说。
面对左宝宝的质问,纪麟无言以对,嘴唇翕动,却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左宝宝紧咬牙关,心情复杂,眼里各种情绪杂糅,有不甘也有不忍。
“如今我们全都受制于义渠彦,也全都是拜她所赐。我说错了吗?”左宝宝反问纪麟。
纪麟深吸一口气:“并非是她一个人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你们带进义渠家来的。若非我执意要来找张大人,你们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左宝宝急了:“纪姑娘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呢!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早已告知我们此行的危险,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后悔。况且我与兄长本就是公子的人,公子去哪儿,我们绝无二话地追随。”
听左宝宝提起安言,纪麟神情缓和些许。
左宝宝又道:“但塔娜不一样,她没有与我们说实话,甚至利用、出卖我们。这难道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