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坑自觉速度已经够快,没想到还是落在安言后面,他只能紧赶慢赶才不至于落在太后面。不是小坑瞎操心,只要他一个愣神的工夫,纪麟与安言就有可能不见踪影,到时他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
“姑娘等等小的!”小坑追得气喘吁吁,实在撑不住低声急促地唤了一声。但纪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来不及,连头都没回,脚步更是停也不停。
纪麟追着那个身影不停,眼看二人的距离越缩越短,她的双眼也越睁越大。
之前纪麟还有点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但此时她已经可以万分确认,就是她!
纪麟追的正是那日她与丁丑遇到的那个妇人,也就是张骞的夫人。
纪麟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跟着这个女人,就一定能找到张骞。这一瞬纪麟的心都被这个消息填满,她兴奋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暇去想。
“站住”两个字已经到了纪麟的嘴边,但不等她说出口,就见那妇人脚步一转,随意地走进一屋内。
这屋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实在是不起眼。
这一瞬,纪麟的心已经蹦到嗓子眼。她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都是张骞坐在其中的画面。
纪麟也不知为何,看到这间屋子的瞬间就认定张骞定然在里面。她找了这么久,想要见的人就近在眼前,她兴奋得连手都在抖。
安言紧随其后,自然也看到那妇人走进屋子。他本想提醒纪麟小心有诈,但转念一想这时泼冷水未免太无情,无论一会儿发生何事,他只要能将纪麟护好即可。
纪麟不知安言所想,她满脑子都已经被张骞占据。
小坑气喘吁吁最后一个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扶着墙顺气,脸色都白了不少。
“姑、姑娘…..您等一等……”小坑有气无力地伸手想拦。
纪麟压下强烈想要推门而入的心,深吸一口气道:“说。”
“姑娘您想进去?”小坑急忙问。
“废话。”纪麟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可是此地……”小坑抬头看了一眼:“就是义渠家的人所居之地,按理说不应当有外人才对。”他也看出纪麟定要进门一探究竟,但该说的话他还是忍不住要说:“姑娘救过小人的命,小人不敢欺瞒。”
“你这话是何意?”纪麟微微皱眉。
小坑一边大喘气一边走到另一边仔细看了看,动作十分小心谨慎:“而且小人怎么看都觉得此地……”他欲言又止,连自己都无法肯定。
纪麟更急:“你究竟要说什么?”
“此地与十二公子所居之地十分相像,小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准……”小坑说话模棱两可,面上都是疑惑之色。
纪麟本不想理会小坑所言,但他既然提起义渠彦,此事怕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你之前不是说,十二公子在义渠家地位极低?他如何能有如此居所?”纪麟怀疑。
小坑面上不见惊慌,只有不解:“小人也不明白。但先前小人曾随三公子来过一次,对这里还有点印象,若是没记错的话,十二公子的确是曾在此地住过。”
“连你也说是‘曾’,他整日东躲西藏,兴许早就不在此地了。”纪麟一顿,理由充分:“况且不进去看看,谁知道他究竟在不在?”
“万一在呢?”小坑莫名觉得有些不妥。
纪麟冷笑:“那正好,我正好有话想问他。”
“啊?”小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一句:“姑娘与十二公子是旧识?”
“哪来这么多话?”纪麟很是嫌弃,打定主意重新回去,对着门伸手猛地一推。
门被轻易推开,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纪麟一听就是那妇人,她深吸一口气迈进屋内,刚走两步就被后面的安言拉到一旁,半挡在身后。
纪麟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张骞,根本顾不得与安言斗嘴。
很快妇人匆匆走出来,看到纪麟与安言时眉头拧得更紧,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木棒,害怕却又不肯轻易后退。
妇人盯着纪麟与安言,吼了一句什么,纪麟即便听不懂也大约能猜到。
纪麟探头去看,却连个多余的人影都看不到。她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看个究竟。
“你拖住她,我进去看!”纪麟飞快与安言说了一句,但不等走就被安言拉住后领。
纪麟几乎是弹回来,一脸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安言:“你拦着我作甚!”
“我与他都会义渠话,你跑什么?”安言说他与小坑。
纪麟却不这么想:“哪里还有时间浪费?若是晚了一步,张大人又被他们带走,怎么办?”
“只要他还在此地,我保证他走不成。”安言承诺。
纪麟一惊,安言从不轻易承诺任何事,但只要他都说了,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她虽然一肚子疑问,但也稍稍平复些许。
原本按纪麟的计划,若是这妇人不肯实话实说,就干脆打晕了扔在一边了事,也省得麻烦。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纪麟只好暂且将焦急压下,等安言开口。
那妇人也很是纳闷,不解又戒备地盯着三人。
小坑也是疑惑不已:“这妇人是谁?我怎的从未见过。”
“你与她说,我们是来找人,并无恶意。”安言吩咐小坑。
小坑也不多问,老老实实地把安言的话说与妇人听。
纪麟平静下来之后也能明白安言的用意。他们三人之中,只有小坑这个地地道道的义渠人看起来最安全,让他与妇人说话,妇人的戒心也能放下些许。
果然不出纪麟所料,妇人虽然依旧握紧木棒,但神情明显松了些微。
纪麟本以为这次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岔子,却没想到小坑与妇人才说了几句,妇人就忽地抬起木棒要打人。
小坑下意识伸出手臂去挡,没想到还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哎哟!”
小坑痛呼一声,连退几步,使劲揉着手臂,依旧是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