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回京,江晚昨夜激动得睡不着觉,直到深夜才睡下,但是到了第二日,没等锦屏她们喊她起来,她自己便早早的醒过来了。
虽然她只睡了三个时辰,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困,甚至还有些神采奕奕。
显然对于今日回京之事,她很是兴奋。
昨日锦屏她们就已经将东西给收拾好了,第二日起来用过早膳后,便叫了几个侍卫过来,让他们帮忙把东西搬到马车上装车。
她们几个都是弱女子,自然是扛不动那么大的箱子。
启程的时间就定在辰时,故而所有人都需要在这个时辰前集合。
张昭仪与柳修容一前一后的从院子里出来,因着两人居住的院子挨得极近,故而两人刚好碰上了。
瞧见张昭仪,柳修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出门,这样就不会碰到对方了。
想起张昭仪最近这几日故意刁难自己的行为,她很想装作看不见对方。
但是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哪敢真这么做。
张昭仪的位分比她高,她瞧见了她,自然是得要向她行礼,不然只会更被对方抓住错处,治她个不敬之罪。
毕竟张昭仪正愁没理由找她麻烦呢,她若是真这么做了,那不是给对方送上机会了么。
“臣妾见过昭仪娘娘。”柳修容知道自己躲不掉,只得扬起笑脸,恭敬的朝着对方行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柳修容态度恭敬,只是张昭仪却并没有因此而给她什么好脸色,而是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转头与身边的宫女说话。
“碧菊,本宫的那些衣服首饰可都带齐了?”
“回娘娘的话,都带齐了。”碧菊听到她的询问,回话道。
“那本宫的那套茶具呢?那可是苏州宜兴的紫砂壶茶具,价值千金,可莫要忘落下了。”张昭仪继续说道。
“娘娘放心吧,奴婢们都检查了好几遍,保证没有落下的东西。”一边的碧兰说道。
张昭仪与身边的宫女自顾自的说着话,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柳修容主仆几人。
张昭仪没有吩咐她起来,所以柳修容只得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极为尴尬。
得亏没有人外人经过,不然柳修容觉得她都没脸见人了。
嘉庆帝早在十日前便让人通知了所有人,今日是回京的日子,故而众人早就提前收拾好了行李。
柳修容的宫女极为心疼自家主子,但是谁让她们面前的是张昭仪,张昭仪在后宫谁不知道,那就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若是她们敢表现出一丝不满,受到的磋磨可不只这点。
张昭仪这都出门了才询问自己的宫女,担心落下东西,这明显就是是故意的,柳修容主仆哪里看不出来。
只是她们心中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即使知晓张昭仪故意为难她们又能如何,她们不敢说什么。
直到柳修容觉得双脚开始发麻,险些站立不稳之时,她这才听到张昭仪淡淡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
柳修容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哪怕她此时手脚都僵了,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怕张昭仪一个不满意,又要继续磋磨自己。
柳修容如何不知道,张昭仪之所以会这般故意刁难自己,皆是因为嘉庆帝召她过去侍寝的事。
按理来说她应该去找江晚的麻烦才是,毕竟江晚才是最皇上受宠的人,她根本不受宠爱。
柳修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不过是侍了一回寝,为什么张昭仪便记恨上了她。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将那日的真相告诉张昭仪,她那日虽然留宿在了皇上那里,但是皇上并未宠幸她,只是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比起得罪皇上,她宁愿得罪面前的张昭仪。
得罪后者最多只能让她吃些小苦头,但前者可能会让她的小命不保。
更何况柳修容知道,张昭仪这般只是暂时的罢了,等她气消了,日后想来也不会在来找自己的麻烦。
张昭仪之所以会为难柳修容的原因,的确是如她所想的那样,不过若是单凭这个原因,还不至于让张昭仪这般。毕竟她只侍寝了那么一回,之后嘉庆帝便没找过她。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张昭仪当初去侍寝,结果侍寝刚到一半,她却被嘉庆帝让走了,这对她而言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她一向高傲,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嘉庆帝没宠幸她,却宠幸了柳修容,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可能去找嘉庆帝的麻烦,至于江晚,则有嘉庆帝护着,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只能把气都撒在柳修容的身上。
谁让柳修容没她位分高,又不受宠,所以只能由她来受这个气了。
“走吧,免得让陛下久等。”张昭仪向着队伍集合的方向走去。
“是。”柳修容讷讷点头应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原本柳修容还庆幸自己运气好,竟然能够陪伴圣驾前来避暑山庄,但是如今她后悔不迭,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便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了。
她这一趟不仅没有什么收获,还发现了皇上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
如今被张昭仪当成了出气筒便罢了,她最担心的是若是皇上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会不会杀她灭口。
因着这事,柳修容连着好几日都睡不安稳,即使后来回了皇宫后,也仍是提心吊胆,担心嘉庆帝哪天想起她来,来找她算账。
为此,柳修容一直刻意躲着嘉庆帝,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于柳修容的担忧,嘉庆帝自然不知晓,他整日忙于国事,哪有空闲去关注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