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桉登基之事说匆忙倒也还好,说不匆忙吧,也让其他诸国慌忙无序。
萧时桉牵着顾盈辞的手回了凤栖宫,只是还没有待多久,就被江怀序,还有周毅他们叫去前殿了。
毕竟各国使者都在,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顾盈辞一个人坐在凤栖宫里,那些个宫女内侍啥的,也都被她遣退在了门外。
不过,萧时桉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便让黑泽他们在暗中守着了。
谢诗颜原本是想要陪着她,但她知道谢诗颜的性子。
她本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因为身体的缘故平日里又出不了门,如今好不容易这般热闹,何必让她待在这里,烦闷无趣。
所以,便将她以强烈的态度赶走了。
谢诗颜一开始还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等到了门口,看到周毅在不远处等着她后,便如同撒欢的鸭子一般跑了。
顾盈辞看着那道忽然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由的嘴角抽了抽。
果然,有人宠着,性子都欢脱了不少。
四周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无聊之际,顾盈辞坐在床榻上,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到处溢满了喜庆的红色,心下分外柔软。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片刻后,旁边的窗户被人扣响。
“阿慈!”
宋砚书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顾盈辞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并将窗户打开。
只见宋砚书一袭青山色绣着暗纹的衣袍,站在窗边,长身玉立,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内敛温柔,清风晓月。
“砚书?”
顾盈辞诧异道。
宋砚书看着一身喜服的顾盈辞,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双目骤然一深。
不过,本就绝色的她,今日比往日还要美上几分。
他眉心微动,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
“是我。”
宋砚书应道,语调温柔。
“昨晚你去哪里了?我去你府上送喜帖,结果他们都说你不在!”
“今天一早派人过去,也没见到你,说你半个月之前就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顾盈辞见宋砚书那么长时间没消息,还以为他遭了玄帝的暗算,担心了许久,心一直悬着。
她语气中满是焦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响的就玩失踪,不知道会有人担心的嘛!”
从刚刚开始,一直都是顾盈辞在说,宋砚书就那样脸上浸着笑意看着她。
看着她为自己焦急,为自己担心,哪怕不是因为爱,他也觉得已是三生有幸。
“阿慈。”
等顾盈辞说完了,宋砚书才开口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顾盈辞蹙着的眉头,因为宋砚书温柔平静的语气,不由的舒散了开来。
“这个给你。”
宋砚书将一个红木的盒子放到了顾盈辞的手上。
“这是什么?”
顾盈辞疑惑的看着宋砚书,岂料对方只是笑笑,却没有回答她。
她低头,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血红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泽”字。
这是......
顾盈辞看着手上的令牌,眉心顿时拧紧。
“你怎么会有飞泽宫的令牌?”
顾盈辞抬头的瞬间,宋砚书立即收起温柔缱绻的眼神,眼底的氤氲之气遮住他眼底的悸动,微启的薄唇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溺爱。
要是顾盈辞再细心一点,或许就能发现,今日的宋砚书身上有哪些不对劲。
但也由此可知,她对宋砚书除了友情之外,并无一点其他的想法。
不过,也不外乎于宋砚书藏的好。
见宋砚书笑而不语,顾盈辞忽的一怔。
她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不会,你就是飞泽宫的宫主吧?”
顾盈辞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飞泽宫不光暗杀一绝,信息收集的能力更是让人惊叹,就连皇帝今夜里搞了几次,它都能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就连宫中的皇帝和皇子皇孙们,以及朝中大臣,有时候都得找飞泽宫办事。
只是很可惜,她听说飞泽宫并不接朝廷的单子,只管江湖事宜。
“真没想到啊,宋公子还深藏不露呢!”
顾盈辞说着,还故意将宋砚书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宋砚书看着顾盈辞如此鲜活的样子,摇头失笑的同时,也为她高兴。
因为这说明她很开心,很幸福。
他笑着道:“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我前几日有事,不知你要成亲,一时之间没有中意的礼物,就将飞泽宫送给你吧。”
“不行,不行!”
顾盈辞赶紧将东西塞到他手里。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见顾盈辞拒绝,宋砚书佯装生气道:“怎么,如今当了皇后,已经看不上我的东西了是吗?”
“宋砚书!”
顾盈辞眼神立即冷了下来,语气也带着恼意,“你这般说话,将我们多年的友谊置于何地?”
“你也知道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宋砚书反问了她一句。
随后,他便将东西又塞了过去,“拿着!”
“要不是时间仓促,我还要准备比这更好,更贵重的礼物呢!一个飞泽宫算什么?”
“从今往后,飞泽宫交到你手上,谁要是敢撺掇着萧时桉纳妃子,你就将谁的糗事查出来,公之于众!”
第一次见宋砚书如此说话不正经,顾盈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许是刚刚在宋砚书手里握过的缘故,令牌还带着些许的温热,不似刚刚那般冰凉。
她蜷起四指,将令牌握在了手中。
看着顾盈辞收下了,宋砚书的脸上重新晕染了笑意。
“阿慈。”
他温柔的看着顾盈辞,“你一定要幸福!”
顾盈辞回望着他,予以微笑,点点头,郑重道:“好!”
说完,宋砚书便要转身离开。
“你去哪啊?!”
宋砚书脚下一滞,回首笑看着她,“怎么,这般小气的吗?喜酒都不让喝了?”
顾盈辞一怔,这才发现宋砚书走的方向正是往前殿去的。
她笑了笑:“去吧,注意身体,酒少喝点为好。”
宋砚书温柔应道:“记住了。”
看着宋砚书远去的背影,顾盈辞不由长叹一声,敛下眼中不知名的情愫。
宋砚书一直听到窗户被关上的声音,才脚尖调转了方向,往另一处走去。
“主子!”
长青看着走过来的宋砚书,立即将人扶住,“主子,您没事吧?”
宋砚书捂着腰侧,手撑着长青的胳膊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
长青低声惊呼。
半个多月前,飞泽宫的仇家找上了门,宋砚书不得不离开京城,前往飞泽宫。
只是,这一去,虽然将那些仇家的除掉了,可人也受了重伤。
好不容易醒了,便着急往京城赶。
可一到京城,就看到了满城的红绸,稍一打听,才知道玄帝落败,萧时桉登基了,并且要迎娶上将军为妻。
长青扶着宋砚书,想着这些,心中长叹一口气。
只能说自家公子与上将军有缘无分......
世间俗事,向来缘浅,奈何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