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敌军乱哄哄的撤退,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
顾盈辞看着被人扶着逃跑的翟阴,眼神微暗。
她马上就要走了,冷老将军身体未好,方珩羽如今也身受重伤。
一旦翟阴卷土重来,对于如今粮草不够的冷家军来说只会是一场灾难。
所以......
翟阴必须死!
顾盈辞捡起地上的一支银枪,冷声道:“将马给我!”
江蓠快速下马,顾盈辞轻功一施,落于马上,快速跑了十几米之后,瞄准时机将银枪扎了出去。
“唔!”
“将军!”
翟阴被银枪刺穿身体,趴在地上梗着脖子吐了口鲜血,随后没了气息。
“快跑啊,将军死了!”
看着乱成一团的丘陵敌军,娘子军想要打马追去,被顾盈辞呵斥制止。
“穷寇莫追!”
擒贼先擒王,翟阴没了,丘凌国至少要重新商量对策,这对于冷家军来说,也是一个缓和的时间。
一切都归于平静。
独留漫天风沙的声音呼啸而过,打在每个人的脸上,生疼。
乌云散开,便能看到紧挨着山头的晚霞。
顾盈辞回到院子的时候,冷老将军还在那里待着。
北境温差大,晚间的时候天气的温度并不高,看着宛如木桩一样的冷老将军,顾盈辞心中有些难受,没有人知道这他坐在这里担忧了外头的情况多久。
顾盈辞素白的手指用力握着剑柄,有些发白。
稳了稳声音,她一字一顿道:“将军,瑄城仍在,江山无恙!”
冷老将军控制着轮椅转身,身前的毯子上还落有两片树叶。
顾盈辞站在不远处,身后是方珩羽,以及四位他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头发凌乱,脸上也是脏污,但眼神却是那么的坚毅。
“将军,幸不辱命!”
顾盈辞跪地,行了一个军礼,身后的五人也跟着跪在了顾盈辞的身后。
冷老将军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颤抖着起身,随后慢悠悠的走到顾盈辞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我冷焱承顾姑娘的大恩了。”
......
“粮草之事可有上报朝廷?”
几人坐在大厅里商议后续的事情。
“姑娘有所不知,并非我们没有上报,而是传上去的奏折最后都音讯全无了。”
方珩羽说这话时,面色不是很好看,要不是对面坐的人是顾盈辞,说不定他就开口大骂了。
音讯全无?
可是顾盈辞在朝中也确实未曾听到过关于北境粮草的事情。
“无妨,粮草的事情我来解决便是。”
方珩羽原本想说朝廷都管不了的事情,你怎么解决。
可一想到刚刚顾盈辞的战斗能力,不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嘛,于是也不再多言。
“至于细作的事情,冷老将军有何高见?”
冷焱眼神一眯,嘲讽道:“此时的大渊已经不是当年的大渊了,陛下也不是年轻时候的陛下了。”
“如今的大渊奸佞当道,胡作非为,早就臣不是臣,君不是君了。”
冷焱还是没有明说,但顾盈辞却明白他的意思。
顾盈辞去信一封给宋砚书。
信一收到,宋砚书便安排好了粮草,顺便还派了几名医术了得的大夫前往北境。
做好一切部署,顾盈辞便打算回京了,不然装病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所有人都牵着马在那里等着顾盈辞,只等顾盈辞一声令下,便能打马出发了。
“顾姑娘!”
方珩羽在身后赶了过来。
“方将军。”
顾盈辞回头看着他。
“顾姑娘,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方珩羽从怀中掏出两封信,“这一封是祖父写给祖母和父亲的。”
“这一封......”
他拿着剩下的一封信摩挲了两下,“这一封是我写给我夫人的,还麻烦顾姑娘转交一下。”
“好。”
顾盈辞一口应下。
“那就多谢顾姑娘了。”
方珩羽抱拳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
言罢,顾盈辞将信放入怀里,翻身上了马。
“方将军,丘陵国失了一员大将,定然不会就此作罢,下一次定然是翟钺为帅,此人相较于翟阴更加狡猾,就要辛苦你们二位了。”
“至于粮草,不日便会到达,还有其他的物资我一应都会补上。”
她扯了扯缰绳,“方将军,就此别过了!”
“顾姑娘一路保重!”
他没有问顾盈辞你一个家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为何会将这些事情了解的这样清楚。
相反,他甚至觉得以顾盈辞的性格与能力,不知道这些才是不合常理。
“驾!”
马蹄奔腾,溅起灰尘,不过片刻,几道身影便淡出了方珩羽的视线。
......
京城。
难民们的事情也解决了,只是不知何事,竟然传出了关于谢文鸯与萧时桉两人的的传言。
民间都在说一人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而另一个则是菩萨心肠的国公府大小姐。
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这不,都传到萧时桉耳朵里来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查清楚传言的源头?”
池暝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然等顾大夫回来,岂不是要误会了。
“不用。”
萧时桉的无所谓让池暝眉心一跳。
怎么,这是与顾大夫又闹矛盾了,不应该啊。
萧时桉一抬头,就看见了池暝那张平日里冷漠的脸纠结在一起,不知道是脑补到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
萧时桉顿时无奈,夜阑也就罢了,怎么连池暝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摇了摇头,阁下手中的舆图,起身去了窗外。
马上就到五月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也不知道阿辞现在到哪里了,北境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事,有的话有没有顺利解决,在路上有没有吃苦。
虽然知道她的能力在那里放着,可他并没有办法做到不担心。
顾盈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收拾妥当之后,便去了楚灵王府。
这几日天已经暖和起来了,萧时桉便时不时的去水榭那边待着。
顾盈辞去的时候,他正负手站在那里望着湖面上的荷叶,铺地的灯笼映照的地面很亮。
屋顶四个角上挂着的宫灯,更是给平静的湖面蒙上了一层晶莹,幽远寂静,波光粼粼。
她轻步上前,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许久,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给如何与他打招呼。
“池暝,你先回去吧,本王待一会儿就回去。”
听到脚步声的萧时桉以为是池暝,便开口嘱咐道。
许是没有听见身后人的应答,他不解的转过身,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