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顾盈辞开始发烧了。
小桃一直守在床边,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虽说她跟着顾盈辞的时间不长,但好歹简单的医理知识她还是懂一些的。
她从药箱中翻出退烧的药和风寒的药喂顾盈辞服下,然后又喂了她一些水,复又替她掖好被子。
好在,之后的几天,萧时桉那边都没有再派人过来。
顾盈辞身子底子不错,恢复的很快。
在王府,除了萧时桉召见之外,她都未曾离开过清风院。
她知道自己的身边除了朱萼,一定还有暗中盯着她的人。
萧时桉怀疑她是奸细,就算不是徐太傅那边的,也担心会是趁机混进来的其他势力的细作。
要获得萧时桉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你的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
息尘大师看着自己输掉的棋子,感叹道。
萧时桉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不说话。
此处是息尘大师的住处,每年的今日,萧时桉都会来安远寺一趟,为自己的母妃张贵妃祈福,今年也不例外。
祈完福,萧时桉都会到这里与息尘下上一局再走。
而息尘大师,与他则是忘年之交,但光看外表,并不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年纪相差甚远。
“时辰不早了,本王下回再与你对弈。”
见萧时桉要走,息尘大师也起身相送,“阿弥陀佛!”
“息尘留步。”
安远寺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马车稳稳当当的行驶着。
夜阑的驾车技术还是不错的,即使有些路途不好走,颠簸也不是很明显。
马车行驶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地带,周围都是茂密的竹林和山丘,只有一驾马车在晃悠悠的在路上行驶着。
萧时桉靠着马车闭目养神,忽然,他睁开眼睛。
“吁!”
夜阑勒住缰绳,警惕的盯着四周。
霎时,几个黑衣人从竹林中一一冒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王爷。”
“本王无碍。”
“给我上!”那边领头的黑衣人命令一下,众人一时间围了上去。
“池暝!”
夜阑喊了一声,不知隐匿在何处的池暝,以及一众暗卫立即出现迎了上去。
夜阑则守在马车旁边,防止有人偷袭萧时桉。
那些人无论是从敏捷度还是力度上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高手。
但是对上池暝这个冷血怪,那就不堪一击了。
领头人见情况不妙,便把矛头对准了夜阑,想直接从这里入手,刺杀萧时桉。
可是能在萧时桉身边保护他这么多年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弱。
果然,夜阑右手拿着剑,不离车身一步,却让黑衣人招招无法应对。
就在这时,周围飞来几根带着铁钩的绳索,将马车的四个角勾住。
这要是一扯,马车顿时就会被四分五裂。
“王爷,小心!”
夜阑情急之下喊道。
车内,萧时桉不慌不忙的抬手,内力运于掌间。
后手掌翻转,积聚于掌间的内力顿时四散开来,荡起无形的阵阵波纹击向敌人。
“哐,哐,哐,哐!”
四人顿时撞向身后的树干上,口吐鲜血。
夜阑和池暝也趁机将剩下的人一一解决,一个不留。
“主子,您没事吧?”
夜阑和池暝上前,掀起帘子查看车内萧时桉的状况。
“噗!”
一口鲜血喷出,萧时桉顿时晕了过去。
“王爷!”
夜阑眼疾手快接住即将倒下的萧时桉,转头对池暝道:“快去驾车!”
“驾!”
池暝上了甲板,扯了扯缰绳,驾着车快速往王府走去。
“顾大夫!”
“顾大夫!”
如今天已黑透了,顾盈辞早就休息了。
听到声音,她不得不掀起被子起身,一开门就见在院子里几步跑来的夜阑。
等人到了跟前,顾盈辞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何事,就被夜阑一把抓住手臂往外走去。
“你先等等,”她挣开自己的胳膊,“可是王爷身体出了状况?”
“王爷遭人刺杀,如今已经晕倒了!”
夜阑眉头锁的死死地,焦急不已。
“你去哪?”
见自己一说完,顾盈辞就掉头往回走,夜阑语气很是不善。
“拿药箱!”
顾盈辞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夜阑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着急,却忘了这回事了。
等两人拿上东西进了主院,池暝正守在萧时桉身边。
顾盈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时桉。
面容憔悴,脸色苍白,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虚汗。
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嘴唇泛着青紫,扭曲的面容彰显着他此时正承受着巨大痛苦。
她放下药箱上前探脉,脉搏混乱,体内气息流窜。
这个男人,将狼骑训练的所向披靡,宛如来自地狱死神,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将那些敌人打的屁滚尿流,维护了西戎边境多年的平静。
可是当初如神一般的男人,如今却只是使用了内力就使身体这般不堪重负。
顾盈辞不由的心中惋惜。
“顾大夫,我家主子情况如何?”
夜阑担忧不已,一旁的池暝也是满脸的忧心忡忡。
“救自然是能救,只是......”
顾盈辞话说到一半,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盖住双眸中的暗流涌动。
“只是什么?顾大夫,还请您放心,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您!”
“非也,你误会了。”
她看向一时情急的夜阑。
“我并非是想要借机寻求什么,而是清毒之事并非一时之功,需要慢慢来。”
夜阑和池暝自然也是明白顾盈辞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他们能做主的,还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顾盈辞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也不急。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王爷施针,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夜阑和池暝对视一眼,“好,那王爷就交给顾大夫了!”
两人走了出去,关了门守在了外面。
“她值得信任吗,会不会对王爷不利?”
一直没有说话的池暝忧心道。
“这皇城之中,又有谁能够信任?至于她,至少目前底细干净,就算她是徐太傅的人,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就下手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要真是敢不知死活,那我就算是拼了了命,也要让整个皇城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