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欧式装修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名家的画作,每一幅都散发着浓厚的艺术氛围。
无论是漆木的家具还是北欧风格的装饰品,都展现出主人对生活品味的追求。
“保罗……等到那个束缚结束你打算干什么?是跟我回法国还是留在这里。”声音轻浅且漫柔,仿佛一个温柔的母亲在询问一个孩子的要求。
是留在你“弟弟”的身边还是去那个把你当工具的国家?
阿蒂尔.兰波心想,他到底还是问出这段话,他双手微微握拳,还沁出了些汗水。
这对于一个实力足以匹敌核弹的超越者来说实在罕见,但此时阿蒂尔.兰波焦虑的心情就宛如一只飘忽不定的蝴蝶,在他内心上来回翻腾。
阿蒂尔.兰波当然想让保罗.魏尔伦和他一起回法国,但无论是他还是保罗.魏尔伦心知肚明——保罗.魏尔伦并不想回法国。
房间里寂静无声,配着窗外的蝉鸣连空气都呈现出一种宁静而肃穆的氛围,仿佛在默默倾听着无声响应。
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阿蒂尔.兰波泄了口气:“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保罗.魏尔伦的声音冷静而沉稳,还带着些不解。
他抬头直视着亲友的眼睛,眼神澄澈亲切,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依赖与关心。
阿蒂尔.兰波有些恍惚的失神,保罗.魏尔伦的样貌实在出众,就像北欧的神明一样,他的魅力不仅仅在于他的外貌,优雅的举止和独特的气质同样可以让无数人痴迷于他。
阿蒂尔.兰波内心有点苦涩,直到现在他才能发现从前的保罗.魏尔伦口中亲切友好的话语中透露的公事公办的敷衍,细细回想起来还透着一些疏离和冷漠以及一些难以察觉的戒备。
阿蒂尔.兰波在遇见保罗.魏尔伦的第一眼就心动了,那时的保罗.魏尔伦还是牧神的黑之十二号,他怀抱着隐秘的心情将自己的名字给了他,从此他与他的一生都绑定在了一起。
老师的劝解友人的反对全都抛在一边,他忽视掉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全心全力去追逐他心中的神明。
为了维护保罗.魏尔伦他不惜干起了从前最不耻的谍报工作,天知道他的老师波德莱尔知道的时候差点生气的没直接弄死保罗.魏尔伦。
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多年,马上就要成为战场上耀眼新星的弟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干隐姓埋名为人不耻的间谍工作,放谁身上谁不抓过狂?
波德莱尔没将他逐出师门,反而替他打点好一切就已经够师徒情份了。阿蒂尔.兰波也实在没脸让老师再去舍下脸面去法国政府那里要老师来教导保罗.魏尔伦的人情世故。他也只能跌跌撞撞地将自己会的东西传授给保罗.魏尔伦。
但他自己也似乎忘了……他自己不也是法国培养的工具吗?
刚诞生的保罗.魏尔伦几乎是一张白纸,阿蒂尔.兰波将自己能给的全给了他,他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倾注到了这段关系中。
保罗.魏尔伦无论对谁都很有礼貌,阿蒂尔.兰波为此骄傲,老师波德莱尔却评价其为拙劣的演技,但阿蒂尔.兰波还在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的教导没问题,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保罗.魏尔伦的实际情况。
身为“人造实验体”的产物,保罗.魏尔伦的存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排除在人类社会之外,除了他在内的所有人大概都如此认为。
如果一个生物有人的外表,人的身体,人的情感,人的灵魂,他会希望自己作为人类被认可吗?他会期望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地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吗?被别人以异样的方式对待他会痛苦吗?
阿蒂尔.兰波也不知道,他只是的回视保罗.魏尔伦:
“对不起,我自认为给了你我所认为的正确,实际上我只是给了你毫无价值的怜悯和自我感动的理解罢了。”
保罗.魏尔伦合上从夏油杰书架上借来的《彩画集》,他动作从容的起身将书放回书架上,然后回视阿蒂尔.兰波,用有些松懒的声音道:
“所以呢?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太了解你了,亲友,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当时你在我和波德莱尔以及法国政府那边来回周旋已经够麻烦了。”
保罗.魏尔伦以前的情绪波动一直很小,在不出意外的情况是没有情绪,所以他无所谓自己是在谁手中干活。
阿蒂尔.兰波对他的特殊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使用工具前要适当打磨一下不是应该的吗?工具会对握着自己杀人的家伙产生感情吗?怎么可能呢?
直到安澜恢复了他的情感功能,以前不理解的事情瞬间就能想通了,阿蒂尔.兰波对他的异于常人的小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啊。
享受了阿蒂尔.兰波那么多年特殊待遇的保罗.魏尔伦现在细细回想过往的记忆,那些如同泡沫虚影苍白无力的回忆如今却勾勒出一幅广阔而宏伟的人生画卷,就像熠熠生辉的星辰一样美丽动人。
好吧,保罗.魏尔伦承认阿蒂尔.兰波没有把他当工具一样对待而是当作爱人一样追求了,就连那隐藏的爱意都是如此可爱。
怎么办呢?我的亲友,我现如今的人生都有你的影子,我的生活处处有你的烙印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你让我怎么逃离你啊?
保罗.魏尔伦勾唇一笑,平时有些张扬的声音此时有些收敛,听起来还带着些诱哄:“你喜欢我。”
阿蒂尔.兰波的脸几乎瞬间就变红了,他眼神有些躲闪,但最终还是咬牙坦荡的承认:“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的那种。”
说完他就目不转睛盯着保罗.魏尔伦,那眼神像似是期待,却又装满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我就知道。”
语气理所当然,男人将头抵在他的颈边,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随着体温的上升连心跳的节奏都相似。
保罗.魏尔伦轻轻咬住了阿蒂尔.兰波的耳垂,似是撩拨又似是撒娇,这谁忍的了?反正对保罗.魏尔伦馋了多年的阿蒂尔.兰波受不了……
(拉灯睡觉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