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顾珩和肖塬带着队伍回来,正巧小慧和陆文正在汇报尸检结果,两人便坐下一起听结果。
小慧说:“韩玲的腹部以及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水泡得溶解了,再加上蛆虫啃食,肌肉腐烂得更严重,脏腑没有病变、中毒,也没有重伤的迹象。胸腔和肺部内有大量积水,韩玲是溺水窒息的。”
苏晚烟问:“能判断韩玲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陆文点点头:“能,被人强制性按在水中和自己不挣扎,是能看出区别的,韩玲是自杀。”
顾珩和肖塬刚回来,不知道此次是什么案子,苏晚烟大致给两人诉说一遍情况。
肖塬叹了口气:“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的了,应该说是第几十个,或者几百个。”
顾珩微点头:“就算不是为了家人朋友,哪怕是因为自己,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不过对于这些我们也没资格去评判。”
苏晚烟说:“现在线索指向,韩玲是因情所困,才会自杀,男方还不知道韩玲自杀的事情。”
“要通知他吗?”
“先等韩玲的父母过来认了尸再说吧。”
技术组的一名警员喊道:“苏队!韩玲的手机上有新消息发来!”
几人凑到电脑前,发消息的是韩玲的男友楚田江。
【玲玲,明天晚上八点来咱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会跟你说清楚为什么会分手。】
小慧眉头微蹙:“这……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苏晚烟抱着胳膊:“通话记录或者聊天记录,总有一个方法能找到。”
两名警员立即调出通话记录、聊天记录,甚至是相册和购物记录,仅用不到十分钟,便查到了。
“在明鸥公园。”
苏晚烟点点头:“明晚八点,就我、小慧、还有张荣和王宾一起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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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屏幕上播放着新闻,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凑到一起聊两句。
不知不觉已经快晚上七点了,顾珩关掉电脑过来问苏晚烟:“咱们晚上吃什么?”
苏晚烟正想着,小慧从旁边坐着椅子滑过来:“吃火锅吧,好不好嘛小晚姐,冬天吃火锅可舒服了。”
苏晚烟歪头,笑道:“好啊,今天确实挺冷的,正好吃顿火锅暖暖身子。”
顾珩点头同意:“我去问问孟局和公孙老师要不要一起。”
其他人在楼下等着,几分钟后顾珩一个人下来了,苏晚烟耸肩无奈道:“我就知道孟局和公孙叔是不会来的,除非是庆功宴什么的,不然想请他们一起吃饭,完全不可能。”
顾珩说:“他们听我说我们去吃火锅,便不去了,公孙老师觉得太油腻,他喜欢清淡,孟局说还有事情没处理,也不来了。”
“那咱们走吧,我已经在手机上订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火锅店就在在公安局对面,两分钟过个红绿灯便到了。
服务员带他们去到订好的位置,位置靠窗,可以看到窗外的来往车辆和行人。
锅底上来后,菜品也被一盘盘端上来,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随着汤底咕嘟咕嘟冒起来,几人开始往锅里放入自己爱吃的菜。
肖塬去冰柜里拿了几瓶汽水:“火锅配汽水,这才对味儿。”
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火锅,不时发出几声轻快的笑声。火锅店内,客人也是陆陆续续的进出着。
……
桌上一片狼藉,都是一些食物残渣和纸巾,四人都吃得有点撑,正喝着水给嘴里去去味。
苏晚烟满足地叹了口气:“吃饱了,就犯困呢。”
小慧点头:“我也有点。”
顾珩说:“应该睡不成,咱们还有工作呢。”
“就算能睡,等一下出去吹吹风就清醒了。”苏晚烟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咱们走吧。”
走出店外,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让人顿时清醒。
几人刚走进局里,何一匆匆走过来:“苏队,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们呢,韩玲的父母来了。”
顾珩问:“人在哪?”
何一说:“在茶水间,佳佳和王虎正陪着呢。”
顾珩和苏晚烟去茶水间,肖塬跟着小慧去整理别的事情。
茶水间内坐着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两人面色凝重,看到顾珩和苏晚烟进来激动地上去询问:“警察同志,那电话是真的吗?你们会不会是打错了?”
苏晚烟虽内心不忍,但还是解释:“我们是根据死者的身份证来查找联系人的,所以不会出错。”
听到这韩玲的妈妈差点晕了过去,佳佳将人扶到沙发上,老人有高血压,受不得刺激,韩玲的爸爸虽然也是浑身颤抖,但情况好很多。
“警察同志,可以我自己去认领尸体吗?让我老婆在这等着,我怕她受刺激。”
“可以,你随我来吧。”
苏晚烟带男人到解剖室,韩玲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转到停尸房。
推开门,一眼就看见解剖台上平躺的女尸。
男人走到一半便停下了脚步,他无法相信这个浑身腐烂、浮肿的尸体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此刻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夫妇俩将手续全部办理妥当后,却对接下来的事情产生了茫然,他们应该把尸体拖回去埋了?还是烧了?
顾珩看出两人的困惑,亲自给他们联系了殡仪馆:“殡仪馆已经联系好了,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就会过来,将尸体运到殡仪馆去,后面的事情你们只需要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商量。”
韩玲妈妈看着手中的销户证明和死亡证明目光呆滞,两张证明上韩玲的名字仿佛放大般,针扎似的刺痛了老人的眼。
韩玲爸爸想问韩玲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只得到警察的一句:“案子正在进一步调查,我们不能向你们透露任何信息,很抱歉。”
韩玲父母表示理解,等丧葬车来了之后,两人跟着韩玲的尸体一起去了殡仪馆。
苏晚烟望着逐渐远去的车:“或许明天这案子就能结束了。”
顾珩点点头:“对我们来说是结束了,只是对死者的亲友来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