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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酿青梅 > 第19章 六月的青梅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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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也......也好。”程邝表情掩饰不住的失望与阴霾,在很好地迅速收敛表情。他找机会岔开话题,便注意并指着她手中那只食盒,眼底一亮:“这里头装的是何物啊?”

“哦,这个呀,是我刚从家中现烤的蜜汁烤鱼。”她提起食盒在程邝面前晃了晃,扇扇味道显摆:“刚烤还热的,香吧?”

“这鱼是你亲手烤的?”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本小姐,童叟无欺。”

“没想到你还有一门烤炙的好手艺啊!”

“哎,小事一桩罢了。我跟着爹爹走镖,大家伙儿都是随山沿路就地取材些野味打打牙祭,不过目前烤鱼算是我拿手绝活了吧。”

“嗯,的确我闻到了,确实有一股绝顶香味。”

程邝嗅着味儿,突然一激灵扭头看向她:“这可是你给我专门烤炙的?”

“啊?这......这其实是给......”

“看来阿颜你不曾食言啊,昨日在山中就说好输了登高台阶就请我一顿的。我回来想想只当是无缘了,没想到你竟真的记在心上,还兑现的如此突然......不过你亲手做的烤鱼想必一定很好吃,光这鱼的香味闻着,我觉得能赶超城中指明酒馆里好几道名菜了。”

“殿下实在过于谬赞我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只是这个鱼并非是......”

“你又何必谦虚呢?我是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你不仅武功过人,待人热情,就连做饭手艺也这么好。京中权贵之女可没有一人与你这般的。”

“呵呵,哎呀。其实我这人也没这么好的啦......”她被赞扬的有些飘飘然,扭捏的下一刻又立马清醒:“哎,不是。殿下,你先别硬夸了。先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啊......”

可是,程邝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迫不及待就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宝贝似的框在手里不放:“阿颜有心了,如此这鱼我笑纳了。”

程邝头一次卸下太子的姿态,像是被人惦记在心上,对她笑得兴高采烈地,教她无法残忍地对他告出实情。

“殿下,我只能说这鱼在烤炙过程中曾一时失策,恐怕未必好吃。”一条烤鱼而已,瞧把咱们太子爷稀罕成啥样了?难不成大郡宫的御厨不会做这些接地气的东西?

“恰恰就是你专程为我做的,所以味道究竟如何我都会喜欢。”

眼见程邝这般兴奋期待,她心中不免暗叹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真相给硬生生又摁灭了。

“咦?四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呀?哦,原来太子殿下您也在呢。”这时,萧老管家提着扫帚路过瞧见他们俩:“四小姐是寻不到路了吗?”

“萧老管家,阿颜是特地过来给我送吃的。还是她亲自烤的鱼呢!”程邝主动回应老管家话,又才恍悟道:“原来你是找不到我的住处,才在树下徘徊许久的啊,那我来的也恰到时候了。”

“倒还真是选对了时候......”她咬着腮帮子,从嘴角挤出尴尬笑意。

“原来四小姐是来找殿下的啊?”这回到老管家纳了闷了,眼里还带着一丝失望:“原本老奴倒是以为,小姐急匆匆的跑来是要找我家公子的。”

“找找找,我找的,都找的。”她头点的极快,巴不得连萧叔和婶婶都要找一遍。

因一条烤鱼引发的乌龙事一时半会儿实在不太好捋清,她索性一锅端了算了。

“你顺道找萧澍的话,方才我得知阿金刚从库房选拿了一日的药材进去。萧澍体弱昨日又置身山中太久,阿金说今日他只喝了一碗清粥便一直未出院门。恐怕他也受不得这些烤炙的发物。都是我疏忽了,待会儿我便遣宫人去酒楼捎回来几道适口的菜到他院中才是。”程邝体恤地安排令老管家一阵感动。

“老奴替我家公子谢过太子殿下。”

这厢才刚谢过,大树后徐徐索索涌绕过来两名宫人。

“殿下,您阅文的时辰已至,该回了。”

“我知道了。”程邝疲惫地喟叹一声应允宫人们,随后转对她说:“距离六月研考农治通渠的文稿还有月余,夫子们已经许我们闭院自学,届时交出一份对大郡有帮助的谏言,我知你润笔稍弱,平日若在府中定要勤加练习,共勉于力呀!”

“我......我尽力。”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月就成为出口成章的女学究,太子爷又凭什么对她这般自信满满?

当程邝随着两名宫人走后,她呆滞盯着他手里的食盒,实则心中在捶胸顿足。直到他人完全踏入别苑,她哀莫大于心死。

“四小姐对太子殿下关怀备至,恋恋不舍。可我家公子已经一整日嗜睡少食,重卧病榻。老奴本以为四小姐急着找来府里是要关切公子一番,谁知终究是有了天降忘了竹马......”萧老管家待程邝走后,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还把她脚下的落叶合着一起扫了起来。

“萧老管家你嘴里又胡诌些什么啊?我呀是对我辛辛苦苦烤的鱼恋恋不舍,本以为赶巧不如赶早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事被截胡了。”她也好失落,就这样站着被老管家作势“扫地出门”。

现在她才后悔,方才为何没一咬牙一跺脚抢过食盒直接对程邝说烤鱼是给萧澍送的呢。

但是烤鱼可以再烤,她却不想看到程邝从期盼变成失望。

就像是她自己从小期盼着哥哥们能从大郡回京探望一年半载的。直到后来她日日驻足在萧府门外,期盼着从大郡带回来萧澍的任何消息。

可每每等来的总是失望。

表面上她都无所谓,因为她身边并不孤单。但程邝或许不一样,他身居高位,可日日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太子殿。或许在他身上的孤独比任何人都强烈。

“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怎么听不明白。”

“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殿下和萧澍的院子挨着这么近?”她对着老管家叉腰甩锅。

萧老管家眨巴满是皱褶的眼皮子:“老奴一直认为您是来找公子的,而且您这么着急寻路,我哪有时间与您细说?”

“那你说我现在鱼没了,两手空空怎么去见我的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