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侍女的指引下,我跟着她们往教堂主室走去,这一路上她们向我讲解了这次仪式的过程,以及我需要注意的事项。
圣歌忽然在耳畔萦绕,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原本神圣的音乐,此时是如此的荒诞。
跟着她们的步伐继续往圣歌传来的方向走去,直到来到大厅的最前方,那里是一个高达5米的大门。当我们来到大门前时,门被从外而内的推开。
那一瞬间的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我只得用手臂挡住这强烈的光线。
但是此时耳旁传来了一个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
“让我们有请西玛城英雄,23号!!王!牧!一!。平民们,让我们为英雄喝彩!”
随着这一声,门外瞬间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待视觉恢复后,我看到整个广场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渐渐的,那些呐喊声逐渐统一。
“英雄!英雄!英雄!.......”
在那两名侍女的引导下,我缓缓步入到广场前方的舞台之上。
只见舞台的一侧有个高大的东西被一块巨大的白布盖着,而后方是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反复播放着我头部摄像头中记录的与部落交战的画面。
在舞台最前排的观礼席上,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第一个进入我视野之中的便是夏薇尔,她正对着我微笑。从她的眸子里,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难以掩饰的开心与激动。
她旁边的是夏桀,他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漠表情,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夏桀边上也都是几位城中的大人物,比如那个第三陆军元帅威尔逊,城主张克。就在这群大人物的最边缘,我看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与他的外表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流露出阴毒的气息。这人正是张子豪。
此时,音响中传来一个祭司的声音
“大家安静,仪式开始”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之前欢呼的人群也坐了下去,整个广场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首先,让我们全体起立,为国王陛下祈祷礼赞”
只见全广场上的几万人全部缓缓站立,跟随着那个主祭司,口中念起了皇帝的祈祷词。
祷告完毕,全员再次落座。
随着全息屏中那些战斗场景播放,那个祭司也在实时讲解,在他的添油加醋下,那场战斗显得更加的具有史诗感。这也使整个广场之上爆发出更加震撼的欢呼声。
“下面有请大主教为23号王牧一举行洗礼仪式”
说着,神圣的音乐响起,教堂的大门再度开启,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走出来一位年逾七旬的年老祭祀。他身材矮胖,头发半秃。虽然已是须发花白,但是他脚步依旧平稳,那目光中也透露着凌厉之色。他的穿着,相比其他祭祀更加的华丽。想必这就是那位万人敬仰的大主教陈天。
但是这张脸我越看越眼熟,总感觉自己绝对见过。
我猛地记了起来,靠!他不就是刚刚在休息室见到的那个男人么!
相比之前那个暴食淫乱污秽的形象,此刻的他显得是那么的神圣高尚,深受万人敬仰。
此时我脑海中跳出无数个成语来形容他: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斯文败类。
于此同时,我心里也有些担忧,张子豪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现在不经意间又得罪了另一位顶级权贵,看来以后的职业生涯将会更加坎坷。
这时候,大主教已经走到舞台中央位置,宣读了一些十分官方的誓词之后。边上的一个侍女,手捧着一个被黄金宝石镶嵌的无比华丽的盒子,缓步走上前。
“皇帝陛下护佑,让我们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在这些胜利中,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民英雄。今天,英雄走廊中将迎来一个新成员,让我们再次为23号王牧一欢呼”
他的声音很是平淡,不带任何的情绪。就仿佛在与一位老友讲述自己今天晚饭吃了什么那样平淡。
但是台下的观众却显得极其兴奋。
随着他的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守在白布边上的祭司身上,随着他缓缓扯动白布,全场观众那期待的目光不言而喻。当那块白布被扯下来时,露出了一个大理石雕像。这个雕像和广场入口处过道两边的雕像差不多大小,而雕像中的内容则是我正手持一把利剑,刀锋则是对准了一名部落士兵的心脏。
等待整个雕像全部现身之后,身后台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再次响彻全场。
数十秒后,大主教举起双手,再次示意大家安静
“承蒙皇帝陛下恩德,今天,我在这里将替皇帝陛下为23号王牧一举行洗礼”
说完,我边上的侍女提醒我上前去,并再次不断嘱咐我接下来的流程以及我所需要做的事情。
当我走到大主教身前时,侍女将手中那华丽盒子打开,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我定睛看去,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柄金色的短刃,而刀柄和刀鞘上则是镶嵌着无数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大主教伸出双手,将那柄短刀取出。我缓步上前,在他面前半跪
随后他将那柄短刀抽出刀鞘,刀锋侧压在我头顶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感恩无上的皇帝陛下,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全大陆的苦难人民终会走向光明,邪恶的蛮人必将被消灭,再此感恩。今天,为了奖励你在这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以及为我们帝国带来的勇气。我们册封你为骑士爵位。请接受这柄荣誉短刃”
接着,我双手举过头顶,等待着他将荣誉短刃交到我的手里。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我抬起头看向他,在我们目光接触的时候,我从他那微眯的眼睛中看到了蔑视与不屑。这似乎是在对我发出某种警告。
在我们对视几秒钟之后,他才缓缓将这把象征着荣誉和地位的短刀交到我的手里。
我双手捧着转过身,对着台下的所有人高高举起。
此时,我也不去想之前的那些烦心事。我只感觉我的人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看向台下夏薇尔那充满自豪与荣誉感的脸,我告诉自己,今天取得的成绩不是重点,因为它只是个开始,以后我要爬的更高。高到足以保护夏薇尔,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那个背后的神秘势力,还是张子豪,或者任何人都将惧怕!
后面的流程,便是那几个大人物的讲话,不过那些内容对于我来说,实在过于无聊,并且对于他们那虚与委蛇的态度也十分厌恶。我全程都将注意力放在夏薇尔身上。我俩通过眼神交流,倾诉着彼此的心声。
大约半小时后,典礼终于结束。随着大人物们纷纷离场,围观群众们也快速消散了。很快广场之上也变得安静下来。接着有一名人口协调部的工作人员通知我,两天后他们会来给我更换新的手环。而这次将会是那象征着地位与荣耀的金色手环。并且他们也在上面为我准备好了住所,等这两天收拾完毕之后便可以搬过去了。
“牧一哥哥”
因为广场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夏薇儿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她迅速走上前来,拥住了我的腰。
“嘻嘻,你刚才真的是太威武神气了,我感到无比的自豪!我好想冲上台,告诉所有人,他们面前的这个大英雄是我的男人。”
我默默的看着她,回答道
“薇儿,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我将做到更多,为了你!”
夏薇尔看着我傻傻的笑着,笑的是如此的甜蜜,如此的幸福。
她还想说些什么,夏桀那严肃的声音便打断道
“行了,薇儿,我们该走了。另外,今晚来我家一趟”
他说完也没再继续催促我们,而是径直的转身离去,身边的护卫则是留在了夏薇尔身边。
“你哥找我~有什么事?”
“谁知道呢~”
夏薇尔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内心之中的小激动却是难以掩饰
我问道“会不会是我们的事?”
“嘻嘻~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肯定是好事。那牧一哥哥,我先回去工作了,我们晚上见”
夏薇尔说着,朝着我眨了眨眼。
分别后我抬头看看天色,现在差不多中午时分。我匆匆忙忙赶回公寓,从一楼食堂领了午餐。
或许是因为我身份的变更,还是今天本身又是个什么节日,食堂为我们准备了3荤3素。
自从库多城战役之后,我除了感觉身体更加强健敏捷之外,我的饭量也与日俱增。更加准确的来说,这种变化是从前线的那次昏迷之后开始的。我一口气吃光了三人份的食物,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我放下碗筷。
不过我的心思都在下午去探望战友以及晚上夏桀的邀约上。于是我便匆匆离开了公寓。
一个小时后,我乘坐着电车便来到了上层。这也是我第一次坐上这趟通往上层的电车,得益于那柄短刃,穿过安检处时没受到任何的阻碍。相反,那些负责安检的守卫们显得极其的热情。
相较于下面的热闹,上层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宽阔的马路上,行驶着零星的几辆悬浮车。
不过当我来到医院门口之后,看到这里倒是人头攒动。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感受到上午的欢庆气氛,而是战场的伤员实在是太多了。其中很多医护人员都很面生,猜想一定是从别的城市紧急调派过来的吧。
当我找到夏薇尔时,我们并没有过分的亲昵,毕竟在这个场合不合适。我向她说明了来意之后,她说道
“真是没想到,梁明发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原来,自从梁明发回到西玛城医院,就是由夏薇尔负责照顾。因为之前的那些事,起初夏薇尔对于他还是比较厌恶的。迫于医院的分配制度,她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任务。
在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发现梁明发没再像之前那样纠缠自己,也渐渐不再那么讨厌他了。再后来了解到梁明发和我在战场之上已经和解,并且还互相救过对方的命。这下夏薇尔终于接受他了。
在夏薇尔这一段时间细心的照顾下,梁明发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
跟着夏薇尔的步伐,我们来到了梁明发的病房。巧合的是,这间正是我之前住过的那间病房。
梁明发此时正开着视频通话,全息屏中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两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屋。
因为在这里他没有朋友,也没想到会有人特地来看望他。直到我们站在他床前,他才微微一怔。
当看清来人是我时,他对着屏幕里的女孩说道
“我先挂了,有朋友来了。”
接着将目光转向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呦呦呦,我们的大英雄来了呀”
“彼此彼此,你也是大英雄,人民不会忘记你的。”我说着伸出手掌,两人紧紧相握。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继续问
他爽快的将被子掀开,露出了下半身。只见他腿部空空如也,他左腿膝盖以下以及整个右腿全都截肢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他是我在西玛城的第一个敌人,他甚至曾经想要找人卸掉我的胳膊。再到后来战场上,成为了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这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变化太大了。
虽然在战场上看到他那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双腿时,我就已经料想到今天的情形。但真到了这一刻,我心里却是不像预计的那般轻松。
但是他却比较乐观。笑着说道:
“还好,第三条腿完好无损”
此时,我身后的夏薇尔不解的问。
“什么第三条腿?”
在梁明发满嘴跑火车的同时,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夏薇尔也在场。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让我们几个人都有些懵圈。
我急忙转过身来,对着夏薇尔说:
“薇儿,你先去忙吧,回头再给你解释”
“嗯,好吧,你俩慢慢聊”
夏薇尔略带疑惑的转身离去之后,我和梁明发相视一笑。
“那个女孩挺不错啊,新女友?”
“未婚妻!”
我伸出手来,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个混球,有未婚妻还对薇儿图谋不轨!”
“嘿嘿,那时候不够成熟嘛,遇到漂亮的女孩子谁能忍得住啊。你不也是没忍住么。”
“少和我比!我那叫一见钟情,你这叫见色起义”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我们跳过了这一段
“以后有什么计划?”我问
“下午我父亲就会过来接我回南都城,这趟算是荣归故土吧”,说着他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沉默片刻之后,他继续说到:
“其实,我之前一直是在矛盾中混着日子,一边幻想着去战场杀敌立功,一边享受着着纨绔子弟的生活。张子豪的那句‘帝国的士兵在外面和敌人换命,你却在城内玩女人’彻底点醒了我。现在我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记恨他。如果不是他,我的身体或许这辈子都会完好无损,但也会虚度一辈子。这次经历对我来说,或许是福。它不仅让我完成了我得儿时梦想,也让我成为了父亲和整个家族的荣耀。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为什么而活着。相比之下,失去一双腿又算什么呢。更何况,等伤口彻底愈合后,也可以装上机械假肢,没什么大的影响”
之前我对他的看法或许只是有所改变,但是今天的这席话,让我对他由衷的敬佩起来。
“王牧一”
他略显兴奋地说:
“听说你被皇帝陛下封为骑士了?并且授予了荣誉之刃?快快拿来让我看看”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可能是夏薇尔,也可能是其他渠道。
我将荣誉之刃拿了出来,交到他手里。他激动的摸着上面的珠宝,口中念叨:
“我真的羡慕你呀,既得美人心,又成为大英雄。你现在可是皇帝陛下眼里的红人,我相信不久之后,你一定可以飞黄腾达的。”
“我早说过,这小子一定行”
这熟悉的声音是从对面的病床上传来的。
我这才发现,就在这张床铺的对面,新加了一张床位。因为之前是被帘子挡住,所以之前根本没有留意到。此时,那帘子已被拉开,老冯正坐着,对着我们边笑边说着。
我快步走到老冯面前
“你现在怎么样了?”我问到
“没事,丢了一只眼和一条手臂罢了,死不了人”
老冯回答道
“当时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小子肯定有前途,果然没让我失望呀”老冯洋洋自得的说道
此时对面的梁明发打断道
“你就吹牛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不知道你能在23这个位子上待多久,上一个23号怎么怎么惨死的’?”
“你这孩子,这么拆人台呢。少啰嗦,快把那荣誉之刃给我看看”
看到他两拌着嘴,我的心里有着一种奇妙的宽慰。
梁明发作为一名上层人,而老冯只是西玛城最底层的穷苦人。他们的身份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这段军旅生涯,或许这二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此时,让他们彼此都忘记了那现实中的距离,仿佛只是单纯的故友。
我也意识到,其实上层人和下层人也是可以和谐相处的。这也让我对于未来更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