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女帝就迫不及待,吩咐内侍司布置修整后宫-鸾鸣宫,让君后厉墨淮搬进去。
厉墨淮别扭的劲儿还没过去,说什么也不肯搬,自己跑到先前住的辰光殿,大门一闭,又不理人了。
没办法,凌晚晚只能哄。
到了夜里,凌晚晚偷偷潜伏到辰光殿,从窗户爬进去,摸黑摸进了内殿。
“出去!”
“不要!”
“滚!”
“……师父~”
凌晚晚嘴角荡起弧度,理直气壮地爬上厉墨淮的床榻,眼神不怀好意地停在某人只穿了一层亵衣的腰身上,来回打量。
厉墨淮原本闭着眼睛假寐,此刻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你来做什么?”
凌晚晚目光流转着,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回道:“来看看,你胳膊上的伤好了没有?”
厉墨淮看她一眼:“没好,还疼呢!别碰我!”
凌晚晚道:“你都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好没好?”
厉墨淮不解,便道:“我说没好就没好!你看什么?你是御医吗?”
凌晚晚递过去一个委屈的眼神:“真的疼吗?”
厉墨淮心领神会,没好气白了她一眼:“疼!伺候不了陛下,侍不了寝,陛下找别人吧!”
凌晚晚扯了扯厉墨淮的亵衣袖子,可怜巴巴地道:“哪儿还有别人?为了你,朕把后宫里的都弄走了……”
“怪我?!”厉墨淮瞬间炸毛。
“不怪不怪,我自愿的,”凌晚晚连忙揽着人哄,嘴上忙不迭的解释:“除了你,朕谁都没碰过,真的,要不我发誓……”
“滚!”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不碰你,不碰。”
“……”
“今天这事怪我,怪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让你措手不及,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以后我改,好不好?师父你别生气了,你都一天没理我了……”
厉墨淮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表情,欣赏她毫无诚意的道歉,唇角不屑一勾,干脆翻了身裹上被褥,不想再听她花言巧语。
凌晚晚眼睛紧盯某人领口处露出的精致锁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腰际。
厉墨淮拍掉那只不安分的爪子,不满道:“别碰我!”
凌晚晚只得蜷着身子,慢慢躺在他身后空余的地方,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且大半被厉墨淮裹着,女帝只得可怜兮兮地往他那边小幅度挪了挪。
时间慢慢流逝,窗外的月色如玉白,折射进殿内的柔光,纯净无暇,又清透如水。
渐渐地,就在厉墨淮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有一双手犹犹豫豫地搭在他的腰上,然后抱住了他,厉墨淮有些不耐,头也不回地道:“你睡不睡?不睡滚回你自己宫里去!”
凌晚晚没有言声。
又过了一会儿,厉墨淮忽然惊觉后背有湿意,他忍不住要转身,却被身后的凌晚晚抱得紧紧的,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低低道:“师父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厉墨淮身子一僵,只得任由她抱着。
两人正在僵持中,忽然听到凌晚晚轻声缓缓道:“那时候,觉得只要你平安喜乐,即使生生不念,也没有关系。没有什么比亲手抹掉心爱之人的记忆更痛苦,情蛊痛在你身,也让我更痛不欲生。原来爱过一个人,真的可以从满心欢喜到满心绝望……”
厉墨淮沉默,他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她。
慢慢的,凌晚晚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起来,他有些不适,后背不自觉地绷直。
“师父~”
微凉的手指抚过人的胸口,顺着光滑的锁骨向上,停留在喉结上轻轻摩挲着:“别不理晚晚好不好?~”
厉墨淮被这动作激的皱了眉,正欲张口,却不妨,凌晚晚猛地将他掰过去,垂眸与他对视,眼睛里水雾婆娑,充满了害怕和不安:“师父,你理理我,好不好~”
厉墨淮的心瞬间就化作了一滩水,他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有不理你,只是有些事,我自己想不通,想一个人静静罢了。”
凌晚晚这才了然,凑近了一些,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原来是师父嫌我烦了……”
说着,她就起身就要走。
厉墨淮忙拦住她,将她撤回被褥里,道:“大晚上的,你又瞎跑什么?”
凌晚晚假意挣动了两下,厉墨淮箍紧了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别闹了,睡觉。”
隔着薄薄的衣衫,,“师父,我睡不着。”
厉墨淮浑身僵硬,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凌晚晚将人抵住,可怜兮兮地问:“师父,可以吗?”
闻言,厉墨淮玉白的脸上就起了薄薄一层绯色。
半晌,他才颤巍巍地闭上眼睛,轻轻道:“你,轻点。”
凌晚晚莞尔,心道:师父的心肠怎么比他的腰还要软,太要命了!
…
夜渐渐更深了,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殿内偶尔漏出一声隐忍的类似呜咽的声音,床榻上帷幔也颤颤瑟瑟,哆哆嗦嗦抖了一夜,快天亮时,厉墨淮被折腾的实在累极了,昏昏沉沉的以为结束了正要睡过去。
凌晚晚缠着他在他耳边蛊惑道:“师父~再来一次好不好?”
气的厉墨淮眼角抽了抽,攒足仅剩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将凌晚晚踹下了床。
“滚!!”
…
天亮了以后,女帝一个人精神抖擞地出了辰光殿,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去乾和殿上早朝。
摄政王缺席。
吏部主管考核的官员忍了又忍,最后也没敢问女帝,只得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下:摄政王病假。
下朝之后,凌晚晚又回了辰光殿。
床榻上的人还在熟睡,听见殿门动静被吵醒,张嘴想骂人,又觉得有失身份,生硬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出去!别吵我。”
凌晚晚在他身后笑了一下:“师父,吃了早膳再睡,好不好?”
厉墨淮:“闭嘴!”
凌晚晚将笑容给憋了回去,飞快地脱了外袍外衣,只穿着中衣上榻,从身后环住他,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里,贴着人哄道:“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厉墨淮渐渐放松下来,慢慢乖顺地侧过身来,让凌晚晚给他按摩另一边酸软的后腰。
“师父,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嗯。”厉墨淮含糊道。
“师父,你在王府拔蛊毒的时候,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那眼里好似刀子一般,凌厉无比,泛着瘆人的寒意。我害怕极了,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还要杀了我……后来,我醒了之后,还心有余悸哭了许久,唐七言还笑我,说我眼睛都哭肿了像两个发面豆包。”
厉墨淮靠过来,将脸埋在凌晚晚的肩窝里,闷闷道:“嗯,本王等会儿起来,就去把姓唐的眼睛打肿。”
凌晚晚道:“要不别了,唐七言长得也挺好看的,要是眼睛肿了……”
厉墨淮闻言“嗯?”了一声。
凌晚晚立马改口,道:“肿了就不好找媳妇了,单身久了也怪可怜的。”
厉墨淮又在她肩窝里拱了拱,片刻后又迷糊道:“饿了,没力气,想在床上吃……”
凌晚晚宠溺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