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则故事里——
学霸哥哥拼命内卷,成了月薪三千的白领。
学渣弟弟从小躺平,反倒成了月薪两万的火葬场保安。
对比鲜明。
反差巨大。
哥哥难道真的不如弟弟吗?其实不是。
哥哥的学历很高,但恰恰成为他下不来的高台,他接受不了在他看来有失文人体面的工作,比如保安。
闻砚深说,“勇于走下高台,向下扎根,方能向上生长。”
他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炒菜时甚至没有钱买一包盐,后来,才有了今天在圈内首屈一指的闻氏。
“砚深是经历过贫穷的。”沈罪由衷说道:“走下高台,向下扎根……嗯,所以我猜,密室的出口不在天花板上,而在……地下。”
节目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几乎是沈罪话音刚落,巨大的机关响动声里,地面上有一扇门缓缓打开,一条足以容纳两人并肩行走的地下通道,赫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主持人:“恭喜三位嘉宾成功逃离,获得金佛像一座。”
一连串的【】瞬间屠满全屏,观众直呼牛逼!
【真该让他们三个去给密室逃脱代言,必火】
【看高智商大佬玩推理太养眼了,光是直播就这么丝滑,完全不卡关】
【沉崽妈妈亲一口 mua!】
【导演:这一届的嘉宾真好带啊】
……
【不是,你们去看看周谨和谢妄言,就知道什么叫难带了。】
【这两个老六,愣是把恐怖悬疑玩成了做菜节目】
【舌尖上的怨咒村】
【摸着良心说,他们俩真的不太正常哈哈哈哈】
谨言夫夫组合抽到的任务是“墓地惊魂”,任务内容是在后山的坟圈子里待满三个小时。
坟墓是假的。
但扮鬼的Npc是真的,时不时地从土里爬出来,背后偷袭和嘉宾玩贴贴,挺吓人的。
而周谨在一个个洒满纸钱的坟堆旁边,架好锅灶煮上了火锅。
一边是麻辣的毛肚火锅的红汤卤,一边是菊花暖锅的清汤卤。翻滚的汤汁,汤煮开时咕嘟咕嘟的声音,香辣的牛肉,鲜嫩的鱼丸,爽口的青菜,丝滑的金针菇……周谨还自己调了酱汁,鲜香浓郁,美味诱人。
Npc都看饿了。
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妈的,好香。
周谨搬出一箱一次性餐具,头也不抬地说:“自助火锅,荤菜一碗二十,素菜一碗五块,餐具一份两块,支持现金支付或扫码支付,欲购从速。”
Npc:“……”
见过现实的,没见过这么现实的。
但周谨的行为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们抽到的任务是在坟地里待满三个小时,可节目组确实没说过,不能在坟圈子里涮火锅吃饭。
没毛病。
又好像有点什么大病。
正经人谁在坟前吃饭啊???
“周谨,这地方一股尸臭味,你怎么吃得下去的?”谢妄言用夹子夹住鼻子,眉头紧蹙。
节目组为了追求最真实的恐怖效果,连尸臭味都准备了。
“没事啊。”周谨耸耸肩,面无表情地拿出一盘酸笋倒进红汤卤,“现在没有尸臭味了,要过来吃点吗?”
看着浑身一尘不染,离得老远生怕沾上火锅味道的谢妄言,周谨觉得他不会来的。
“我才不吃!”谢妄言毫不犹豫,冷哼道:“一身的油味,你给我洗澡吗?”
周谨:“行,我给你洗。”
周谨是北方人,洗过北方的大澡堂,觉得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擦背按摩也没什么,压根没多想。
谢妄言一愣,一抹红晕爬上耳尖,硬邦邦地说:“我不喜欢吃火锅,不吃猪肉鸭肉兔肉,也不吃动物的脚和爪子,我只吃清淡的东西。”
“哦,行吧。”
周谨也不强求,不动声色地往清汤锅里加了点刚摘的新鲜野菜,山野味道十足,很鲜美。
【周谨:我在坟前吃火锅的那些年】
【不建议煮毛肚火锅和菊花暖锅吃,因为我没吃过】
【啊啊周谨吃火锅只吃麻辣和变态辣,他是不吃清汤的,可谢妄言说完只吃清淡的东西,周谨就往清汤里加野菜了诶】
【大妄应该多吃点菊花暖锅的,提前补补身体,以形补形嘛[坏笑][滑稽]】
谢妄言只撑了不到十分钟,就被香味吸引住了,不受控制地往周谨那边瞥了好几眼,但又放不下身段,拉不下脸,毕竟他刚刚拒绝过周谨。
他心里还在挣扎,周谨已经端着碗飞快走过来,夹了一筷子肥瘦相间的嫩羊肉怼进谢妄言嘴里。
周谨身上的火锅味酸笋味挺重的,不大好闻,却衬得他身上须后水的柠檬香味与海盐的味道格外明显,将谢妄言整个笼罩住。
“你……”谢妄言被塞了一大口肉,愣住。
周谨用筷子头沾了点芝麻酱递过去,“尝一口。”
谢妄言迟疑了下,还是伸舌头舔了舔,像小奶猫舔主人的手指头一样,然后一脸餍足与享受,“还……挺好吃的。”
周谨上下打量着谢妄言,后者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身上瘦得连点赘肉都没有。
看起来……脚踝还没他手腕粗呢,周谨心道。
周谨又夹了一筷子虾滑。
谢妄言不敢再吃了。圈内人众所周知,上镜胖三分。虽然他是个钢琴家,可毋庸置疑的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钢琴家走上台,肯定比不得一个风度翩翩的钢琴家走上台更吸引人眼球,
“不吃了,我得维持身材。”谢妄言艰难道,吞下去的羊肉都让他有种罪恶感。
周谨瞥了眼谢妄言的腰腹,没好气:“胖不了多少,就你那酱板鸭一样的身材,有什么好减肥的?”
谢妄言:“?”
你才是酱板鸭。
你才是鸭。
你鸭。
知道谢妄言有顾虑,周谨给他盛了一碗清汤卤里的火锅汤,加了几片羊肉和青菜,宽慰道:“阴天,空气潮湿,喝点汤暖暖胃,润个喉,没什么油水不会胖的。”
不等谢妄言感动,周谨补了一句:“那天亲你,没经过你同意,我给你赔罪。”
谢妄言:“……”
【突然想吃火锅,我出门了】
【+1】
【呜呜呜好好磕啊,一个死鸭子嘴硬傲娇不肯好好吃饭,一个端着碗二话不说过去强喂】
【周谨喂给谢妄言的是羊肉,周谨喂给我们的是狗粮啊啊啊】
【锅里有香菜有蘑菇还有猪肉,谢妄言都不吃,周谨偏偏喂了羊肉和虾滑,完美避开】
【有被周谨暖到】
【卧槽腐癌们别乱磕行不行?谨哥出道时就说了喜欢女人,喜欢女人,喜欢女人!他就是出于礼貌,照顾谢妄言而已】
【你骂我 我骂你 我们哥哥睡一起】
谢妄言被香味勾出了馋虫,也没拒绝,捧着碗坐到锅前喝了起来,还主动帮周谨涮肉洗菜。
吃着吃着,谢妄言没忍住,把筷子伸向了周谨那半边漂着一层红油混着麻椒香料的麻辣锅。
没一会儿谢妄言就被辣到嘴唇红肿。
周谨眯起眼睛,看了眼谢妄言拿着筷子的手,骨节匀称,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是干净的莹白色。
真不愧是弹钢琴的,连手也是一副美人骨,周谨心道。
尤其是……当谢妄言那只手往锅里放白牛肝菌时,沾上了透明的蘑菇粘液,手指间拉出一道细细的丝线。
周谨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周谨和谢妄言的粉丝看直播看馋了,都出门去吃火锅了。
而贺沉和闻砚深的cp粉在超话和广场上欢腾了起来,热热闹闹地给深沉夫夫办婚礼。
曾经剪出【索腰亲吻视频】【长腿怼到贺沉脸上视频】【闻砚深事后烟视频】的cp超话产粮太太@软糯糯 再次拿出了看家本领,写了一篇多达两万字的《被锁铁笼后,贺沉腰间遍布指痕》,很快发到了超话里。
@软糯糯 太太每次产粮,文中描写的闻砚深都堪比海棠文男主,变着花样的折磨人,贺沉就像个被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闻砚深吞吃入腹。
但@软糯糯的用词极为含蓄,通篇没有一个敏感词,但字字句句的氛围感和张力都直接拉满。
深沉超话今非昔比,目前已经突破了五百万粉丝,浏览量破亿,cp粉多得数不胜数,写同人文的、画小条漫的、剪视频的、配音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舞到正主微博底下,@贺沉@闻砚深问什么时候结婚的。
别家爱豆都是直接无视cp超话,不关注也不回复,两个正主有时候还互相拉踩,撕逼撕番位。cp粉只能自己脑补,自己制糖。
深沉夫夫家的粉丝就不一样了。
贺沉和闻砚深两个人的微博大号,都是关注了深沉cp超话的。
甚至还有粉丝给贺沉p了假的结婚证和结婚照,发到了闻砚深的微博下边。
闻砚深面无表情地看完。
想了想,把结婚证的照片保存在了手机里。
接连拿到了两座金佛像后,贺沉他们在怨咒村最后一天的录制就容易多了。虽然也有从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的贞子,有突然出现桀桀笑着的白衣女鬼,贺沉他们渐渐地也免疫了。
《借一生说话》第二期节目,在一波三折中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导演出现在镜头前,笑眯眯地给第二期节目画上句号,“恭喜大家成功集齐了九座金佛像,帮黑佛重塑金身,在怨咒村度过了快乐又难忘的一段时光。”
众人:“……”
快乐倒是没有。
难忘倒确实是挺难忘的。
毕竟这破地方总出事。
私生偷拍、粉丝跳楼、高空坠落还有闻砚深的身体异常,很难说是不是这地方的风水有问题。
谁也不想在这种阴间的地方久待。
尤其是林迟心脏病发作去了趟医院,Npc们也不太敢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吃鱼]夫妇苟到了节目结束。
[软糯]二人也很低调,江软年长,很忌讳鬼神之说,这三天表现得中规中矩,云糯也是全程在摸鱼,剪了不少贺沉和闻砚深的高糖视频。
拍第一期的时候,嘉宾们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一起吃个散伙饭。
怨咒村这一期拍完,众人恨不得连行李都不收拾了,直接拎包走人。
导演还有点舍不得,临别前最后煽情了一波,“大家可以提前期待一下《借一生说话》第三期节目,第二期有多恐怖,第三期就有多治愈,我剧透一下,第三期节目是宠物综艺,每组嘉宾需要带一只宠物过来直播噢!”
“第三期,我们不见不散!”
“第二期的花絮和幕后采访,以及第三期的预告,会在《借一生说话》第二期正片后播放。”
“下一期节目,有一位神秘的飞行嘉宾将来到我们的节目现场。”
“敬请期待~~~”
【啊啊啊宠物!本养宠达人爱了!!!】
【贺沉带个鸽子来吧】
【就上次在大周村袭你胸的那只 @贺沉】
【闻总:你礼貌吗】
【礼貌闻总:你吗】
【呜呜呜我还没看够怎么就结束了?】
在观众们爆屏的哭泣表情里,导演目送着一个个的嘉宾上了车。
贺沉和闻砚深是最后走的,因为贺沉高空坠落的事,警方还有后续的调查与取证,需要贺沉和闻砚深配合。
和警察沟通完,从怨咒村里出来后,贺沉沉默了。
上次,他助理好歹还开车来接他。
这次,他助理干脆不来了。
贺沉被攥着手腕,拉到闻砚深的保姆车前。
“你先走,一会儿我坐导演的车回市里。”贺沉说。
高空坠落那事,有几个细节,他还想问一下导演。
闻砚深没回答,冰冷的目光像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地包裹住贺沉,像是要缠绕捆绑住他的四肢,再不让他逃离半寸。
这时,贺沉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没有备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贺沉被闻砚深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好电话响了,他说了句稍等,连忙摁了接听键。
电话里,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清亮好听。
“贺沉,是我,我是江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