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贝拉指尖黑烟缭绕,徐浪眉头紧紧皱起,很明显,贝拉施展了某种黑魔法,虽然并不致命,却又蛊惑的功效。
而法蒂娜表情也越来越迷茫,挣扎情绪也少了一些。
徐浪叹了口气,如果法蒂娜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如今突然有了王女的身份,只怕以后她的生活不会再平静了。
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坐视不管。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法蒂娜很并不想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她拼命摇头,“不,我是法蒂娜,我不是王女,我不想参与那些王室的斗争,我只想和我的父亲平安地生活下去!”
法蒂娜就像是受惊的小鸟,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贝拉眼里流露出怜悯之色,却没有松开手。
“孩子,我们生下来的一刻,命运就给我们设定了道路。”
“我们必须经受那些磨难。”
“你必须明白,拯救王国和国民,这是你的天生使命!”
法蒂娜想要甩开贝拉手,内心却被某种无法言喻的使命感所占据,她忽然觉得自己正在接受命运的安排,抗拒意识正在渐渐消失,眼看要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
突然,徐浪眼里忽然闪过冷意,拉开了法蒂娜的手。
徐浪声音显得十分冰冷。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决定,而不是你强加给她的,你要是再敢有小动作,别怪我砍了你的手。”
贝拉眼里掠过惊恐的目光,双手缩了回去,手指间的黑气也随之退散。
“我……我太着急了……”贝拉缩回到椅子上。
法蒂娜心中涌现的使命感忽然消散,她的表情又变得迷惘起来。
她无助地看着徐浪。
“徐浪,如果我真的是王女,怎么办?”
法蒂娜已经六神无主了,她很后悔提议来找贝拉,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徐浪伸手按在法蒂娜柔弱的肩头。
此刻徐浪心中有很多可以开导的话,但是到最后,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在这一瞬间,徐浪忽然和法蒂娜产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
拯救大夏的重担,也是这样毫无理由地压在自己的肩头。
凭自己真的能拯救大夏吗?
自己真的是那个天命之人吗?
三年后自己明明已经败了!
再来一遍,真的能改变历史吗?
或许一切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未来在面对某个强大无比的敌人时,会土崩瓦解。
徐浪也曾怀疑过。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曾在孤寂地舔舐伤口时,对敌人的强大感到过绝望。
这样的自己,有资格去指导法蒂娜吗?
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比起现在犹豫的法蒂娜,徐浪觉得自己更像是那个没脑子的人。
但是拯救大夏的信念,或者说责任感,又让徐浪义无反顾地接下了重担。
有时候,一切确实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仿佛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如此相似的两人相遇。
这一刻,徐浪沉默了。
他之所以感到寒冷,是无法想象,有人竟然和自己一样,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要下定决心去承担这种足以压垮自己的责任。
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无数人的鲜血,才成就了凤毛麟角的英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是胜利者。
“唉……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的事情或许只能你自己来做决定,别人帮不了你。”徐浪深深叹了口气。
法蒂娜呆呆地看着徐浪,只从他眼里看到某种悲哀。
“或许,我并不能给你指导,你只能遵从你的心。”徐浪默默低头,虽然他从法蒂娜的眼里看到失望,但是自己发自内心地不想欺骗她。
贝拉作为旁观者,一直在观察法蒂娜和徐浪,这时候,她也从徐浪复杂的目光中也猜出了一些什么,目光闪动。
“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囚徒,或许只有死亡才能通向真正的自由。”
“但是在死之前,我们还有更多事情要完成。”
徐浪看了贝拉一眼,嘴唇抿了抿,没有说什么,不得不说,贝拉说的有一定道理。
气氛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蜡烛燃尽,屋子漆黑一片。
黑暗中,贝拉从椅子上站起。
“我该回去了,离开太久,那些暗桩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我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王女,我刚才出门前,留下了记号,联络了你舅舅,他会很快来找你。”
贝拉摸着墙壁,借着门缝处的微弱月光,来到门口。
她打开门,冷冽的夜晚空气刮进屋内。
贝拉回过头,露出笑容。
“很高兴见到你,王女。”
“我为之前对你使用黑魔法感到抱歉。”
“我尊重您的一切选择。”
“无论您选择何种身份生活下去,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贝拉走了,屋里只剩下徐浪和法蒂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