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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白石镇一处破院在大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雨水如瀑布般倾泻,打在残破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院内杂草被风雨摧残,低垂着头,似乎在诉说着岁月沧桑。

一只狸奴蜷缩墙角,用颤抖的身体抵御着风雨侵袭。

如此夜晚,破院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

屋里到处漏雨,林七斤一家依偎角落,个个身上湿漉漉的,天太热蚊虫多,他们睡不着,这会到处漏雨,还是睡不着。

望弟崩溃的从地上爬起来,嘶吼着问:“我们家又不是没钱?为啥要过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林七斤今天心里不上不下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心里很是焦躁,不耐烦的说:“深更半夜你嚷嚷啥?不是说等把路引办下来就走吗?”

望弟说:“我嚷嚷咋地了?这个破地方白天都没人,我能吵着谁?”

“你不睡,我们要不要睡?”

望弟指着干氏和两个妹妹,气愤道:“除了最小的六妹妹能睡着,还有谁能睡得着?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住个客栈我们就会死吗?大夏天的坐着不动身上都是汗,几天不能洗澡,我的身上都馊了。”

干氏也觉得身上难受的很,前两天其实还好,不能洗澡身上味道大,大家各自找个地睡。今夜下雨,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这个味,让她感到每呼吸一次,就想要作呕一次。

林七斤说:“你要实在受不了,就用外面的破瓮接点水清理清理,反正夜里没人。”

望弟抓狂:“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明天要是再不离开,我就一个人回村去,你们爱去哪去哪!”

话落,望弟愤愤然的跑出去了,她确实得出去把身上擦一擦,不然自己都要被自己被熏晕。

干氏挪到林七斤身边坐下,惆怅说:“相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我们能忍受,三个孩子也忍受不了,她们毕竟是姑娘家,夏季里每天清洗用水是少不了。官府那边只说流民多,要一一核实身份,而且每天给办的路引有限,轮到我们不知道啥时候,要不我们去租个偏僻点小院?”

念弟觉得干氏总算说了一句让她不那么厌恶的话,跟着附和:“是啊爹,天天这样谁受得了?如果你要继续住在这里遭罪,我明天就和四姐一起回村了。”

林七斤有些被干氏说动,带着四个女人要背井离乡,有太多太多的不方便。

明天他再去衙门试试,如果还是办不下来路引,那就租一个偏僻的便宜小院暂时落脚,给一个月租子,到时候提前走也不会损失太多。

他已经过惯了舒坦日子,也有点受不住吃不好睡不好,才几天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如果明天再办不下来路引,那下午我先去租个院子好了。”

然而,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快!

林七斤才答应明天租房,外面突然响起望弟惊恐的声音:“你们是啥人?想干啥?啊!”

林七斤如惊弓之鸟,生怕秦世焕的人找到他,甚至不敢去看女儿出了什么事,拉起干氏就要从塌陷的墙壁处逃脱。

念弟站起来拉住林七斤裤腿:“爹,你干啥去?没听到四姐在害怕吗?”

林七斤来不及多想,他得先确保自己安全,回头再让干氏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至于念弟和想弟,真要论起来,在他心里没有干氏重要。

因为干氏能为他生儿子,女儿只会是拖累,尤其是这几天,他被三个女儿挑剔的头都大。

明知道是出来逃命的,一点不能将就,相对比干氏,她人温和老实,不吵不闹照顾所有人,还一直在安抚他。

所以林七斤想带干氏走,是下意识的举动。

林七斤一脚甩开念弟:“黑灯瞎火的下着雨,啥好人会来破院?你不想死就别废话跟着一起跑,想死就留下来好了。”

虽然三个孩子对干氏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干氏却狠不下心,要是外面来人真是杀她们的,留着三个孩子危矣!

干氏挣脱林七斤的手掌,慌乱把睡梦中的想弟抱起来。

不敢出去看望弟,但两个在她身边的孩子,总可以带着一起跑吧?

干氏着急催促:“念弟,发什么呆呢?快起来跟我们走啊!”

念弟从错愕中回神,忙不迭爬起来跟在林七斤和干氏后头。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几天听林七斤一直说逃命逃命的,念弟心里也是不以为然,觉得他太夸张。

此刻林七斤要抛下她们姐妹带着干氏一个人跑,念弟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们的处境危险。

同时,心里也很失望,干氏才嫁给父亲几天?

逃命之际,父亲竟然只拉着干氏走!

反而是她们姐妹一直不待见的干氏,愿意带着她们一起跑。

可念弟又对干氏感谢不起来,她觉得干氏这么做,无非是想在父亲面前讨巧,让父亲觉得她是个好的后娘。

在她一贯认知里,天底下的后娘都是恶毒的,没一个好东西。

林七斤没走几步,已经听到后头有拔刀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想着去牵骡车了,冒雨从杂草丛生的后院塌陷处欲离开。

“林七斤,大半夜的你这是带着一家老小去哪啊?”

雨幕太大,夜色太沉,林七斤根本看不清前方,突然出现十几个黑影,吓的他猛然一个激灵。

打油纸伞站在中间的是个中年男人,油纸伞遮住了他肩膀以上,看不见样貌,说话时好似在笑,只是没有温度,让人毛骨悚然。

林七斤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是啥人?”

陈梁丰笑着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因为惊恐,林七斤的声音开始颤栗:“我们只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没得罪过啥大人物。”

“是吗,没得罪过谁,怎的一听到动静就要跑?想来还是心虚导致。”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告诉你,杀人可是犯罪的!”

“听不懂不要紧,我已经为你们一家安排好了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到了地方我慢慢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