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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以为杨大郎是同意了他对余采薇的追求,不想杨大郎补充了一句,让他瞬间从云端跌落。

“我娘可以二嫁,但少谦不行!”

“大郎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杨大郎摇头:“少谦为人雅正,是谦谦君子, 我对你并无不满,甚至很欣赏少谦的光明磊落和风度。”

“那你为何......”

裴齐很在意杨大郎的想法,这是余采薇的长子,他想和余采薇在一起,杨大郎的意见至关重要。

“以少谦家世,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娶不到?我娘只是一个和离过还带着四个孩子的妇人,何况她还大了少谦十三岁。”

“我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少谦可有想过,如果我娘和你在一起,你的父母、家族能否同意?我娘又要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

“这些我都能解决,采薇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处理好一切。”裴齐保证。

“我娘已经嫁错一次人,或许少谦是个良人,却不是我娘的良人。我不希望看到我娘受到一点伤害,少谦的保证在我这里也没有多少分量。倒不是说少谦非重诺之人,而是以少谦家世,若和我娘在一起,我娘便是要站在风口浪尖,你又要如何保证她不受到丝毫伤害?”

杨大郎从石栏杆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积雪,抬步往家里走:“我娘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一定要有一个结果。若少谦真心爱慕,请止步于此,便是对我娘最好的保护。夜深雪重,少谦莫要贪景,小心着凉。”

裴齐明白了,杨大郎不是因为今天杨志高的事情出来透气的,而是见他出门,专门找过来说这些话。

隐藏在白色狐裘大氅下的手,默默攥成了拳。

他一直自信的认为,自己足够可以保护好余采薇和她最在意的孩子们,可是杨大郎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要和余采薇在一起,真的很难很难。

抛开杨大郎说的那些不谈,光是要这几个孩子点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余采薇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一点希望,让他想要去争取也无从下手。

站在原地出神许久,不知不觉中,已经与他身上的狐裘融为一色。

“下着雪呢,裴少东家你站这里干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村里放爆竹?”

裴齐的神智被二狗子拉回,敷衍了回了一句:“不了,你们去吧。”

裴齐也不像是那种爱热闹的人,二狗子没有坚持,带着一群孩子打算去村里。

本是要巡视的,孩子想放爆竹,给他拉了回来,不过他已经安排好了巡视的护院。

走到宿舍附近,平时这个时候宿舍灯火通明,最是热闹,今天却冷冷清清,三三两两亮着油灯,大部分工人都回村过年了。

突然想到石芙蓉一个人在宿舍,二狗子停下了脚步,对孩子们说:“你们先去村子里玩,我去找芙蓉姐姐一起,大过年她一个人待在宿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一会二狗哥可要和芙蓉姐姐来找我们哦。”

“嗯,去吧。”

二狗子走进自己住的那一排独院宿舍路口,只有石芙蓉院里有昏暗的光亮,其他院里黑漆漆的。

疾步走到门口,欲敲门,却听见了里面传出低低的啜泣声,以为石芙蓉受了欺负,他忙敲院门:“芙蓉,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石芙蓉没有应答,哭声也没有停。

二狗子有些着急,用力推了一下院门,一头栽了进去差点打滑摔倒,院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闩。

走到堂屋门口,先推了推,同样也没有闩。

打开门才发现石芙蓉一个人趴在桌上,面前摆放着酒菜,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二狗子的心忽然一疼,以前他也是一个人过年,因为大年三十,都是一家人吃年夜饭和守岁,所以他很少去打扰,一个人待在阿婆留下来的老房子里,买上一坛酒,独自守岁。

团圆佳节,只你一人,那种孤独感没有经历过,永远不会理解。

此刻,他看懂了石芙蓉的孤独。

孤男寡女,本不该深夜打扰,二狗子方才也是情急。

更不该关上房门,可开着门,外面的风雪便会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反手把门掩上。

“别哭,我陪你过年。”

石芙蓉觉得这可能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虽然只是一句“我陪你过年”,于她而言,却意义非常!

她醉眼惺忪抬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很是沉闷:“二狗子,你知道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吗?”

二狗子走到石芙蓉身边坐下,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认真的看着石芙蓉:“知道!”

石芙蓉直起腰板,把一个空碗放在二狗子面前,拿过酒坛给他倒酒:“也对,我们是同一类人,你该深有体会才是。”

放下酒坛,她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碗举向二狗子:“这碗酒,敬同道中人吧!”

“你喝多了。”

石芙蓉嫌弃问:“你是不是男人?”

二狗子一噎,总是不能在一个姑娘家面前婆婆妈妈,拿起酒碗便和她碰了一下,豪气仰头一饮而尽。

“二狗子,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二狗子知道石芙蓉醉了,说话嘴都不利索。

不过他没敷衍石芙蓉的话,仔细想了想,说:“要是有下辈子的话,做一个女人吧。”

“为什么?”

二狗子单手托着腮,食指在桌上画着圈圈:“女人会生孩子,如果我生了孩子,一定不会抛弃他,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不抛弃他。”

石芙蓉想了想,说:“这世间对待女子太苛刻,我想做男人,不求投身富贵,只求庇佑子女,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卖掉她们。”

四目相对,彼此读懂了对方心底的悲伤,又皆是一笑。

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安慰,互相治愈......

守岁夜,互诉衷肠,米酒一杯接着一杯。

从家长里短聊到儿时趣事,聊到未来打算,聊到悲欢离合......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聊到哪收的尾,都已经记不清。

大年初一的早上,村里的爆竹一声高过一声。

宿醉被吵醒,石芙蓉头疼的捂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的拍着自己脑袋,试图缓解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