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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采薇还想和苏大年商议商议细节,苏大年却是多一句都懒得在和她说,不耐烦的拍板道:“这个月底的二十八日子不错,聘礼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这几天送过来就成。”

余采薇很反感这种极为不平等的谈判,可眼下她除了赔个笑脸没别的法子。

毕竟是她的儿子要娶人家闺女,苏清慈也的的确确是下嫁。

若不是吕氏从中作梗,杨二郎和苏清慈即便两人都有意思,想在一起,也是要多坎坷。

余采薇打着商量:“二十八没几天了,我们置办聘礼和婚宴什么的也要时间。”

苏大年坚持自己的意见,果断道:“婚期就按照我说的,左右也没指望你们家能怎么体面。”

余采薇始终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以苏大年的意思,是要放弃苏清慈了,嫡长女终身大事也可以这么糊弄过去。

也好,她想要的只是儿媳,苏家内宅被吕氏掌控着,以后少往来,能免不少麻烦事。

余采薇起身:“如此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

苏大年没有要相送的意思,应付的摆摆手。

婚期仓促,时间太赶,离开苏府余采薇便去街上先买一部分聘礼。

这一天,对于杨二郎而言,像是做了一场梦。

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婚事给定了。

杨二郎嘀咕着说:“那个矮冬瓜怎么可能生出清慈这么好的姑娘。”

余采薇瞪了杨二郎一眼,转而继续在铺子里挑选聘礼:“这话你最好只是在我面前说说,要是让你那个岳丈听见,以后能待见你?”

杨二郎哼哼:“听不听见他也不可能待见我,瞧瞧他方才那样,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余采薇不置可否:“苏家是白石镇数一数二的富商,若不是吕氏在里面作祟,老丈人那一关,以我们现在的家世,想要他点头答应,难比登天。”

杨二郎嗤笑:“娘说的好像还要感谢吕氏似的。”

余采薇挑选聘礼时没有因为对方是苏家,就把规格给提高。

即便她把手里现有的钱全部用来置办聘礼,对于苏大年而言,也不够看的。

该有的东西都有即可,一切按照习俗来。

下一步便是要告知亲朋好友,这一次余采薇只打算宴请作坊工人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叔公。

让杨二郎去通知了杨志高,老杨家去都不要去,到时候如果他们还是恬不知耻的来,顶多再赔一桌酒菜便是。

杨二郎来到杨志高家门口,没看到院子里有人,只有两岁大的杨娇娇坐在雪地里哭着喊娘,泪痕斑斑小脸上脏兮兮的。

他不太喜欢杨娇娇,准确的说,有关于老杨家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有人在家吗?”

站在门口拔高音量叫了一句,没听见有人应,杨二郎只好推开院门,走到杨娇娇跟前把她抱了起来,警告说:

“别把你的鼻涕擦我身上,这可是我娘新给我买的狐裘大氅,我们家只有我和大哥有。”

杨娇娇还在咿咿呀呀学话阶段,能清楚叫出来的就是爹娘,哪里听得懂杨二郎一连串的话,小黑手抓着他狐裘领子上的毛茸茸就要蹭。

杨二郎嫌弃的歪着头:“敢擦我就把你重新扔地上。”

杨志高打开东屋的门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见是杨二郎,冷淡的问:“你来干啥?”

这就是好吃懒做的杨志高,有时间去睡觉都想不到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一扫。

杨二郎把杨娇娇塞给杨志高,说:“月底二十八,我成亲。”

大儿子成亲没人和他商议,二儿子成亲也没人和他商议,杨志高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是不得劲。

“你不是和林七斤家大闺女林招弟不清不楚的?咋那林招弟离家出走还没找着你就要成亲了?”

“我怎么和她不不清不楚了?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杨志高睨眼看着杨二郎身上的黑色狐裘大氅,少不得十几二十两,余采薇穷人乍富,真是有钱没地方花,这么浪费!

“对方是哪家的姑娘?”

杨二郎不打算说是苏氏布庄大小姐,心里半点不想沾岳家的光,

“白石镇苏家姑娘。”

“镇上的啊?”

“嗯。”

“是不是前段时间经常跟在三姐身后的小丫头?说是你娘那边的远亲,我咋不知道她娘家还有姓苏的镇上远亲?”

“远亲远亲,平时肯定不经常来往,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杨志高嗤笑:“你小子也算是走了狗屎运,这辈子还能娶个镇上的姑娘,你娘没少使银子吧?”

“我娘说规格和大嫂的一样。”

意思又是二十两的彩礼呗?

不过娶个镇上姑娘,是得要花这么多的。

杨志高把杨娇娇放在地上站好,对杨二郎命令说:“老子还没穿过狐裘,你才多大点就穿上了?脱下来给老子试试合不合身。”

杨二郎要是把狐裘大氅脱下来给杨志高,还能要得回去?

狐裘太贵,母亲只给他和大哥一人买一件,家里其他人都还没有呢,怎么可能给杨志高。

杨二郎转身就走:“婚期定在二十八,没几天了,爹你记着点。”

杨志高指着杨二郎跳脚的骂:“我试试狐裘咋地了?你这个小畜生,对亲爹都防着。”

杨二郎不管杨志高怎么恼火,反正想要狐裘没门。

刚出院子,就碰到刘芳草提着林虎子的衣领子往家走,嘴里碎碎叨叨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吃饭也不回家,我这一天天的全是事,还尽让我操心。”

与杨二郎迎面撞上,刘芳草一个长辈自然不可能先上杆子找小辈说话。

而杨二郎素来是个混不吝的,眼里从来没有刘芳草这个后娘,目光交汇,迅速移开,好像没看到刘芳草,与她擦肩而过。

对杨二郎这种态度,刘芳草早见怪不怪,进了院子,她问杨志高:“杨二郎来干啥的?”

杨志高往堂屋门槛一坐,双手交叉揣衣袖里,弓着身体晒太阳。

“说月底二十八成亲,拜堂我不得过去一趟?”

“杨大郎不是刚成过亲,咋这么快杨二郎又要成亲了?谁家姑娘?”

“镇上的,姓苏,大郎二郎相差一岁,都是说亲的年纪,余氏现在不差钱,肯定要替他们两张罗。之前住在她家那个姓苏的姑娘就是二郎媳妇,估计余氏给人接回来时就打好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