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经过一番苦苦攀登,付出了脚力和湿润汗水的艰辛,孙莲心他们气喘吁吁,脸色挣得通红,到达了山之巅峰。

到了山巅那个制高点,这里视野开阔,向四处张望,群峰起伏,静态浪涌,远处围绕京城的葫芦河,弯弯曲曲一条银白色的细线。

高处不胜寒。

山顶风大一些,野风不羁,不驯粗犷,猎猎有声,孙莲心他们青春的秀发,在山风中吹拂,飞扬,给人一种青春勃发的律动。

林子里的鸟儿,婉转歌唱,仿佛在赛歌喉,清亮鸟音,盘旋碧空,萦绕在耳畔,真乃盛景。

对这里印象最深刻的当属刘一郎,他当年小时候业余时间跟老师学画画的时,就常常和学员们跟着老师登临此山,到得巅峰,挥毫泼墨,或写生或临摹周围的树木,他每次都会画那棵挺拔的古松。到了他为人师的时候,也经常带着自己的美术学员们到山顶挥毫。

刘一郎平生最爱干两件事儿,一个就是画画,再一个就是写段子。画画手腕画累了,就写写搞笑的幽默段子,给自己找个乐子。有时候他会给自己的段子画上插图,在全国的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还在一家杂志上开了专栏。

他积攒了很多段子了,打算整理一下,以后出版。曾经有一家出版社的一个女编辑,看到了他发表的一些段子以后,就想给他出书,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笑着说,那种鬼东西能出版卖钱的话,那是文化的耻辱。他说,想出版的话,等我死后一百年在出版吧。

他违逆了那个女编辑的好意提携,觉得自己死倔,倔到了不通人情。

他是有些脾气的,只是他不会轻而易举的发脾气罢了。

但他从来不会对孙莲心发脾气,就算是孙莲心怎么对他恶声恶语,或者欺负他,他也不会对她大动干戈,会对她和风细雨。孙莲心是他幼儿园的时候就爱慕的女孩子,是他一生呵护的对象。

那件轰动一时的“艳吻门”发生以后,他就向孙莲心写了血书,发誓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就是她嫁人了,还会等她。

如果日子过得不好,离婚了,他就会娶她为妻,绝无二话。

他对孙莲心痴情到了骨头里。

刘一郎看着自己经常画的那棵古松发呆的时候,孙莲心、莫之叹、鹿含笑和张海平他们在忙着拍照或者录视频。

特么是爱录视频的鹿含笑,要张海平给她录视频,说要发到抖音上去。刘一郎没有照相和拍视频,没有那个雅兴,他对那些很是默然,甚至麻木,他总是沉浸在画画中自己的方寸天地,只痴迷那个,其他,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刘一郎想,我只是一个画画的画家,偶尔也写点儿快意幽默的段子,不敢说自缘身在最高层,说自己在社会底层也不为过。

一会儿,孙莲心他们拍照,录视频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开始显得百无聊赖。

孙莲心看见山顶有一对中学生情侣,他们跟孙莲心的妹妹孙文艺年龄不相上下,约在山顶复习,也是一种浪漫吧。

男孩子看着漂亮的女孩子白白嫩嫩的脸,用暧昧的口吻说:“请听题: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填空题,听好了,这是谁的诗歌?出自哪里?选项填空:A.《力的前奏》;b.《金黄的稻束》;c.《鼠曲草》;d.《断章》,你选哪个?”

女孩子眯着丹凤眼看看男孩子,开始答题说:“我回答,一:这是‘新月派’诗人卞之琳的代表作品,回答二:我选d.《断章》,回答完毕。”

两个中学生说完,就躲到丛林里去了,他们走路的样子像两只快乐的小猫咪一般。

两个中学生一走,清静了很多,莫之叹觉得很无聊,跟大家笑嘻嘻地说:“我们来一场诗歌比赛吧,看看谁写的诗歌好。奖品是什么呢?最高奖赏是闻闻这朵红彤彤的杜鹃花,也叫映山红,谁如果输了,被评为最后一名的话,就要进行惩罚式奖赏,奖赏什么呢?奖赏闻一下我的臭袜子吧,哈哈哈,这个奖品胜过诺贝尔奖,太奇葩了,太有创意了。”

大家一听,来了兴致。

“描写什么呢?”张海平问道。

“就描写太阳吧。”莫之叹指着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太阳,对大家说:“我写四张纸条,分号,按号用嘴巴写首诗,最后决出头名一名,奖励闻杜鹃花,最后一名,闻我的臭袜子,但立个规矩,闻臭袜子的时候,不许闭上嘴巴,时长三分钟。”说完,就从挎包里找出一个本子,撕掉一张纸,再撕成铜钱大的纸片,然后写上一二三四五号,团成纸球,放进空心手掌,使劲儿摇了摇,然后依次让大家抓阄。

孙莲心、张海平、鹿含笑、刘一郎,都抓走了一个纸球,莫之叹的掌心还剩下他的一个纸球,展开一看,是四号,他说:“谁是一号,开始吧。”

张海平优雅地点头说:“我是一号,我来先。”

闻听此言,大家刷地一声,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海平的脸上。

没有经历过朗诵诗歌的历练,更没有舞台上的表演经验,上大学时也没有参加校园的诗歌朗诵团体,但有鹿含笑在,他就提振了必胜的信心。

他今天登山的预谋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争锋意在鹿含笑。他不需要征服莫之叹他们,他完全可以忽略他们的感受,征服鹿含笑那颗芳心他就赢了,其他都是过眼云烟。

张海平咽口唾沫,清清嗓子,觉得嗓子里有凝滞感,就喝了两口矿泉水,再看一眼鹿含笑,希望她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但鹿含笑看他时跟看一块儿石头没有两样,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胆魄没丢,他沉稳一下自己的情绪,满脸乐呵呵地看看天上高高在上的灿然太阳,脸色凝重,吟咏起来:

“太阳啊太阳,

你是我的亲爹,

你是我的亲娘,

我爱你,我爱你,

就像爱我乡下爷爷家,

热乎乎的热炕。”

张海平的诗幽默,有打油诗的幽默诙谐,大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听着肯定的掌声,得到肯定,让张海平爽炸了。

下来该刘一郎了,他是三号。

刘一郎满脸惆怅的模样,对着天上那个太阳领导审批文件一样,认真审阅,审阅的一丝不苟。

他做事儿就是一丝不苟的严谨样子,缺少乐趣。

他抬头望向苍空,眯眼望了一会儿鲜亮的太阳,读懂了太阳那个物,开始用沉郁的语调朗诵起来:

“太阳啊太阳,

你是最美丽的姑娘,

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一直会爱到大海停止了喧嚣,

没有你的日子鲜花也不会芳香。”

刘一郎神情哀怨的诗朗诵完毕,大家没有鼓掌,咂巴着诗歌里的味道。

场面冷落。

“谁是四号,赶紧出场。”莫之叹催促着。

“我。”鹿含笑站出来,斜眼看了一眼太阳,她早就想好了,用妖魅的语调朗诵道:

“孤独的我的内心,

想抓住太阳那枚金币。

高高在上的情郎的眼睛,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你?”

诗为心声,鹿含笑的诗,暗有所指,明眼人一耳朵就听出了端倪,她的诗歌是写给莫之叹的,朗诵完毕,她侧目看莫之叹的反应。

莫之叹反应冷淡,但还是带头象征性鼓掌。他怕引发尴尬,赶紧说:“我是四号,下面我朗诵一下我的诗歌,严重的打油诗,莫笑我不才啊!”

莫之叹诙谐幽默地说完,然后亮开嗓门,对着遥远的山谷朗诵起来:

“日头日头大馒头,

真想狠狠咬一口,

越想咬啊咬不到,

咬烂自己的舌头。”

他写的纯粹是幽默意味的打油诗,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莫之叹显得颇为得意,觉得今天的赛诗冠军,非己莫属。

孙莲心是最后一名出场的五号比赛者,她看看悬挂在透顶上的那轮太阳,像酿酒师一样稍微酝酿了一下,口占一绝,朗声随口而出:

“太阳那个红坨坨,

你以为太阳是你家私刻的公章,

太阳不是谁家私刻的公章,

太阳就是宇宙的权杖。”

太阳就是宇宙的权杖,最后收尾这一句,气势恢宏,颇有胆色,气死豪放派诗歌,让大家咂摸味道,暗暗赞赏。

孙莲心的诗歌是有来头的,你鹿含笑不是问何时拥有莫之叹吗?我在诗歌里告诉你,莫之叹是我的私刻的公章,别想拿走,我要让你的愿望灰飞湮灭。

大家朗诵了一圈,朗诵完毕,经过评议,大家最后一致推举孙莲心是今天赛诗会的冠军,可以闻杜鹃花,鹿含笑是最后一名,要闻莫之叹的臭袜子。鹿含笑一听就火了,觉得大家欺负她,就像凌虐一只狗,她轻蔑地扫了大家一眼,神色倏然间剧变,大声抗议地喊叫:“凭什么我最后一名?凭什么我闻臭袜子?我不闻。”

“你不闻我闻吧,我愿意接受最后一名。”张海平爱着鹿含笑,当然不想让她受委屈出丑,当然要维护她完美的形象,照顾她完美的心情。

孙莲心本来想反对让张海平代替鹿含笑成为最后一名,她想看看心高气傲的鹿含笑出丑,看她如何闻臭袜子时掉价的风采,但想想没有吭声,她清楚地知道,情场如战场,在她通往爱情的征途上,鹿含笑无疑是她的一个厉害的劲敌,她们是同学,太了解对方的脾性。

孙莲心知道凭着鹿含笑那样强盛凌厉的性格,就算输得精光,输得只剩下一条底裤,她断然也不会闻莫之叹的臭袜子。话说回来,她也不想让鹿含笑闻莫之叹的臭袜子,爱屋及乌,莫之叹的臭袜子她孙莲心还没有闻过是何等滋味儿,就是闻的话,她也要捷足先登,不可以忍让他人,因为莫之叹是她未来的老公,她怕鹿含笑闻臭袜子给她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孙莲心倒是不反对张海平闻莫之叹的臭袜子,因为她跟张海平没有争宠邀溺的基础,让他闻莫之叹的臭袜子,她会当成一个笑话看。

就算你鹿含笑以后假定跟张海平成亲,也特么没有颜面,我孙莲心特么有一种优越感,吵架的时候,她会理直气壮地指着鹿含笑无耻的俏鼻子说,你老公算什么东西,只配闻我老公的臭袜子,呵呵,如果感到羞耻的话,就快去买一块儿豆腐撞死去吧。

撞死以后,我给你送花圈,送贵一些的,价钱肯定达到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