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归腹诽，其实叶宣心里也清楚石长老之所以能一气呵成，靠的是自身深厚的丹道造诣，积累多年的炼丹经验使得他能迅速摸定那些资料中的关键节点。
不过他提供的丹方毕竟只是粗陋的初始版本，导致法升丹成丹数目只有区区两枚，品质更是肉眼可见的低劣，表面坑坑洼洼不说，颜色也不够纯净，其药效不用说也知道会大打折扣！
理论上来说，法升丹能助化灵境修士提升一重修为，但实际并不能百分百保证突破，除了虚无缥缈的运势外，成功率还与丹药品质高低息息相关，服用品质较高的约有九成以上的概率完成修为晋级，哪怕是中下品的法升丹也有七八成的成功率。
可眼前的这两枚粗糙不堪的丹药，叶宣估计能有个两三成就算不错了，这还是石长老亲自操刀的结果。
偷偷看了眼石长老的脸庞，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无愠怒的神色，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口：“结果好像...失败了？”
“不，是成功了。”
把玩着手中的丹药，石长老温和的解释道：“补全丹方，能成丹便是满足了最低要求，虽然数量和品质都...嘿嘿......”
说到此处不禁失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但起码证明了思路是正确的，剩下的就是迭代，更换辅料或改进炼丹过程的细节，从而完成丹方的升级改造。”
以出炉的数量与品质为标杆完善丹方，这是所有丹药诞生后的发展脉络，见对方这么快便厘定了接下来的目标与方案，他心中不由得暗道眼光毒辣，不愧是炼丹大师。
验收顺利过关，叶宣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枉我绞尽脑汁的编...额，边查资料边边思索，了结这桩心事以后就能专注修行了！”
感叹的话语刚落罢，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猝不及防下他的后脑勺又挨了石长老一巴掌：“了结个锤子，老夫方才的话白讲了？接下来还要对丹方进行升级！给老夫接着干活！”
啥？！叶宣捂着脑袋惊叫了一声，您把我当拉磨的驴使唤呢，一进门就说了这些时日呕心沥血呀！
可他毕竟没有真的那么操劳，面对石长老的要求底气就有些不足：“您饶了我吧，能有些进展也是误撞误打下得来的，全靠运气使然，升级丹方的事我哪儿干得了！”
“少废话，让你干就干，最大的难关已经迈过去了，接下来对丹方修修补补那就容易多了！”
训斥的同时手指不断戳着叶宣的额头，石长老的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年轻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也是一种锻炼，更何况还有老夫保驾护航，你小子还不乐意......”
又忽悠人！叶宣忍不住翻着白眼，但鉴于两人修为与地位的巨大差异，他不得不接受了这项任务，好在这次石长老会一同参谋，安静的当个马仔打下手便是。
好歹是名炼丹大师不是，跟在他面前听从教导也有益于自身炼丹术的提升，想到这里叶宣心中便少了些排斥。
无奈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后，叶宣挠着头想了想开口问道：“长老，既然还要摸索着改进丹方，那您的研究记载给我一份吧，方便交叉验证！”
他才不会火急火燎的投入到工作中，文献到手后需要浏览内容、梳理思路，都是耗时间的好借口，摸鱼也是一门技术嘛！
想到这里叶宣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得，殊不知石长老闻言却老脸一红：“呃，这个，沿用你的思路就行，老夫...没做记录...”
望着他期期艾艾尴尬的样子，叶宣有些发懵，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没做记录？是压根儿就没怎么研究，从而根本没进展和记录吧！
好家伙，敢情这老家伙任务全推给他，自己反倒做了甩手掌柜！叶宣被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缓过气后无语的盯着石长老，后者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是最近有紧急的事要办，所以耽搁了，不过好在你这里有了进展，干的漂亮叶小子！”
“我还以为法升丹的事很紧急呢！”
叶宣撇了撇嘴，对他的解释并不怎么相信，石长老却正色道：“法升丹的事确实很急，宗内的储备已经...枯竭了，原版本丹方中的灵药又无处可寻，所以上面催促得紧！”
哦？听到宗门秘闻叶宣便泛起了好奇心，法升丹这种直接提升修为的丹药一向抢手，再加上炼制材料的珍稀，哪怕是端阳宗这样的势力所藏也不多。
既然宗内储备的丹药已经枯竭，新丹方的研制任务就迫在眉睫了，如此紧要的关头石长老这个丹堂负责人却忙于其它事务。
比法升丹还重要，那又该是何等宝贵的东西？！
石长老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聊，简单制定了新丹方的改良方案后，便前去筹集所需的各种灵药，而叶宣便正式成为了他的跟班，来回跑腿。
之后的日子枯燥乏味，叶宣摒弃了早已知晓的诸多丹方，转而自己动脑思索，不急不忙的展开对丹方的改进工作。
另一边的石长老则异常忙碌，或许是觉得之前在叶宣的成果下丢了份，亦或是法升丹真的很紧缺，不知疲倦的投入到研究中去。
分析、设想、实践，更换了一种又一种的灵药，然后尝试开炉炼制成丹，其中的细节改了又改，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接连不断的失败。
不过失败实属正常，石长老根本不以为意，只是认真工作时难免控制不住脾气，遭殃的也只有叶宣这个近在眼前的倒霉蛋而已。
然而他的可怜之处不止于此，跟工作狂在一起最大的难度就是，必须时时跟紧对方的思路与研发进度，尤其是在两人合作的情况下。
交流思路、商讨细节，石长老开炉炼丹叶宣也得盯着，记载里面的反应，然后对整个流程进行复盘找出问题所在，再寻求如何解决。
这一切的一切让叶宣应接不暇，几乎没有摸鱼的空闲，正当他渐渐陷入麻木中去时，石长老又展开了另一项工作。
那件比法升丹还重要的事务，终于浮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