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书轻就到了祖母处请安,这次人来的格外全
天还未有亮意,只是暮春的寒意仍未散去,露珠也是渗着凉的
这次老夫人并未因上次对夫子不恭的事迁怒谁,连最受处罚的二小姐如今也好好地等着入宫
老夫人依旧是老生常谈这几项,什么礼数周全,什么勿要生事,什么姐妹齐心之类的
书轻却觉得祖母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她这两个表姐哪个不是眼睛长到头上看人
彼此还如此不睦,祖母叮嘱的话怕不是要当成耳旁风了
陆皎然装的认真听训的样子,但是在座的谁又不知她实际上最是有主意
“你们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不用多说,若是在立面遇上什么难处都可以去找你们大舅母,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自会护着你们。”
“孙女知道了。”
书轻坐上了去往宫内的马车,车上异常平稳,她的两个婢子也不说一句话
采薇给采萍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向外看了
这个时辰怕是只有街上的早摊铺刚刚升起炊烟,怕是连个人烟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偷偷摸摸看什么
采萍知道小姐在睡觉 ,默默把帘子打了下来
其实书轻压根没睡觉,虽然她一直都有起床气的,但是今天这日子委实紧张些,她可真睡不着
还未到宫门口,各家各户的马车就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今天进宫的都是些女眷们,可这数量已是非常惊人了,再加上她们带的仆从行李,谁家不是好几辆车同行
采薇把车帘拉好:“小姐,看这架势怕是轻易进不去。”
书轻早有预料了:“不怕,左右我们吃了早膳,现在等着好了。”
书轻来了国公府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轿子,果然自在些
又捧起一本书看起来了
采薇在旁时刻注意着车外的动静,采萍则是负责吃吃吃
书轻读的还是那个画本子,就是上次写贵女行商记的作者
他又写了一篇新的,这次是武侠女郎和探花郎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笔触犀利独到,以第三者的视角写出了她们之间的故事,略带点吐槽的风格独树一帜,任其他作者难以匹敌
书轻读的很是认真,因为书里的故事酣畅淋漓,就像是带人也经历了江湖的风雨飘摇
可是这个作者是个惫懒的,这第一册已经发了这般久,竟还未出第二册
这第一册的书早就被买的一干二净了,很多书坊都在加印
采萍也看过那本贵女行商记的:“小姐,你说这书上的这两个主人公真的能走到一处吗?”
书轻想想回答:“照他上本的结局,这本怕是也不会很完美。”
这个作者擅长按照实际的情况来延续感情走向,并不会为了受追捧而一味地把结局弄好
如果按照这样来看,这武功高强但身世坎坷的女侠和学富五车但身怀家仇的郎君很有可能也不会得好
上次他贵女行商记的结局就受到一众谩骂,骂他是个无才无貌的穷酸秀才,看不得花好月圆,事事顺遂的美满
书轻也像其他人一样细考过写这本书的人究竟是什么样,他连女子的心思都把握的很准
很难让人怀疑他不是个非常会站在女郎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再想想这作者本身就是个女生也未可知
指不定是哪个闺秀所作,定是一个与平日里反差很大的
就在书轻沉浸在书中时,外面的吵嚷声逐渐大了起来
采薇掀开帘子,瞧瞧望过去
只看见 是靠近宫门的几个马车吵了起来,却看不到那马车上的徽饰
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有人当众吵起来,属实不像个样子
采萍还在探着头望着,就像是她能看见一样
书轻把她头按回马车里:“快些回来,这种热闹看什么。”
采萍爱看的紧,颇为依依不舍:“我感觉其中一家是玉泉郡主。”
“你是如何看出的?”
“她们家马车上爱带着红色帷幔,八成就是她。”
书轻点点头:“嗯,不可在打探了。小心引火烧身。”
采萍笑嘻嘻丝毫不在乎:“远着呢,烧不到咱们这处。”
书轻拿书敲她的头:“这些流言蜚语咱们进去还少听了吗?这来龙去脉怕是有的是人将。现在太扎眼平白引人妒忌。”
“知道了小姐。”
吵闹声不止,却是吵着的几辆马车都被请进了皇后的寝宫
让后宫主子亲自给她们论这些污糟小事,她们因为一个入宫顺序大打出手的事就像火苗,瞬间传遍了整个宫闱
真是想不知道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