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才知道这静安寺不愧是在山上,确实呈现出了萧索的气氛
晚上只剩下了需要在斋房留宿的人,但是和尚们的晚课已经要上
和尚们嘹亮的诵经声音裹挟着春夜的寒风,一点点地击打着纸糊的窗户纸,有时甚至是像怪物的怒吼
采萍不理解:“这山上的风这么大,晚上还能睡好觉吗?”
书轻都没有抬起看书的头,回她:“没事,你这么能睡还担心这些?”
主仆两个其实都有点害怕,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陆皎然之前虽然人心眼极小,但是总是披着一层和善温柔,不染纤尘的外皮
可是自打她脸上受伤以来,她就变了很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甚至有时候还很阴郁
书轻不知道她究竟伤的怎么样,为何现在到了室内,也不肯摘掉那层面纱
难不成真的很严重,那她想必恨死陆嫣然了
这样心里充满仇恨的小人最是不能招惹,书轻连话都没同她说,躲着点吧
书轻翻看的是一本游记,一本早就被她翻烂了的书了
那本贵女行商记她也带来了,只不过现在完全看不进去
她现在就是找点事干,她预计陆皎然一定会惹事,夏舞联系的那个男子就是
早早的书轻就吵着要睡觉了,还特地打了个哈欠:“采萍啊,我好困啊,咱们早点睡吧。”
书轻装睡的姿势保持了很久,手里一直握着枕头下的匕首
她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试图迷惑住陆皎然
过了很久很久,书轻手都要麻了的时候,陆皎然的婢女动了
夏舞狠狠晃了晃书轻的肩膀,嘴上还假心假意喊着:“表小姐,表小姐,你醒醒。”
她接着去晃了采萍,也是睡的纹丝不动的
“小姐,她们都睡死了。”
“行动吧。”
陆皎然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不含任何感情的木偶
书轻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懈怠,谁知道这是什么行动?
她特地叮嘱了采萍,若是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就不要先醒过来
夏舞走出了屋门,过了大概又半炷香时间才回来
“小姐,他们都已经出发了。我们先去旁边的房间躲一下吧!”
夏舞直接把陆皎然的铺盖都卷走了,两个包裹也带走了,就像是不曾住在这里一样
书轻在她们走后很久才敢睁开眼睛,冷风呼啸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放大了一般
刚刚夏舞说了,她们要去旁边的房间躲一下
躲什么?这屋子里难不成会有什么危险吗?
若是陆皎然想使坏,冲着陆嫣然就是,竟然还有她的份
书轻不敢停留,她赶紧从床上跃起,叫醒了采萍
采萍听坏地不敢睁眼,直到小姐把她叫醒了
书轻带着采萍走到了厢房后侧,这到了晚上外面连个灯笼都没有,她们就算出来了,也不知该去哪里
书轻是知道陆皎然的,她必然不敢把事情闹大,这寺庙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佛祖跟前了
陆皎然再怎么猖狂,估计也不敢冒犯到佛祖的圣颜
书轻提起裙子,快步跑起来:“快点采萍,我们要去大殿。”
书轻走了条坎坷曲折的小路,干净的裙摆都被尘土染脏
书轻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那处光亮可照人大大殿
店内只有一个打坐的和尚,那些念经的和尚们都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这大殿在晚上要点多少的红烛,才能照亮整个殿宇
书轻望着比她高出不知凡几的佛像,安静地跪在蒲团上
佛祖的金光生出耀阳的光辉,就像是超度凡人的仙灵
书轻拜了拜,就躲到了大殿的角落里
采萍拿出随手携带的小盖毯,给书轻搭上:“小姐先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
书轻怎么可能睡得着:“你也来蒲团上休息一下吧,有佛祖庇佑没人会伤害我们。”
书轻把匕首夹在腰间,好像这样能更安全一些
陆皎然确实是很大胆,她引来了外郊的一伙盗匪
她的目的很简单,把陆嫣然的脸划烂,然后毁了她的清白,再把秦书轻的掳走
陆皎然答应那盗贼给他三百两作为报酬,也嘱咐他陆家带来的一应物品都可抢走
陆皎然还叮嘱了一件事,就是一定把这事做成是普通烧杀抢掠的恶行
这样的事常有发生,就算是近京的地方也不例外
谁又能想到她陆皎然的头上,陆嫣然跟秦书轻只能怪她们倒霉了,被盗贼看上了能是什么好事?
陆皎然按照原定计划,躲在旁边厢房里,方便他们对秦书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