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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物以类聚这话是不会错的。

渣男都抱团出行了,一楼角落里坐着的三名男子,卫含苏全认识。

一个是逼死柔娘的顾昀单,一个是休弃新婚妻子的赵俊生,还有一个就是她自己的前未婚夫,如今是长公主乘龙快婿的顾昀然了。

“……冉冉?”卫含苏担忧的望着她,关切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卫含章笑了笑,冷声道:“难不成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早在柔娘死时,卫含章就打定主意下次见道顾昀单,定要将柔娘跳楼的原因弄个清楚。

还有她的温柔似水的大表姐……

思及此,卫含章扬声唤了梅姑进来。

指着楼下几人,咬牙道:“去,把顾昀单和赵俊生请上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梅姑显然是认识顾昀然的,闻言微微顿了顿,放才点头道:“诺。”

二楼包间视野开阔,只见梅姑走到顾昀单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三人纷纷抬头望向这边,卫含章躲也不躲,勾了个冷笑。

清晰可见顾昀然神情微微一怔,猛地饮尽了杯中茶。

…………

不一会儿,包厢门被叩响,卫含章道了声‘进’。

梅姑率先进来,福身道:“姑娘,人已带到。”

她身后三人闻言,也齐齐躬身行礼,道:“见过卫九姑娘。”

卫含章微微颔首,目光看向梅姑身后三人,正巧和顾昀然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她毫无波动的移开,定定的望着他旁边的顾昀单。

比起几月前那次相见,顾昀单瘦了许多,整个人瞧着的确是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

难怪顾昀然当时连她托他问的话问不出口,是啊,在他看来柔娘不过是死了,自己族兄可是大受打击呢。

卫含章心中冷笑,他不问,那她自己来。

“顾昀单,你可知道我为何叫你上来?”

顾昀单恭敬的回到:“还请卫姑娘明言。”

“明言?”卫含章讶异道:“怎么,你竟然真的不知吗?柔娘的死,你就已经抛之脑后了?”

“也对,你如今已经娇妻在怀,如何能想起死去的青梅未婚妻被你逼到坠楼。”

她神情一冷:“你说你既然已经成婚,另觅新欢,为何还要去打扰柔娘?她从天之骄女一朝零落成泥,活着本就不容易,你却非要逼她去死?”

这是她最恨的一点!

曹心柔本是没有死志的,就算教坊司里的日子过的再苦,她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只要活下来,就总有希望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偏偏,这位负心郎的出现,不知道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叫她……

卫含章摔下手中的茶盏,怒喝:“给我说实话!你当日在教坊司,究竟对柔娘做了什么?”

她突然的发怒,叫众人吓了一跳,对面的卫含苏肩膀都缩了缩,唯恐被人留意,只有梅姑不疾不徐,拿了个新茶盏,给主子重新续上。

顾昀单定定的站在那儿,久未吱声。

见族兄被逼迫至此,顾昀然微微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相劝,被卫含章一眼扫过去,顿时呆立原地,止住了话头。

卫含章眸色冰冷至极,道:“我瞧着那日教坊司里客人不少,总有些人见过事情原委,你现在从实告知,我看在柔娘对你一片真情上,不为难你,若是你敢说假话,他日我自己查出实情……”

言至此处,她微微一笑,道:“虽然太子妃不掌政权,但你信不信,你的前程,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有大靠山不用白不用。

前程对一位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有多重要,她的这句话显然直中命门,顾昀单掀眸瞧了过来,艰涩的动了动唇,道:“我年初便来了京城,赴了许多诗会,结交了不少各地书生学子,那日我受几名好友相邀去京城教坊司见识世面……”

他顿了顿,艰难道:“他们说,教坊司里有许多家中父兄犯了错的高门贵女倚楼卖笑……近期来了几位江南犯官家眷,比京中贵女更添几分风韵,说带我去尝尝……”

‘啪’的一声脆响。

梅姑不知何时走到顾昀单面前,顺手便掌了他一耳光,口中倒还算客气,面不改色的淡淡道:“我家姑娘当面,还请顾公子好生说话,污言秽语莫说出来遭了贵人耳朵。”

“是,”梅姑是习武之人,这一掌的力度不轻,顾昀单被一妇人当着兄弟好友的面掌掴,唇角痛到微微抽搐,却连捂脸都不敢,涨红着面继续道:“……我进教坊司前,不知柔娘在里面。”

忆起当日,他眼眸带了些泪意,猛然闭了闭眼,“逼死柔娘并非我本意,只是……只是她性子太烈了。”

“闲话少说,”卫含章不耐烦见他流鳄鱼的眼泪,冷声道:“直接说,当日都发生了什么?”

旁边一同进来的顾昀然和赵俊生显然也不知道当日发生的事,早已听的入神。

顾昀单定了定神,难以启齿道:“那日带我去教坊司的四名好友里,有三位都曾是照顾过柔娘生意的恩客,我们入了包厢,他们叫来了几名妓子,其中一个就是柔娘,她见到客人里面的我……”

卫含章赫然起身,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做梦都没想到曹心柔当日遇到的会是这么个境况。

她甚至想过,是顾昀单知道前未婚妻成了官妓,特意上门羞辱,也没想过……会是这样。

“她见是我,除了最开始时微微怔神外,很快回复如常,并不同我相认……”顾昀单双拳紧握,似痛苦不已,悔恨道:“我当时也懦弱,觉得若是叫好友们知道这么个官妓曾是我的未婚妻乃奇耻大辱……”

卫含章动了动唇,却连催促他继续说都开不了口。

她的柔娘,都经历了什么啊。

“后来,几杯酒下肚,那几位好友手脚愈发不规矩,开始脱妓子们的衣裳……”言至此处,他记起梅姑的那一巴掌,谨慎的收敛后续话语,道:“柔娘不堪当我面受辱,选择夺窗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