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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章并未说话,而是抬头看着他。

只要想到一本书寥寥几笔的设定,便决定了面前这位满眼温柔的男人,孤寂清冷的一生,她心里就有些犯疼。

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江氏、卫恒、卫含月他们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有萧伯谦也一样。

他是有自己思想的人,不该被原着剧情束缚住……

反正都是改剧情,她都已经改变了江家举家倾覆的命运,也正准备改变江氏被休弃的结局。

那……改改这位太子殿下孤寂一生的设定也就顺手的事儿吧?

卫含章知道自己是愿意的……因为她也喜欢他。

在误以为他是妻妾成群的风流世子时,她都不受控制的动了心,何况是现在已经知道他并无旁人,他心里装的第一个姑娘是她,抱的第一个姑娘是她,日后也不会有别人。

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年纪大了十岁又如何,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发自本心的见不得他无妻,无子的走完孤独终老的一生。

向来就是果断的性子,直视自己内心的卫含章定了主意,抬起的眸子中流光潋滟,直直望着他,轻声道:“就按你所说的,等我及笄后便下旨吧。”

没想到她竟突然允了,萧君湛先是一怔,旋即笑了,他笑着将额头抵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的冉冉怎么这么乖。”

他谋算许久的两心相许,总算落了实地。

她的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情意,她也心悦他。

这个想法叫萧君湛心头控制不住的发烫,才紧了紧手臂,就被推开。

他的情话张口就来,可卫含章听的脸都忍不住红了,埋怨道:“还没说你呢,哪有像你一样总是擅闯姑娘家闺房的。”

明明是个瞧着就清冷出尘,洁净俊秀不染红尘欲念的人,就连同她对视都会窘迫,怎么就……

想到这人刚刚直接按着人亲吻的模样,卫含章有些羞赧。

心中暗道:这人哪里像是原着中不近女色到宁愿绝嗣的人设!

她羞恼的神态叫萧君湛微微一滞,眼眸温柔至极,抬手抚了抚她泛着薄红的面颊,轻轻道:“……是我情不自禁。”

卫含章:“……”

这个‘情不自禁’真被他用明白了。

卫含章撇撇嘴,不欲细究他今日直接在闺房等她之事,下巴抬了抬,理直气壮的指挥道:“我有些口渴,叫绿珠给我奉盏凉茶进来。”

萧君湛蹙眉:“下次饮酒需适量。”

两人独处时,他不喜有人在旁伺候,便没有唤婢女进来,而是自己起身,熟门熟路在外间倒了杯凉茶返回。

一面扶她起来,一面关切道:“可有哪里难受,头疼不疼?”

卫含章却没有回答他。

她已经被这个才来自己房间两次的男人,对自己房间摆设的熟悉,惊的眼角猛地跳了下。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被牢牢捕捉住。

她接过茶盏浅浅饮了几口,抬眸定定的瞧他许久,低声问道:“这些日子没见面,你可有念着我?”

“……有,朝思暮想。”萧君湛顿了顿,按下心头被她目光注视而冒出来的窘意,温然一笑:“就是怕冉冉还恼我欺瞒一事,不敢直接来寻你。”

卫含章也跟着笑:“所以你就偷偷过来?”

“……”萧君湛神情微微一怔,虽然不知是为何被发现的,但他也没辩驳,只认真解释道:“我等你消气等了许久,也不曾见你来隔壁寻我,实在欲见你,只能……”

“只能夜探女郎闺房?”卫含章面上的笑意淡了些,打断道:“我道为何这些时日,院子里的仆妇们皆说自己脖颈酸痛,是你干的好事吧?”

萧君湛气息有些乱了,沉默几息后,抿唇承认道:“是,暗卫点了她们的睡穴。”

“那我呢?”卫含章揉着自己一早起来就酸痛的脖颈,“你的暗卫也点了我的睡穴?”

萧君湛再次静默良久,见避无可避,才垂眼小声道:“你是我亲自点的。”

卫含章:“……”

多新鲜啊,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萧君湛拉下她一直揉后颈的手,自己的手替了上去,缓缓按揉:“是我不对,为了一己私欲叫你不舒服。”

卫含章任由他按着脖颈,歪着头审问:“……那你都趁我睡着做了些什么?”

瞧瞧,这就是满朝文武盛赞的克己守礼,高洁若雪,不近女色真君子的太子殿下。

竟然能做出趁着夜深人静踏入她的闺房,还点了她的睡穴的事儿!

室内一片静谧,气氛渐渐染上了莫名的躁动。

萧君湛微微侧脸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解释:“我只是想来见见你,…并未对你做任何逾礼之事。”

呵呵……

说什么也没做,她也得信啊!

卫含章对他这说辞不予点评,直接反问道:“刚刚是你第一次亲我没错吧?”

听风阁三面有窗,夏日的风自室外吹进,让本就燥热的室内,似乎更躁动了。

“……嗯,”萧君湛被她连番逼问导致气息有些紊乱,他隐忍道:“冉冉,不要问了。”

“……”卫含章着实沉默良久。

他这窘迫至极的模样,叫旁人看了,怕不是还要怀疑是她逼着他来夜探香闺的。

心里该生气的,只要想到他趁自己睡沉时,悄无声息的进房,不知道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能不生气?

哪里有这样的!

许是萧君湛也明白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妥,他急急起身,道:“想起还有几桩事儿要处理,我就先回宫了。”

卫含章坐在软榻上,抬头望着他,也不说话。

“……冉冉明日来隔壁可好?”萧君湛顿了顿,弯腰同她对视,哄道:“就同前些日子一样,来隔壁见见我。”

卫含章摇头:“不好。”

萧君湛袖中的手指不自觉的扣紧,克制心头的无措,低声问道:“冉冉可是又生我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卫含章望着手中的茶盏,道:“我不但生气,我还十分害怕,只要想到在我熟睡时,床边或许坐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