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拜帖的翌日,容曦如约来到醉仙楼。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梦萝踏着莲步,盈盈入内。
梦萝:
[轻轻屈膝]奴家见过容大公子。
容曦:
[搁下茶盏]本公子的脸还真是大,竟能得千金难见的醉仙楼头牌梦萝姑娘亲自邀约。
梦萝:
[坐在了容曦的身旁,挽袖斟了两杯酒]容大公子赏光前来,是奴家的荣幸。
容曦微微歪头,饶有意味地看着梦萝。
梦萝:
[纤指捏着酒杯,递给容曦]奴家可否与容大公子饮一杯?
容曦:
[接过酒杯,并没有喝下,而是在手中轻轻来回转动]梦萝姑娘相约,是为风花雪月那点儿事?
梦萝:
[浅酌后,掩唇笑道]醉仙楼乃风月之地,醉人之所。
梦萝:
[伸出柔夷,轻轻划过他执杯的手背]容大公子... ... 难道想做些别的... ... ?
梦萝是个天生的尤物,只需一颦一笑,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瞬间俘虏男子的心。
京都多少男子为之倾倒,甚至愿意一掷千金,只为得其一顾。
容曦:
[另一只手倏然抓住梦萝的手,邪魅地低声]本公子今日,没带钱。
梦萝:
[红唇间溢出轻笑,抽出手]容大公子当真有趣。
梦萝:
[瞄了瞄他手中的满杯]公子,不愿喝奴家斟的酒吗?
容曦闻言,视线落于杯中之物,片刻,一饮而尽。
容曦:
满意了?
梦萝:
多日不沾酒的滋味,如何?
容曦:
[手腕一甩,将酒杯随意地扔在桌上]明人不说暗话。
容曦:
京都最大的艺坊,最奢靡的秦楼楚馆,最惹人沉醉的温柔乡。
容曦:
[双眸闪着微光]实则,是买卖情报的地方。
容曦:
你甘愿屈居于此,成为众人口中卑贱的艺伎,殊不知,你却掌握着足以动荡整个京都的情报。
容曦:
但本公子,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梦萝姑娘查探的秘密。
梦萝:
容大公子,果然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梦萝:
不过公子不必如此防备,奴家今日邀约公子前来,是受人所托。
容曦:
[敛了笑]... ...
梦萝:
[起身]那奴家,便不妨碍二位详谈了。
梦萝出门的同时,你入了厢房,站在紧闭的门前良久,容曦始终未有回头看你。
容曦
听见你的噪音,心中微沉。
容曦:
约我来的人,是你?
[慢慢走到容曦的身前]是。
容曦:
你想做什么?
我... ...想问你几个问题。
容曦: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京都,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你为何这么想我离开,我是生是死,又与你何干。
容曦:
[嗓音微冷]是,与我无关。
容曦:
既然你想死,我何不成全你。
容曦由始至终低垂双眸,连施舍你一个眼神都不愿。
[双手搭在容曦的手臂上]容曦,我只想知道真相!
容曦:
[甩开你的手]放开!
容曦: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那日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容曦:
是你!你的母亲罪有应得!
你并非亲眼所见,为何就如此断定!
容曦:
既然你认为你的母亲是被冤枉的,为何宫中不查,皇上不查,太后不查
容曦:
你绝路逢生,为何不好好珍惜上天赐予你的命,还要往死路走!
我想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
如果母亲是被冤枉的,那你就不会因为你姑姑的事而如此对我....
容曦:
[微微一怔]... ...
容曦,那一夜,我不是不想跟你走,而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 ...
如果真的能查明,我的母亲是枉死,那我们就可以... ...
容曦:
[决绝道]不可能。
什么... ...?
容曦:
自你那夜拒绝我以后,你我,便再无可能。
[愕然]容曦... ...
容曦:
我下定了决心,抛弃一切也想救你,你却置若枉然。
容曦:
我的一颗真心,已被你亲手撕碎,难道你还指望能再拼凑回来,指望我继续不管不顾地爱着你吗?
容曦:
夜柒柒,你会不会太高估你自己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有些事,比起情爱,更为重要!
如果我不明不白地跟你走,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容曦:
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何冥顽不灵!
你口中所说的事实,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容曦:
那你还来问我什么!
你也只是听长辈如是说,真相是什么,你又知道吗!
容曦,我希望你能抛开成见,帮我查清真相!
容曦:
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容曦:
竟想受害者,替罪人洗脱罪名?
容贵妃不是安然无恙吗!巫蛊之术什么的,根本只是心理作用!
容曦:
[眉心微蹙]夜柒柒,你说的是人话吗?
容曦:
是不是要我姑姑和腹中的六公主死了,才算是证据确凿!
她们可是好姐妹,母亲怎会加害于她,难道她就如此不信任母亲吗!
容曦:
人心难测,你又知道你的母亲,是怀着何种心思,接近姑姑?
单凭一个所谓的人偶,根本就是证据不足!
容曦:
你的母亲出身西北,精通厌胜之术,又有何奇,难道这也不是证据吗?
你闻言,呼吸一滞。
为什么容曦会知道母亲出身西北?容曦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母亲入宫时,祖籍分明写的是西南边境的梓州。
知道母亲出身西北,甚至本为西夏人的事实,就连宫中都不知晓,更不可能会是那年仅三岁孩童的容曦所知!
我... ... 我只是不相信母亲会如此心肠歹毒,谋害自己的好姐妹。
容曦: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女子命如浮萍,只有一朝荣宠加身,才能脱颖而出。
容曦:
你的母亲是平民之女,娘家无权无势,若能攀上我姑姑这样的名门之后,也不失为出路。
容曦:
说不准,你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容曦:
什么亲如姐妹,什么深情厚谊,在荣华富贵面前,只会变得一文不值
容曦:
我不会帮你查,因为我知道的,就是真相。
容曦:
你我日后,不必再见。
抛下诀别的话,容曦果断转身离开了厢房。
你身子一轻,跌坐在椅子上。
[双唇微颤,脑袋一片混沌]你在骗我... ...
你知道的事,容贵妃也一定会知道... ...
原来... ... 母亲与她无话不谈到这个份上?
会不会借此构陷母亲的人,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