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缥缈的书房,一人临窗而立,手执书信,借着日光细读。
片刻后,顾宇珩垂下书信,如瀚海般幽深的双眸微沉。
顾宇珩:
[浅语道]淑妃不是梓州人.. ... 这件事,竟与三十余年前的战事扯上了关系。
顾宇珩:
难道,淑妃真的不是大盛人?
顾宇珩:
如此一来,难保是淑妃或许伪造户籍的事被人发现,但又苦无证据,为保万全,才会用这种办法,除去淑妃?
顾宇珩:
是皇上?还是太后......?
顾宇珩:
如果这是真的,那淑妃、乃至郭家村之罪,亦是欺君... ...
绣莹:
[缓步入内]大少爷。
顾宇珩:
[回头]什么事?
绣莹:
[递上请柬]这是尚书府送来的,说要给大少爷、二少爷以及夜姑娘
顾宇珩:
[走了两步,接过请柬]嗯,出去吧。
绣莹:
[弯身]是,大少爷。
顾宇珩垂眸,看了看手中之物一瞬,随后将请柬往矮桌上一扔,如弃敝屣。
郑安荣:
[快步走来]小阿隐,你家少爷呢?
阿隐:
大人有事找少爷?
郑安荣:
我刚从宫中回来,听说景华楼来了一名江南的厨子,便想着来拉他去景华楼尝新菜,小阿隐你想尝吗?
阿隐:
阿隐想,少爷应该没这个心思。
郑安荣穿梭于国舅府,来到了一座湖中的亭子。
郑安荣:
[瞥见前方的红衣,摇着扇子走近]就知道你在这里。
容曦听见声响,收回了视线。
郑安荣:
打小,你每次不开心,都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看湖,一看就是一整天。
容曦: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打扰我。
郑安荣:
因为我害怕你早晚有一日会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啊。
郑安荣:
[笑意退散]发生什么事了?
容曦:
今日,我到宇文公馆,给西夏二皇子赔礼,顺便看看他对公主有什么想法。
郑安荣:
[蹙眉]你怎么突然... ...
郑安荣:
[默了默]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容曦:
贵妃娘娘希望西夏与大盛联姻。
郑安荣:
[沉声]不妥......不妥啊!
郑安荣:
摄政王怎么会眼看着此事发生?阿曦... ...
容曦:
我会劝服贵妃娘娘放弃这个念头。
郑安荣:
你不是说,六公主已经对西夏二皇子生了倾慕之情吗?万一二皇子对公主也... ...
容曦:
[摇头]我并不觉得,西夏二皇子心悦公主。
郑安荣:真的?
容曦: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郑安荣:
[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贸然求得赐婚的。
容曦:
安荣,我怕这一次,贵妃娘娘不会轻易放弃。
容曦:
一直以来,贵妃娘娘都希望四王爷能在朝中站住脚,她觊觎的,是至高无上的帝位。
容曦:
六公主,不过是贵妃娘娘的一枚棋子,更何况,这枚棋子,喜欢的正是西夏二皇子。
郑安荣:
这对于贵妃娘娘而言,的确是天大的机会。
郑安荣:
阿曦,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权势争斗,无奈,你生在国舅府,身不由己。
郑安荣:
如果有些事,你不愿去做,就由我来吧。
容曦:
愿,或是不愿,我.....还能躲避吗?
郑安荣:
阿曦... ...
容曦:
夜柒柒的事,已经传遍宫中了吗?
郑安荣:
对,近日,太子鲜有召见陆尚书,该是生了嫌隙。
容曦:
如果,夜柒柒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太子,你觉得,会是什么?
郑安荣:你这话是... ...
容曦:
[看向被撒上金色余晖的湖面]夜柒柒,或许是因顾宇珩的授意,才会出现在太子的身侧。
容曦:
既然顾宇珩不会站在太子一列,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
顾子言:
[从书案中抬头]明日就按照这个军阵,让士兵们多加操练,一个月后,父亲将到军营进行检阅。
苏辞:
苏辞明白了。
适时,房间外响起了叩门声。
苏辞:
[推门,看见来人,微怔]大少爷。
顾宇珩:
[微微点头嗯。
顾宇珩:
[随后越过苏辞,看向顾子言]没妨碍你们吧?
顾子言:
[看了苏辞一眼]苏辞,你先退下吧。
苏辞:
[拱手]苏辞告退。
顾子言:
[绕过书案]兄长请坐。
顾子言:
[待顾宇珩坐下后,道]不知兄长夜深到访,所为何事?
顾宇珩:
[感受到顾子言不咸不淡的态度] ...... 子言,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顾子言:
子言不敢。
而后,双双静默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顾宇珩:
[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对了,三日后,子言可有空?
顾子言:
[愣了愣]敢问兄长......
顾宇珩:
[未等顾子言说完,抽出请柬]这是陆家小姐的请柬,想邀请我们,于三日后,到尚书府游园。
顾子言:
[望了望请柬,蹙眉]兄长!既然你无心与陆家小姐成婚,为何还......
顾宇珩:
[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有我的理由,此婚,尚不可解。
顾子言:
[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顾宇珩:
子言,你意下如何?
顾子言:
[决断道]请恕子言未能出席!
顾宇珩:
[见此,扬起唇角,轻飘飘道]真是可惜。
顾宇珩:
届时,柒柒也会随我一同前往。
顾子言:
什么... ...?
顾宇珩:
陆家小姐不止邀请了你我,还邀请了柒柒。
顾宇珩:
我打探到,太子殿下当日,也会到场... ...
顾子言:
[不可置信]兄长... ... 你们到底在... ...
顾宇珩:
[截了他的话]我不是说过吗?我与柒柒所做之事,皆有理由。
顾宇珩:
[悠悠站了起来]子言,身处局外,永远也无法参透局中的任何变幻。
顾宇珩:
当期望能洞悉一切之时,却不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纵身入局。
顾宇珩:
[转身而去]挑灯夜读最为伤眼,歇息吧,我走了。
顾宇珩迈过门槛,消失在被夜幕覆盖的院子中。
顾子言:
[低声重复着顾宇珩的话]永远也无法参透局中变幻... ... 唯有纵身入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