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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边烧得通红的厚云,因着夜幕悄然地降临而逐渐与天色融为一体。

今日陆公子没来宇文公馆吗?

凤楠月:

沉枫?他可忙了,并不是每天都会过来。

他可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宅院,为何到了京都,还要住在客栈呢?

凤楠月:

就因为是自家宅院,所以他才不住这里。

哦?此话怎讲?

凤楠月:

你是不知道,这三天两头啊,就有人来拜访沉枫,商人嘛,只要有一丝商机,都不会放过。

凤楠月:

沉枫的生意门道宽,而且带动了西夏的经济,自然是有不少大小商户想要通过沉枫,开阔财路。

这样啊......

凤楠月:

前几日,还有京都的商会送来拜帖,想邀请沉枫一叙呢。

祈悠:

真是贵人事忙啊.....

诶,凤楠月,既然你是来给太后祝寿,那你什么时候入宫啊,?

凤楠月:

下月便是大盛皇太后的寿辰。

你......不需要准备准备的吗?

凤楠月:

[眨眼]我已经将进贡之物备好,届时命人抬去就行。

[托着下巴,摇头]啧啧啧......身为一国皇子,你就这么邋里邋遢地入宫了?

凤楠月:

[看了看自己]我... ... 我哪里邋遢了?

祈悠:

[偷笑]二皇子倒不算邋遢,只是有些大大咧咧罢了。

凤楠月:

[鼓着 腮] ... ... 我只是待人真诚,没有城府,更何况,像我这样的,在西夏,可吃香了。

[狡猾地笑着]看来,不止是西夏,即便在大盛,也还能迷倒一些少女心呢... ...

祈悠:

[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谁啊?

[故弄玄虚]或许有,也不一定呢?

祈悠:

[瞪大眼睛看着你]柒柒,不会是你吧......

[窘迫)......祈悠!你说什么呢!

凤楠月:

[目光紧紧锁定着你]祈悠说的....是真的吗?

真你个大头鬼啦!这才喝了几杯,你们俩就都醉了?

祈悠:

既然不是,那你就别说这种话吓唬我嘛......

凤楠月:

诶诶,祈悠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很失礼吗?

祈悠:

[忍笑]没有没有,堂堂西夏二皇子,怎么会失礼呢!绝对没有!

凤楠月:

算你识货。

闲聊的缝隙,令狐淳已用.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异乡小菜将空空如也的桌子填满。

[眉眼弯成月牙]阿淳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成功勾出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呢。

令狐淳:

[轻轻瞥了你一眼,完全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给打动]只要是能吃的你的馋虫都会出动吧。

凤楠月:

实话实说啊,若阿淳不从军,我还想拉他到宫中当御厨呢。

祈悠:

快别说了吧,我都要饿死了!

一顿美酒佳肴过后,凤楠月竟教祈悠玩起西夏的行酒令,你实在提不起兴致,便在宅院中随意游逛。

当你来到倚水而建的走道时,却瞥见前方一抹白色的衣袂,藏在了木柱的后面。

缓缓走进,那一身白衣逐渐清晰,那人靠坐于前,左腿踏在了栏杆上衣袍滑落,露出了修长的曲线。

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壶酒,正儒雅地畅饮,你不由得心生好奇。

陆沉枫:

[余光微偏,随后仰头,似笑非笑道]看够了吗?

[脚步微顿].....要喝酒,为何不来院子里,莫不是精明狡猾的陆大公子,也会有烦恼?

陆沉枫:

人多熙攘,今夜,想静静独酌。

那我岂不是打扰了你?

陆沉枫:

[回头,幽深的双眸落在你的脸上]那你呢?为何离席,来到这里。

他们过于吵闹,我也想清静一会儿,不行吗?

陆沉枫:

[轻扬唇角]如此活泼的女子,竟也有想要清静的时候,实属难得。

[嘟嘴]你管我... ...

能生得如此惊艳绝伦、风流倜傥,想必定是红颜不断,知己成群。

陆沉枫:

[留意到你有些过分的视线,侧头]怎么了?

我在想,你的双亲,一定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才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

陆沉枫:

[眸光微暗]我没有爹。

[微怔)......

陆沉枫:

[扯了扯唇角]很奇怪吗?

[想了想]唔.....也不是啊,我是个孤儿,既没爹,也没娘。

陆沉枫:

[默然一瞬]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

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你有娘亲陪着你长大。

陆沉枫:

[低笑]是啊......

陆沉枫:

所以,你身上的血珀,是父母留给你的?

我想是吧,师父说,这枚血珀,藏在了我的襁褓里。

陆沉枫: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血珀,并非一般人能拥有,你会怎么想?

是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抛弃。

陆沉枫:

看来,你的师父将你保护得很好。

那是,我师父对我可好了。

陆沉枫:

那你,也不算太差。

今夜的陆沉枫,与以往稳重泰然的他,似乎有些不同。

在他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种莫名的哀愁。

特别是,谈及他的身世时。

[抿唇]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陆沉枫:

[唇边挂着浅浅的笑]你知道吗,每个生意人,都有自己的一副面具。

陆沉枫: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渐渐地,就会忘却自己原本的面容。

陆沉枫:

可不幸的是,他们厌恶这副面具的同时,又不得不依靠面具而生存。

你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那副所谓的面具,是逢迎,是:献媚,是趋附,还是巴结。

但这些,似乎都跟陆沉枫沾不上边,因为,他已经很富有了。

陆沉枫:

[垂眸]今日,是我母亲的忌辰,可我方才,还要对着大盛的鸿胪寺卿谈笑自若。

陆沉枫:

面对他对西夏的打压,我还要做到波澜不惊,才能镇住场面。

陆沉枫:

其实心中,早已想夺门而去,但我不能。

陆沉枫:

[露出一丝苦笑]你说,我是不是很虚伪?

我......我不知道。

陆沉枫:

我的母亲,一直希望大盛与西夏互通商路,这样,她便能随时随地前来大盛。

陆沉枫:

这一点,我替她做到了,只可惜,她尚未见证这一切,尚未踏上她梦寐以求的旅程,便已撒手人寰了。

你的母亲,有你这般孝顺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陆沉枫:

[唇边泛起苦涩]幸福......

她想要的幸福,到死的那一日,都没有实现... ...

陆沉枫:

[转而一笑]虽然,我不曾喜欢过这副面具,但,我是个商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摇头]我觉得,你的母亲,一定不愿见你如此。

陆沉枫闻言,偏了偏被月色渗透的碧绿眼眸。

她一定希望,你偶尔能摘下面具,看一看原来的自己。

至少,在知己朋友的面前,在所爱之人的面前,你能以本来面目,来面对他们。

陆沉枫:

如果是你,你愿意看到一个时刻以礼相待,笑脸迎人的我,还是情绪多变,满怀心事的我?

我倒想看见真实那一面的你。

[眯眼一笑]老是笑得不轻不重,看多了,都觉得假。

陆沉枫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你,随后又举起酒壶,贴近唇边。

陆沉枫: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我的笑容,是否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