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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阎王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他总算注意到这个屋子里的老相识——秦广王。

虽然秦广王现在已经变了一副样子,完全就是个小孩。

可当了这么多年的同事,阎王还是能认出他的。

凑近一闻:“唔,是那死鬼的味道。果然是老秦,没有错。”

“想不到这老秦,小时候还挺可爱。”

阎罗忍不住捏上秦广王的小肉脸。

“老鬼,还记得吾是谁吗?”

秦广王被拎起一边的颊肉,五官变形,嘴巴嘟起。

他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不记得,你谁啊!你才是老鬼!”

“这么没礼貌,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千年,吾一鬼在地府好苦啊!”

想到老秦可以天天呆在顾白身边,每天打打游戏,跟顾白同居,阎罗就生气。

真是鬼比鬼,气活鬼。

千年来,阎罗一个鬼承受了所有,而其他那九个老鬼,说不定也跟老秦一样潇洒快活去了。

哼,谁知道老秦的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其他的也是故意不回来的!

阎罗生气了,又狠狠地捏小秦的脸泄愤。

“老东西,以前吾不能揍你,看现在吾不欺负死你!看你还能跟谁去告状!”

“唔唔唔呜呜呜呜……顾白——”

顾白从外头探脑袋进来:“怎么了?”

阎罗眼疾脚快,一脚把秦广王踢进床底,然后整顿衣襟,笑道:

“无事发生。”

第二天,正式出发去哈市的日子。

顾白很豪气地买了两个头等舱的座位,并排在一起。

虽然阎王可以飘在空中,但是顾白必须要给足他排面。

阎王上了飞机之后,活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儿摸摸,那儿瞧瞧。

“不错不错,人类还是很聪明的,没有法术也学会了飞天。”

“赶明儿让地下的鬼才,也造十几架飞机。

以后无常出门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开着飞机去,一次拉上百个鬼魂。

一天拉几趟,一定能大大提高效率。”

顾白一听,慌了,提高效率是好事,可千万别学西方,为了冲KpI,硬生生凑满一飞机“人”啊。

“我们华国……每天有这么多人要去地府报到吗?应该用不上飞机吧。”

阎罗沉吟片刻,摸着下巴道:“现在是少了很多了,可毕竟人口基数大,每天3万人左右是有的。”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

“但是有时候会突然爆发。我记得不久前,也就几十年前,最多的时候一天就上百万人。忙都忙不过来。

有些人刚死,就不得不临时召来当无常,帮忙收其他鬼魂,不然真的收不完。”

“一般总是这样,至多不过五百年,大多是隔个两三百年,就要迎来一次爆发。

也不知道人类到底在搞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依吾之见,还是把飞机备着吧,有备无患。”

这话只是阎罗王在工作上的一点小抱怨,顾白却听出了历史兴衰更替的萧索。

长的,像唐宋元明清,基本是300年一次改朝换代。

短的,太多太多,不到50年就天翻地覆。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个没有战乱的50年,以史为鉴,势必会更加珍惜和平的日子。

想到这,顾白坚定地说:“我觉得造几辆面包车就够了。飞机肯定用不着。相信我!”

阎王一怔,旋即展颜一笑:“好,偶像说的吾就信。就造面包车!”

聊天间,飞机冲上云霄,气流带来一阵颠簸。

阎王摇头道:“果然偶像就是有见识,这飞机飞起来不稳,还是车好。”

顾白笑而不语。

“不如回程的时候,吾用法术带着你飞回来,怎么样?”

“好呀好呀!”

商量好之后,两人不再继续说话。

不是无话可说了,而是顾白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时间长了,空姐或者其他乘客可能会报警。

头等舱的座位太舒服了,温度不冷不热,盖上空调毯更是舒适万分。

顾白躺着躺着,就进入了梦乡。

他哪里知道,他睡觉的样子,完完全全被一旁的阎罗录了下来。

这次阎罗出门前,特意让属下造了一张16t的内存卡。

绝对不会遗漏偶像半秒钟的帅气画面。

然而,飞机行程过半的时候,突然传来空姐的声音。

“各位乘客,因恶劣天气突发,飞机将临时降落到附近机场……”

顾白听到广播声醒来时,飞机已经在下降。

窗外隐隐有闪电踪迹,乌云厚重得仿佛要砸他脸上。

顾白叹了一口气:“怎么每次坐飞机都不消停。看来要是想准时,还得是坐高铁。”

既然临时停留在别的城市,顾白不想花费十几个小时在机场滞留。

他干脆直接申请改签,第二天再出发,带着阎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溜达溜达。

旅游嘛,说白了就是,从一个自己呆腻的地方,去到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

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都能叫旅游。

阎王很认同他的看法,高高兴兴地跟着顾白寄存了行李箱,出门逛街去。

露天烧烤摊旁,顾白占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

他自己面前放了一个不锈钢铁盘,对面也摆了一个。

头顶是用竹竿撑起的塑料雨棚,雨水打在棚子上,吧嗒吧嗒。

不时有雨水蓄满了凹坑,棚子不堪重负,歪倒一边,哗啦啦将蓄水全部倾泻出去,又重新支棱起来。

飞溅的水花,偶有几朵溅入脖颈衣领出,带来一阵凉意。

好在面前摆着一个小碳炉,炉上架着烧烤盘。

湿润的空气将刺鼻的炭火味压得下沉,只有暖空气上升,熏得人脸颊跟炭火一样红。

顾白从一旁的小推车里,拿起几串韭菜,放上刷好油的烧烤架上。

然后他将烤好的肉拎起来,一半签子放对面,一半放自己盘里。

裹上几片生菜,再倒上一壶热酒,对面一杯,自己一杯。

杯口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抿上一口,惬意。

“赚了钱就是该享受,真舒坦啊……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对面的阎王低头狂吸面前的烤肉,只见一缕缕白气升腾而起,隐入鼻端。

再看面前的食物,已经变得干巴、暗淡,美味已经全被吸走了。

阎王满意地摸着肚子,仰头陶醉道:“好久没尝到的人间烟火,真香!”

“哈哈,你喜欢就好。我就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果然烧烤还是得来小城市吃,真正的新鲜肉,大城市全是批发的冷冻肉,没法比。”

他们一人一鬼缩在一个小角落吃东西,动静也不大,更何况还有潺潺雨声做遮掩。

可是顾白出众的样貌,还是惹得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频频回头。

要说大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清人的五官。

可是顾白衣着光鲜,个高腿长,身材劲瘦,光看轮廓就知道是个帅哥了。

那个女人眼馋看了两眼,谁知忽然挨了身旁社会大哥一巴掌。

“三八!当着老子活阎王的面,你还敢勾引其他男人!”

社会大哥左青龙,右白虎,脖子挂一根串珠,下穿一条紧身裤。

女人慌慌张张,哪敢说是她馋顾白身子,反手一个推卸责任。

“我没有!是那个男的刚才一直对我笑,还举杯邀请我过去坐……”

社会大哥一听,那还得了。

回头看到顾白一个人坐着,却摆出两个人的餐具。

社会大哥二话不说,气冲冲走过去,抬脚就把顾白的烧烤桌给踹翻了。

还好顾白跳得快,不然桌上的炉炭就烫他身上了。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那个突然过来找茬的社会大哥。

“你有病啊你!”

“小白脸,我告诉你!你别想勾引我马子!当心我打死你!”

顾白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不是,你女朋友谁啊?我认都不认识!”

“我管你认不认识她,你认识我就对了!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在道上人称活阎王!

老子就是来警告你,休想打我马子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

好家伙,活阎王……

巧了这不是,他这儿有个真阎王。

顾白突然升起好奇,想看看,那个让活阎王“冲冠一怒”的“红颜”长什么样。

一扭头,看到一双硕大的熊猫眼。

那女的化了大浓妆,在湿漉漉的雨天里,眼线和睫毛膏晕开,眼周乌青一片。

就这?一个破锅,一个烂盖,扔大街上都没人捡,他俩还怕被别人抢?

顾白的视线被社会大哥捕捉到,不知道又误会了什么,他一把推搡顾白的肩膀,喝道:

“你还敢看她!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去!你俩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别以为大家都跟你俩一样没品味!

眼睛有病就去治啊!脑子有病就别带出门了!”

这俩癫公癫婆,破坏了顾白围炉煮酒的兴致,顾白都生气了,何况是阎罗王。

只见阎罗王暴喝一声,身体蓦地爆发出一股炽热能量,周围的雨幕瞬间蒸腾成水汽。

顾白低头看着变干的地面,吓了一跳。

又抬头一看,只见阎罗上身衣服片片裂开,露出底下虬节的筋肉。

“竟敢破坏吾与偶像的晚宴,罪无可恕!下地狱去吧你!”

然而那个活阎王,丝毫不知道真阎王动怒了,还敢对顾白呼呼喝喝。

“你小子找抽是吧!你看着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没有,我打得你……”

话音未落,只听社会大哥突兀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好似皮球泄了气一般。

没一会儿就软软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小弟们乱作一团。

“啊啊啊——”他的女人也抱头尖叫。

顾白都惊呆了,不会出人命了吧?

死得这么草率?

他赶紧伸手去摸社会大哥的脖子上的动脉,不料阎王阻止了他。

“别碰他,莫要脏了你的手。他没有死。

吾只是送他下地狱游历一遭,受受教训,过后自会送他回来。”

原来是这样。

那就好,顾白还怕阎王一时冲动,大开杀戒。

这社会大哥也是活该,惹谁不好,惹上真阎王。

地狱十八层,每一层都够他吃尽苦头了。

被这事一闹,顾白他们也没了在这继续吃的心情,准备走人。

可那社会大哥的女人和小弟那肯这么轻易放过顾白。

他们以为他孤身一人,人单势孤,就算大哥晕倒跟他无关,也要讹他一笔。

“站住!谁让你走的!”

“你把我们大哥弄晕了,你就想走?”

顾白不耐烦道:“谁跟你们说他晕倒跟我有关的?你们见我碰到他了?”

在场的其他食客,早在社会大哥掀桌子的时候,就冒雨跑了,烧烤都没吃完。

现在谁都没法作证,还不是任凭小弟们信口雌黄,仗势欺人?

“反正我们都看见了!你不赔医药费,你就别想走!”

阎王气得握紧拳头:“别怕,偶像,大不了吾把他们全部送到地狱去,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哎哎,别冲动,别冲动,让我来。阳间有阳间的解决办法。”

顾白可不敢让阎王再次出手,不然这事明天肯定上新闻头条。

于是顾白站出来,用低沉的声音道:

“他昏倒,是因为他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与我无关。

你们要是继续跟他厮混,那些脏东西,也会缠上你们……”

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当顾白是在胡诌。

“你小子,以为装神弄鬼说几句,就能吓唬我们了?当我们吃素的?”

顾白指着地上那个社会大哥的脖子,说:

“他脖子上那个串珠,应该到手没多久吧。

仔细想想,是不是自从他戴上之后,就脾气越来越暴躁?”

这下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还真有几分被说中的意思。

尤其是社会大哥的枕边人,他的女朋友,感受是最明显的。

以前社会大哥再混,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扇女人巴掌。

而且大哥以前的品味,都是戴大金链子,越粗越好。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戴上了一串黄不留丢的串珠。

看着像旅游时经常卖的那种民族工艺品,没什么特色,戴着一点儿也不霸气。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清楚点……串珠怎么了?”

顾白知道他们已经信了大半,便不慌不忙道:

“这串珠,大凶。

串珠是哪儿来的?你们知道吗?他是怎么告诉你们的?”

小弟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女朋友倒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多。

她看着顾白帅气的脸,总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名字。

小城市可不会像大城市那样,到处都是明星的巨幅海报、落地广告刷屏。

你不上过春晚,再怎么吹国民度,人家也不买账。

不过,这种似是而非的熟悉,还是让女人对顾白产生了些许信任感。

她老老实实说道:

“这是我跟他一起逛古玩市场的时候买的。

当时有个老头在摆摊,说这串东西是祖传的,喊价二十万。

本来我老公还嫌贵,可是那老头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他就很感兴趣,直接买下了。”

显然女人并不知道那个老头说了些什么,然而顾白却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头,跟他说的是——”

“这串珠,叫做嘎巴拉,是用人骨制成的。每一颗珠子,用的都是人的眉心骨。

这串珠至少有50颗珠子,上面50条人命,戴着贼霸气,还能辟邪。”

顾白为了达到吓人的效果,模仿着老头子的语气,悠悠地说出上面的话。

他的话一出,那些本来围在社会大哥身边的小弟,一下子跳开三米远。

我去!真的假的?50条人命?挂脖子上?

你在逗我玩呢?

所有人目光盯着顾白,又惊又疑。

每个人理智上都觉得很荒唐,但是情感上,又不由得觉得瘆人。

“你、你别开这种玩笑啊。哪有这种东西……”

顾白虽然是有意要吓他们,但是这并不代表,顾白说的话是假的。

他一双眼“不惑之眼”看的清清楚楚,这确实是一串货真价实的眉骨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