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莎看到他们都来了,这才回过魂。
她撑起墙壁,站起身,口齿不清地朝房间里骂:
“她神经病!妈的她神经病啊她!我、我不要跟她一间房!神经病!艹!艹她妈!”
李丽莎此时显然是什么形象也顾不上了,疯狂爆粗口,以给自己壮胆。
屋外暴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闷闷地响。
月亮被云层遮挡,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顾白大步上前,推开了房门,举起手中的台灯往里探去。
刚开始还有些看不清,窗户似乎被打开了,风灌进来,吹得手里的台灯老是晃。
可当大家看到屋子内的情况时,全都下意识爆了句粗:“艹!”
只见屋子正中央,素人苏曼正举着一把红伞,一动不动地对着镜子站。
门口来了那么多人,她也不看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子,捏紧了手中的红伞。
窗户的风夹着雨点吹进来,吹得她满头满身湿漉漉的,无数雨滴顺着伞沿往下落。
人来了她也不收伞,兀自站着,仿佛看不到任何人一样。
代入一下李丽莎,半夜好好睡着,忽然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雨弄醒。
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摸索着打开了台灯开关,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室友,撑着把红伞站在镜子前。
难怪李丽莎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破口大骂。
想必此刻李丽莎宁愿自己遇上了一个大晚上不睡觉的神经病,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室友中了邪。
眼看着所有人都快被吓出毛病了,顾白勇敢上前,安抚大家:
“没事,没事,她梦游呢,不要吵醒她。
你们都回去睡觉,让我跟她聊聊。”
说完,顾白直接踏入房间,反手甩上房门。
被关在房门外的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全都懵逼。
到底是顾白不正常,还是他们不正常?
遇到这种事,正常人不都应该跑路吗?他怎么莽上去了?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确实因为顾白的镇定,而没那么惊恐了。
算了,先回房间吧,大不了把门窗锁好,不单独行动。
外面还下着暴雨,跑也跑不到哪去。
众人缓缓离开,屋子里面,只剩了顾白和素人两个。
素人仍是对镜自照,不管风雨多大,她的红伞都举得纹丝不动。
顾白的台灯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眼前的事物也变得半明半昧。
不得不说,还真的有些渗人。
饶是顾白双眼能沟通阴阳,知道这间屋子里没有鬼,他都有些后背发凉。
而直播间的观众数量,也在以几何倍数增长。
看来大家都调了12点的闹钟,专门这个时间点起来看热闹。
【啊啊啊啊我麻了我麻了!老公快跑啊!】
【怎么敢的啊,跟被鬼上身的人同处一室,顾白是嫌命长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白下头真的有人,就算下去了,也能送上来?】
【好家伙,楼上这么一说,我瞬间就不害怕了。】
画面里,顾白被吹进来的风弄得心烦,他把台灯放在桌子上,直接走到窗边,关了一扇窗户。
忽然,肩膀一凉,有只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
回头一看,是素人惨白的脸。
“打开。”
顾白微微一笑,然后把另一扇窗也关了。
屋内一下子变得更黑了,而顾白放在桌上的台灯,总算不再摇晃了。
素人直勾勾地盯着顾白,眼中带着威胁,而顾白也直直地望进她眼里,似乎想要看穿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雨点胡乱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像极了有人从外面拍窗求救。
顾白忽然道:“你是不是节目组派来装神弄鬼,专门搞人心态的?”
素人的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什么变化。
顾白若有所悟:“那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
“或者说,你是想找什么鬼魂?”
素人一惊,凝滞的眼眸中漾开了一圈涟漪。
顾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又是半夜照镜子,又是在屋里打伞,又从胯下看人,别人都猜你中邪了,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杂书上看了什么见鬼十法,想通过这些方式,见到某个鬼魂?”
素人没有回话,但是她表情的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白松了一口气,他直接抢过素人手中的红伞,关起来扔到一边。
“你放弃吧,这间屋子是没有鬼的。就算你把十个方法都试了一遍,你都不可能见到。”
“你凭什么这么说!”
素人的伞被抢了,行为又被人否定了,顿时情绪崩溃。
顾白一摊手:“就凭我是唯物主义的接班人,科学价值观的拥护者。
你要相信科学,不要信这些有的没的。你把大家吓出毛病,后果很严重的。”
素人沉默不语,只是小声啜泣。
顾白再次戳人痛处:“何况你都已经试了三次了,要是真的有用,你早就见到了。别再骗自己了。”
这话一出,素人直接掩面痛哭。
顾白扯过窗帘,给素人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你要不把你的事情说出来。或许大家能够帮助你。”
“你最好也跟大家解释一下,寻求大家的谅解。你这几天把大家都吓坏了。”
素人用窗帘捂着脸,边哭边点头。
事件解决,顾白发消息把所有人召唤到大厅。
风雨夜,八个人围坐,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堆台灯。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那几个人也睡不着。
他们所有人窝在一个房间里,听到点动静就风声鹤唳。
生怕顾白被弄死之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好在顾白没有逝。
素人换了身干的衣服,单独坐在一个沙发上,跟所有人道歉。
“对不起,吓到大家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想见到我爸爸……”
在素人的叙述中,大家终于知道了她古怪行径背后的故事。
原来她小时候,爸爸曾经是工地工人。
最后一次出工,听说是来了这个山间别墅的项目。
当时父亲还说,这个项目工期长,难度大,到时候给的钱一定很多。
万万没想到,父亲从此就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