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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寒冬,菲利夜难眠,朵莉克

在时间泄露的边缘,以及更远地方的居民几个月前就逃离了,留下了这片绵延不绝的鬼城。

鬼城的唯一好处就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些没人要的房子和物资,不过你得用点力气,就像挖掘宝藏。你可以拉坏别人的抽屉,偷看别人的日记,你也可以打碎别人的锁,偷看一个活生生的秘密;你可以最近距离的观察一个人的屋内风格,然后肆无忌惮的猜测他的性格。

就像这家人的风格,卧室里贴满了美少女海报和一些无用的励志便签,你就可以推测出这是一个浅入社会,接着便畏缩后退,沉溺在恐惧和痛苦中的失败者之家。

罗玛在太阳露出第一丝明显的光亮后,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接着她就把镇静药倒进嘴里,起身去厕所,在半途打开乌黑的冰箱,喝了点发馊风味的牛奶。

她被冻得够呛,小跑回自己的卧室,我是说逃难者留下的卧室。

她抱紧被子,撑大的红色眼睛盯紧墙壁。她最近越来越能感受到一个明显的幻影想要取代她,她也认为自己的变化是出乎意料的,但这种感觉是如此之好,使她不能果断。

“该死,这屋子住的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女孩的照片,我敢打赌他从来不下床,高兴的事,还是难过的事情一定都是在床上进行的,哼~哈!”

就这样乱想着,她睡了个回笼觉,没有做梦。

阳光照亮早晨,四人整装待发,安波走进边境,正要用时间之眼搜寻欣玫的位置,只见罗玛嗯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机器。

“一来一回的跑不累么?我已经研究你们的边境很长时间了,这机器就能代替时间之眼的位置搜索功能”

“我看比起菲利脑子里的怪物,你更应该被封印起来”安波说。

“呵,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地图显示他们还在奥赛德,而欣玫的信号就在呼草镇边缘,他们要往南走。这附近的街道都是空空的,没有车,所以他们只能硬走。

一路走下来时过中午,可他们还没走出时间泄露的边缘,这时候朵莉克又怯生生的开口问:“他真的那么说?”

“是的,亲耳对我说的,免得你多想,我再解释一遍:那群隐身人能看到时间辐射,就是他们所说的轮廓。他们接触那些辐射会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感。这群瘾君子之所以攻击我和安波,是因为厌倦了在舒服的住所和时间泄露处来回奔波,所以只要得到身上有辐射的我们,到时候他们只要待在家就能舒服了”

罗玛说完又摁了一下设备上的小按钮,那机器就播放出朵莉克未婚夫的声音:“啊——我要杀了她!朵莉克……她就是个累赘!该死、该死的东西,一直缠着我,就不能让我和我的兄弟一起开心……”

朵莉克又哭了起来:“我真想一把火烧了这座城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又放一边的,我从开始就知道你爱的深情,所以才录下这些,因为你需要切实的真相才能彻底斩断心中的余想。也别太难过了,这些话只是他在辐射了大约十吨的时间辐射后,失去理智才说的话(当然,这是他们间的正常量)。别太难受,想念也没啥用。他不爱你,我问他想不想和我们一起,但是,嗯,如你所见,没有人,也没有来”

“所以我应该回去找他嘛,罗玛?”朵莉克抱着她的手臂问她。罗玛又播放了一遍录音。

他们走到天黑,雪花已经搅拌在夜色中在行人不注意的时候落在世界寂静的角落里了。他们快离开泄露时间的边缘了,可这里的温度骤降,虽说现在是秋季,可寒冷已经赶上了深冬。

四人灰溜溜的钻进一间房子,大门是被罗玛一脚踢开的。

“我有预感,这又是一个失败者之家”罗玛笑着说。

这二层小洋房里的空气凝重,带着异味。这里也是水电不通,屋内杂乱,看样子屋主人在逃离前做了很大的挣扎。

四人上了二楼,分别进了两间卧室。

“今晚会很冷啊”安波说。

“是啊”菲利回他。

“好,有什么事情就找我,罗玛给你的那只手套还在吧?”

“在”

“我可要去边境了,这里冻死我了”

“能不能把我也……”

……边境门关上了,菲利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忍着吐意,自己抱着抱自己,在不停的颤动和不停的冻醒间忍受着大雪地狱的煎熬。

朵莉克推开她们的房门,罗玛搂着她的腰推她。

“哦,罗玛,你猜的真准,这果然又是一个张充满颓废气息的屋子,我看我们最好去隔壁,从窗户看过去,我能看到对面粉色的壁纸,小姑娘的房间一定比这儿有意思”

“别呀,朵莉克,今晚这天我可不想离开这间房子一步,况且我有雪花恐惧症”说着罗玛就打开了窗户,大风轰的一声撞在房门上,寒风也扑向两人,发丝在风中飞舞抽搐。罗玛松开手,一堆袜子就落到楼下。

“朵莉克,来帮帮我。我一个人搬完这堆臭袜子,我们肯定就要冻死了,这家伙比我们昨天暂住的小伙家还要邋遢”

罗玛在打闹,把朵莉克推进袜子堆,想让她开心一点,俩人就在寒风中的臭袜子堆里露出红脸蛋上的欢声笑语。

一阵疯劲过后,俩人倒在床上喘着粗气,浑身都是滚热的,冻凉的皮肤也在快速回暖。

“就我们身上这味,明早睡醒我们一定能成为俩合格的纯真野人”朵莉克说。

“那我想我们今晚不得不跳到雪地里洗把澡了”罗玛说。

“那你的雪花恐惧症怎么办?”朵莉克说完,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对门房间的菲利用枕头捂紧了耳朵,没有血色的脸都快哭出来了,他刚刚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点甜蜜又远离寒冷的疲倦征兆。

“话说,你和你的未婚夫怎么认识的?”罗玛问,一边扯掉墙上被风吹歪的《大地惊雷》的女主海报。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朵莉克说着完,从柜子中拽出两捆老棉被。

她继续说:“看看这个可怜的家伙,他用他的奖品柜来存被子”

“嘿!朵莉克,别这么刻薄,也许人家的奖励就是这些被子呢!”

朵莉克钻进三层厚的大棉被里,即使这样身子也抖得不行,她用着攒不上气儿的声音问罗玛:“你不进来吗?”

“等一下就好,快看看这些被风吹开的海报下面啊,朵莉克。都是一些刻薄的话,还有无聊的幻想,要不是今天下雪月色太暗,我一定要全部念给你听”

“别,上床来!”

罗玛拉上厚窗帘,如同夜空一般深邃的黑色油漆一下倒满了这间屋子,这厚窗帘和好似密不透风的黑暗甚至让她们感到了一丝丝温暖,当然,更多的是安全感。

“朵莉克,我好害怕,这里好黑,我看不到你”

“这里~”

“哪儿~”

“这里呀!”

突然罗玛蹦到床上,压在朵莉克的大腿上,朵莉克惨叫了一声,俩人笑了起来。

对门的菲利把枕头放到窗前的地板上,膝盖磕在上面,正用泪汪汪的眼睛努力地追寻着大雪中闪烁的微弱月光,接着便陷入了怀疑自我的消极沉思中。

“你好冷,好像大冰块一样”朵莉克说

“wu~wuu~wu~wuu~wu~>_<抱紧我,把你的温暖送我点儿,融化我”

“怎么样,暖和点了吗”

“啊……好多了,你真暖和”

“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丑八怪,那海报后面写着什么老天给了他加西莫多的外形,为什么不给他卡西莫多的身体和精神”

“罗玛,我们这样说别人好吗……”

“怕什么,他呀,此刻肯定逃亡在远远的地方呢,这个点估计他会在痛哭吧,现在可是午夜忧郁的高峰期呢。怕什么,我再说一个!他还说自己极度渴望相爱的对象,但是长期郁郁不得志(我估计他就是从来不出门的那种类型),爱情开始变质,他脑子里对爱的渴求变得扭曲,他说他会是一个极度控制狂,或者一个被极度控制的人,在他最近的一张海报内写着,他的极度控制欲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一种必须拿着亮闪闪的东西,一种如蟹钳一般锋利的东西……最后就如同他一直做的那长梦一样,他要走到爱人的耳边,然后突然 啊!!”

……

“我没吓着你吗?”罗玛问面无表情的朵莉克,“哼,你想反过来吓唬我是不是,没用的,你确定不想笑吗?我像冰条一样的手在摸你脸哦~现在我要摸你的脖子,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可以笑了,好了你逼我的”

朵莉克静止的脸突然狰狞,迸发出一阵大笑。

菲利的内心充满了至高无上的宁静,当然,也可能是失了火的烦闷。灰尘落进他的鼻子和嘴中,他看着矮矮的天花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钻在床底下,并且还用毛巾塞着缝隙,还是能听到隔壁爽朗的笑声,简直如午夜梦魇一般。他昏头了,猛的坐起身,一头就撞在床板下,终于睡着了。

“哈哈哈,真快活,我好久没怎么快活了”朵莉克说着。

“等以后世界重建了,你和我一定要多聚聚,我们会成为两辈子的好朋友”罗玛说。

“嗯……是的”朵莉克有些犯困了。

“你睡了吗?”

“没……没”

“你睡了吗?”

“没……”

“你睡了吗”

“额……”

“话说,你和未婚夫未婚夫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啊……那是个……长故事……”

“你真的想听么!”朵莉克突然贴到罗玛的耳边问,吓了她一跳。

“你吓着我了,这次算你赢,我当然想听了,这样寒冷的夜晚就不是拿来睡觉的,而是给创造酷刑的人提供灵感的,我现在就是灵感多到闭不上眼”

罗玛抱紧朵莉克浑身颤抖了一下:“说吧”

“好。我就从头开始讲,但你真的想要了解我吗?”

“什么话!这样大雪不断的夜晚,这类水电全无的漆黑小屋,这种刺冷幽寂的环境,今晚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我是发自真心的想要了解你的一切,我们就是一个人,我们都有一样颜色的头发,我们都是短发,我们都有一样无聊的笑点,我们都话多,我们都有不咋快乐的过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你长得也很可爱”。黑暗中罗玛的头发变成了橙黄色。

“好”朵莉克抱着罗玛亲了一口,开始了她的故事。

“等等!你这个吻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不是……不是那种……”

“没有,只是代表我也喜欢你。好了,现在让我成为这午夜里那唯一的聒噪者吧。”

“好!”接着罗玛搞怪的大叫了一声。

菲利开始做噩梦了:在怪物的一声尖叫后,一个总会出现在视网膜上恶鬼盯上了他,菲利怎么都甩不掉它,并且随着他每一次无奈的扭头或者闭眼,那样怪物都会发出一声罗玛的大叫,这声音让菲利魂飞魄散。他在梦中狂奔,在梦外简直要掀翻床底了,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酷寒的夜晚是不能用来睡觉的!

朵莉克捂着罗玛的嘴,开始了她的故事:

“我生在天铁市的偏僻乡下(你不舒服就告诉我,罗玛)。我的父亲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制造匠,他会放着冷峻严肃的交响乐,一丝不挂的完成他的工作。除此以外他沉默寡言,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他是哑巴。

我母亲在我3岁时因为父亲的'过于专注'离开了我们。在我记忆中,我一直认为我妈妈肯定是全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比我好看得多,皮肤甚至比孩童时的我还要白嫩(当然可能是我记错了),让我都怀疑我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自卑和消极的种子就在这段时期深埋进我的身心。

之后,我只能和父亲生活在这脏乱的家中,他没空整理,也没人告诉我应该整理。他只专注自己锤子下的东西,一个劲的叫着宝贝,不管对哪一件作品都是,可他从来没叫过我,哪怕一次。

我父亲的心是一团火,做出来的事却像他锤子下的钢铁。渐渐的,我开始能接受我和父亲间的冷漠了,因为我知道他不爱我。

在这压抑环境中,我那精神里消极的种子尽情的消化着情感丢失、缺乏安全感的肥料,独自痛饮着孤独、自责的毒水,我竟然还是能长大,真是奇妙。

虽然压抑,但父亲那不负责任的散养让我有了很多空白的时间,我试着思考,试着尝试六岁小孩能用的所有手段。就在这里时间里,我找到了能让我快乐的游戏——就是骗人,我会骗路人,骗其他六岁小孩,骗和我搭话的人,骗我的邻居(他们都知道我的德行),骗排队在我前后的人……他们有的因为我的'帮助'而感谢我,有的看穿我的胡话,用不悦的眼睛盯着我,甚至是愤怒的,更多时候我会听到那种高高在上的老练指责,数落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不论怎样,看到一个人做出的任何反应,尤其是对着我,那就会让我兴奋快乐,就好像我和他走得更近一步了,我们会领先于其他人,这让我感到一种亲切的安全感。”

罗玛轻轻拿开嘴巴上朵莉克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开口道:“嗯……我也喜欢骗人,这也让我觉得很有趣”

“嘘!接着我就养成了满嘴胡话的习惯,并且到了上学的年龄,(作者注:不同平行宇宙的上学时间不同),学校里的人就因为这个排挤我,我变得更加孤独和厌学。

小学是这样,中学也是,大学更是痛苦的一个顶点。我每天形单影只,像个受伤的影子一样徘徊在吵闹的人群角落。

如果事情一直如此悲惨,我就不至于更加悲催了。一天放学回家,父亲高兴的抱起我,自从母亲离开,那是我第一次被他抱,也是我第一次被叫宝贝,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人了,我还是开心到想要打碎什么,然后再痛痛快快的吼几嗓子。

父亲说,他终于接到了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大单子,一旦做好这单,他对自己内心制造艺术的苛刻和渴求也就消解了,一切就都会圆满了,他就收手不干了;他说他感到后悔,他说他再也承受不了抛弃生活的苦果了,他说他会想尽办法挽救;他说真心总是可以弥补,真爱总是可以反哺,他说他一定会找回母亲;他说他不懂人的爱假装成沉默,他说他是一个坏父亲,他说他会好好爱我,他又说他其实一直都爱我,他说他要带着我离开这个高温又肮脏的打铁铺,是的,他一直这样称呼我们的家。

美好的事情就是一个刁钻的小孩,总是在平稳的发展中出人意料的翻脸,还只喜欢拍打那些已经流血的敛眸。我父亲接到的单子,来自西边的一片沙漠疗养地,据说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人造观光金字塔。这些都是那个来自沙启教的人告诉我父亲的,他还说完事后请我们搬过去,会提供免费的沙景别墅。

他带着器皿碎片来到我们家,并且提供了与碎片相同的材料,要求我父亲必须照着所有细节打造出未破碎的样子,我光是看着那器皿那复杂的碎片,我就感到眼花。

必须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这给了我父亲极大的挑战性,激起了他全部的兴趣。工作间响起激烈又宏大的交响乐,他不吃不喝连续工作三天,接着又一口气猛睡两天。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都是这种作息,我很担心他,甚至想要他放弃,但都无济于事,他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不知道谁是谁,只会工作的人了。我的睡眠质量很差。

一天夜里,我父亲打铁只打到了两点钟,就感觉浑身无力,精神无法集中,他喝了三瓶啤酒就去睡觉了。当他迷迷糊糊的被疼痛折磨醒时,他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突然出现的黑色烂疮。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只是惊叹他为什么会在早上醒来。他安静的坐在客厅中,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无神的眼对着小小的窗户口迷失。他看到我在看他,他就拿起酒瓶,艰难的喝了一口,压掉了痛苦而麻木的脸,冲着我笑了笑,叫我小心。我就去上学了。

不到一个星期,我的父亲死了,黑色的腐烂直勾勾的吞噬到白骨。我抚摸着这糜烂的躯体,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这还是一个人吗?这又意味着什么,我只感到恶心,如果人的死亡是这样,那我永远都不要死亡。

我撕开一块腐肉,跑了出去。我的手掌感到一阵辛辣的刺痛。我把腐肉放进袋子,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也许是我过于伤痛失了智,也或者是我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想接受现实,我不想死!

我把袋子挂在床头,想象着父亲一直陪着我,还有我那可爱的母亲也依偎着我,可第二天袋子早已经破了,腐肉无影无踪。我是无牵无挂的人,没有亲戚愿意接近我,因为我和父亲是一个孤僻的亲戚。我只能靠着领成年人低保过活,这低保的代价是必须完成学业,并且要求30岁前结婚买房,稍微倦怠就会锒铛入狱。

那时候开始我变得更加怪异,我会在雪地中穿着拖鞋走动,一边自言自语;我会狠狠的的瞪着所有人,我会出手打他们,我会在脑子里想象着他们的残样;我会一个缩在房间里听着能把耳朵响掉的摇滚乐,我想着自己聋掉也好,就听不到别人的羞辱了。我恨所有人,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说出一句真话,这就是我对自己的报复。

可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我比普通人更脆弱。我受不了压力,家里还有很多父亲留下的酒,我染上了喝酒的恶习,并且不再去学校,学校的电话都被我拉入了黑名单。

喝酒只会让原有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我无法发泄,我没有其他手段,因为我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压力总归会自己找到出口,我靠伤害自己获得了宽慰,甚至那点解脱感都能让我去面对校园生活了,一想到在我衣服下那些千疮百孔的皮肤,别人都没有,我就感觉我的痛苦和恐惧变得缥缈了。

主说的好,学校即是地狱。这些年轻人对我的怨恨和厌恶已经达到了让我自己都恨自己的地步。他们叫我'孤儿','疯子','骗子','傻子','没脑科技的穷鬼',并且我自己也这样认为了,我就任由他们欺负我。狗屎般的生活,我就像被狗屎般的对待!

这是一个星期三的上午,我笑着、含糊着说了声好。下课后,我像傻子一样摆动双臂,走进黑漆漆树林中,几个男孩围住我。我没自尊心了,就随着他们去吧。我摆出一个痛苦的狞笑,对着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就要让我哭泣和后悔了,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我的脚下。一个年轻的男人扶起了我,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他是来学校提交入伍文件的。

我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但我是个肮脏的东西,由我衍生出的一切都是耻辱。在临走前他问我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我说没有,他走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世界!当天晚上回去,我喝掉了所有的酒,用刀片划过全身,我用头撞墙,我死掐自己脖子,我扭坏我的脚丫……可什么都不能缓解我的低落。

我实在受不了,那一刻我知道了人人都是会变成我父亲那副模样的,而我的时刻就是现在。

我擦掉两行眼泪,打开我爸的交响乐,预热我爸的熔炼池,接着一锅熔岩就那样鲜亮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这辈子是废了,我想到妈妈,她娇媚的敛眸是我永远得不到的爱。也许我压根就不存在机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她……可她是一个漂亮女人呐,她永远不会有错。她是充满吸引力的女人,她离开是对的,离开我那满脸大胡子的父亲,离开我这个丑陋的、日后必然会枯萎的孩子。

我想着,一气把酒瓶摔在熔岩上,酒瓶爆炸冒出一阵大火。我浑身发热,感到一种强烈的无所谓和关我什么事的勇气。

我向熔岩伸去手,寻找那可怜的解脱感,我的手没了知觉,而浮在熔岩上的手臂感到天崩地裂的疼痛。我在嘶吼中哭泣,疯狂诅咒自己的愚蠢,但我知道的我的心底一定是微笑着的(一定的!一定的!)。我本能的想要抽出手,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臂就好像被熔岩抓住了。

接着我在恐惧和挣扎中被拖入了熔岩”

“你又在说笑了是不是”罗玛冷凝的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黑暗中的朵莉克没有回应她,只是在剧烈的喘息着。

罗玛伸手拉开一点窗帘,“等等,我拉一下窗帘,这屋子太黑了,你会闷坏的”。说完罗玛借着一点光亮,看到床头缝下有一堆皱着的卫生纸,她轻轻的拾起了几张。

“好了,我好了,朵莉克,继续说吧”

“嗯……我就拖入了熔岩。第二天,我在空荡荡的熔炼槽中醒来,全身多了一些凸起的红肿和伤疤,没有任何不适。我试着继续去上学,很多的人盯着我而不是无视我。

晚上放学后,那群被我未婚夫打过的校园小混混又堵上了我。我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我只感到无所谓,我试着无视他们,他们也只是要打我解气,因为我浑身都是伤疤,丑陋到没有价值。

我和往常一样,倒在地上护住脑袋,他们对我拳打脚踢。在我的脑海里,我能看到一片没有到尽头的大火。我这样想着,就感觉全身都在冒火,奇热无比。接着我听到其中一个小混混说话,他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乐队在表演,猛踢我一脚后,他们就都离去了。我感觉不怎么疼,站起身后发现被我压倒的草坪已经变成了焦黑色。

我回家试了各种东西,终于让秘密发现了我,只要我看到火,我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交响乐,接着我就能摸到火,最后我真的能看到火了!火焰盘踞烧焦的家具上,倾听着我,理解着我,我不再孤单。

我虽然很想报复那些人,但我何必浪费时间。我烧掉了我的打铁铺,也烧掉了学校,我从此销声匿迹。

我离开天铁,来到奥赛德,在这家地下医院当实习护士,日子过的无忧无虑。随着我的医学知识越来越多,我惊奇的发现我的火焰是真实的在我的体内游离,再结合那些知识,我从根源处熔解了我全身的疤痕,我变回了我。事后的日子里,我还发现我的火焰还可以附进其他人的身体里,而不伤害他。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除了你,罗玛……”朵莉克停止诉说,压在多层棉下下等待罗玛的回应。

罗玛拉上厚窗帘,黑暗再次笼罩,转身抱着朵莉克问:“那为什么,当初我攻击你的未婚夫时,你没有……”

“我想你长得真可爱啊,就想我那……我不想烧坏你的一丝一毫,你是完美的,就像我的……”

“哈,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继续吧,我的朋友,别让隔壁在噩梦里尖叫的菲利打扰到你的思路”说完又往嘴巴里倒了几粒镇静药。

朵莉克好不容易抬了一下厚棉被,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说:“也正是在这所地下医院让我遇到那个男人,我的未婚夫。

回想起来是真可笑。那天是一个磅礴大雨和雪花交作的夜晚,湿透了的他来到我们的医院,就直勾勾的躺在地上,大喊着救救他,但当时是战乱,床位紧张,他就说躺在地上也没关系,只要给他看病。

我循声看去,一眼就认出了他。我就用我的超能力热晕那个大喊大叫的护士,接着对一旁的院长千般恳求,还用上了一点火热的谈话技巧,终于同意让他入院。

我为他清洗,把他送到仅剩的几张病床上。但我们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官级证明,他说他弄丢了。没办法,在我离开内部登记员的办公室后,一切都办妥。不过第二天在医院里掀起了一阵对高热病的全院消毒,因为一个登记员因为高热病死了。

他成功的认出我,他还记得我。我告诉他我的一切,他也明白我,我们像两团火一样相爱了。他事后告诉我,其实他是从牢里跑出来的,一个逃犯肯定是没有任何证明的。

他也为我解释了牢狱之灾的原因。他领导#67小组对抗敌人的右侧翼,但力量悬殊,大队敌人开着时抗护盾冲了过来,可总指挥部一直没有回应他的撤退请求,命悬一线之际,他们擅自发布命令,要求手下拆解暂运到此地的蓝天空飞弹,取出里面的亚麻火药后,火力骤增,击退了攻势,保住了全队的大多数人的性命。

战争稍有缓和,他就抓到军事法庭判了两年半,连同他一起受刑的战友都同情他,于是他们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把他弄出了监狱。

他是瘸着一条腿跑到这医院的,随后我们又检查出他患有癌症,在做了所有必要的手术后,我就建议他去疗养院,正好避避风头。

他在疗养院呆了几个月后,回到我们医院复查,然后就碰上了这倒霉的事情,什么平行宇宙泄露了,人人都在恐慌和撤离。

他的癌没有消失,我告诉他必须呆在这继续治疗,出去不过三个月就会再无回头路的死去。接着这附近越来越混乱,好在我们医院是在泄露时间的边缘。我和其他人一样也留了下来,继续照顾那些承受不了远行的病人。

然后就是一堆人跟着几辆卡车跑了过来,说什么可以解决外面的时间泄露,只要信奉那个被暗之主。我很高兴,因为医院有了电快,还有了希望,我满怀激情的给每一个人做检查,区分出健康者和患病的,可谁知道这些检查都没有意义的,患病的只是会在最后一批中被取走器官!

这时候,我遇到这个一点领导人气质都没有的领袖菲利,我就向他求救。

菲利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在几天后我听到一阵响彻天际的爆炸声,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发现我活着,可能是因为我的超能力缘故,我浑身火热的醒来发现这地下医院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停尸大厦,四面八方,还有空中都堆叠着和粘结着尸体。

我强忍住恶心,找到他的病房,里面空无一人,风吹窗户,刮动窗帘,我哭了,然后一种毛茸茸的东西在擦去我的眼泪。我知道他还活着!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故事讲完了,朵莉克在黑暗中转头向着罗玛问:“怎么样?”

朵莉克轻轻的探去手,抚摸罗玛,接着她就意识到罗玛已经睡着了。失落的朵莉克凑上去对着罗玛的嘴唇亲吻了一口,随后把脑袋闷进厚被子里,头疼欲裂的睡去了。黑暗中,罗玛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又闭上,几滴眼泪滑落进枕中。

——●●——————

“菲利,早上好,希望你昨晚睡得好”安波跳出边境时说。

菲利踢开毛巾,爬出床底。

“哦,伙计,怎么睡到床底下去了,要是你在这睡得不舒服,完全可以来边境嘛,我那儿几乎是恒温的”

菲利顶着黑眼圈,哈切个没完的走下楼。

罗玛感觉仿佛睡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她推了推朵莉克,接着打开窗户跳了下去,下面的墙边被风吹满了一堆袜子,还落着厚厚白雪。罗玛这下是清醒了,在雪中伸出手,把镇静药倒进张大的嘴巴里。

朵莉克在老棉被下穿好衣服,下了床,看到躺在雪地里的罗玛,她鲜红的头发铺在白雪上,像诡异的树筋。朵莉克把罗玛的衣服抛了下去。

“罗玛,给我腾个地儿”

“你确定吗”

朵莉克也掉进袜子雪中。

“你不冷吗?”雪中的朵莉克问。

“比起冷,我更想要清醒。现在帮我个忙,我的四肢可能冻僵了,需要你帮我把我的衣服穿上,好吗,朵莉克,求求你”

“不行,我也冻僵了”

“嘿,你可刚下来!”

不一会,满满当当的四人就站在屋外,他们翻箱倒柜,收集了不少食物和保暖衣物,还有,除了安波享受着充足睡眠后的清醒,其他的人都神情恍惚。

他们继续向南走去寻找欣玫。就这样一口气走到白太阳挂在正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地,此刻又飘起了眉毛细雪,可那边那粒绝对不是雪!就在远处倾斜的天边飞来一个小点,变得越来越大,紧接着一个净时导弹飞过四人的头顶,卷起一阵大风,把他们压进雪里。

那净时炸弹在的时间泄露的模糊上爆炸了,阵阵蓝色的火花从里面打亮了时间模糊。

“啊,是军方在测试他们的时间武器”罗玛说。

“那里面好像有一座新的城市”菲利看着那些模糊的阴影联想到。

“看,前面那是谁”罗玛焦急的说。

四人爬起身,向前看去,看到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身后背着一个背包,身前抱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女人,正一步一步的盘在雪中,不知道要去哪儿。

“等等,我好像认识那个人,他是……他是是王杯”罗玛说。

“嘿,王杯,是你吗,你要去哪儿?你手上抱着的是谁?”罗玛挥着手大声喊道。

这个叫王杯的慢慢看向她,接着用陌生的声音回答道:“她吗……她应该是碧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