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如果可以去那些牺牲战士的家看一眼，当然是最好的。
心头的担忧稍稍消散，路蔓蔓点点头，接着又问：“审出来什么了吗？他们是和国内的谁在联系？”
那一夜突袭他们药田基地的人，都是蓝眼大鼻眼眶凹的鹅国人。
但让路蔓蔓觉得惊讶的是，他们外貌看起来都是鹅国人，却在被俘虏时能说一口流利的北省当地方言求饶。
她不是军方的人，没办法知道审讯内容，但心里却有了一些猜测。
这些来进攻的鹅国士兵，大部分应该都是华鹅混血。
二十多年前，华鹅两国处正在蜜月期，国防都是互不设防的，来往非常密切。
像鹅国士兵那样的华鹅混血，在华夏境内同样很多。
就红原镇附近有一个村子，里面就基本都是外表和鹅国人看起来没有半分差距的华鹅混血。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遇到一个长着鹅国外表却说着一口流利本地方言的鹅国人，很大程度上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再加上这次冬伐又提前了，上面催的急要的紧。
山里多出很多工人，甚至是之前从未见过的知青去上山伐木，也再次降低了本地人看到这些陌生面孔的怀疑程度，给了他们行动的便利。
种种情况配合在一起，要说上面没有人在配合这次鹅国的行动，路蔓蔓根本不相信。
想到这个人在后面搅风搅雨，将国内的情报交给国外势力。
不管“他”究竟一开始就是敌方的情报人员，还是中途投敌叛国的汉奸，路蔓蔓都恨不得生撕了他！
“这些人只是执行任务的突击部队，国内是谁和对方联络开展了这样的行动，他们不会知道。”
路向明摇头，安抚道：“不过不管后面传递情报的人是谁，现在他的马脚已经露得足够多，几乎将我们的调查方向给完全确定了下来。只要再找到确切的证据，我们就可以实施抓捕行动了，你不要着急。”
“是蔡令国吗？”
路蔓蔓眼底含着杀气看着路向明询问。
路向明沉默，然后颔首：“应该就是他了。”
看着路蔓蔓满是怒火的眼眸，路向明道：“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们会处理好，保证以后他都没有机会再搞事。”
路蔓蔓一直抿唇不语，听到路向明的话后诧异抬眸。
“你准备回京城亲自抓他出来？”
“要说还是你聪明，反应就是快。”
路向明眉眼柔和，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头发，然后回身将李华军手里提着的肉拿过来，举在她面前笑道：
“我明天下午返回京城，不知道过年前能不能赶回来，今天给你包顿饺子，如果赶不回来，就当和你提前吃顿年夜饭了！你看这肉肥不肥？包饺子肯定香得很！”
路蔓蔓被他的语气逗笑，无奈翻了个白眼嘀咕：“现在才十一月，哪有现在就提前把年夜饭给吃了的。”
嘴上嫌弃，她手上的动作可不慢。
在听到路向明说要吃饺子，她接过肉放了菜板子就开始剁馅了。
路向明笑呵呵的挑了一颗之前屯的白菜，掰了叶子下来清洗，准备待会儿和到肉馅里。
还不知这次回京要多久，也不知未来会遇到什么诡谲的阴谋算计，能否平安回来。
李华军这次在一旁就做一些其他的活，打打下手，没有掺和进他们之间，将空间尽可能的留给他们父女俩，让他们可以有多一些的相处时间。
他们俩也对未来的情况心知肚明，在一块不再聊一些之前战斗和京城有关的事，插科打诨说着一些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充满了家庭烟火气。
吃了一顿饺子，下午路向明和31团沟通，获得了几份家在红原镇附近牺牲战士的名单，带着路蔓蔓开车过去慰问。
明天他就要离开回京，这事答应了路蔓蔓就要尽快落实，以免她一直挂心郁郁寡欢。
齐修远知道后也跟着车一起过来了。
路蔓蔓上车时看到开车的是齐修远，垂着眼睑问：“你也去？”
这次是私人行动，和他们31团没有关系，她不明白他也要跟着跑一趟干什么。
齐修远声音低沉回道：“他们都是我侦察营的战友，本来我也有打算每家都走一遍，远的地方暂时不方便，就先从近的开始，正好我们可以一趟车走完。”
他确实有意想走遍阵亡战士家，看看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就帮一把。
不过他的计划可能要再过两天，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再跑一趟。
但知道路向明过来31团要名单借车后，想起那天路蔓蔓跪坐在雪地里崩溃大哭，他猜到是路蔓蔓想要去看看。
所以也想跟着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她的地方。
听到齐修远的理由，路蔓蔓没再说话。
经过之前那场战斗，她现在和齐修远之间的关系虽说还没有破冰，但起码没那么僵，见面也能说上两句话。
虽然知道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路蔓蔓也不想再过多干涉。
一起就一起，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等路蔓蔓上了车，齐修远启动车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路蔓蔓和他都买了一些米面粮油这些实用的东西，准备给要去牺牲战士家送过去。
准备好东西，路蔓蔓就安静的跟着车，一家家的走过去。
国家确实对阵亡战士都有优待。
钱、票、粮食甚至是工作，都有给阵亡战士家属提供，以保障他们后面的生活无忧。
再加上这年代几乎家家都生好几个孩子，说不好听的，阵亡了一个孩子，家里人虽然悲伤，但能换回来国家给的这么多好处，悲伤并不如欣喜来得更多。
走了几家，发现他们虽然眼中含泪，但看到特意为他们带去的慰问品后，依旧喜笑颜开的模样，路蔓蔓的心情并不好受。
一股复杂情绪蔓延在心头，让她喉咙堵得慌。
靠在车窗上，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抑郁。
路向明叹气。
他本来是想让路蔓蔓看到这些人的家人生活无忧不要太挂心，结果好像却变得更糟了。
“还有一家，不然我们不去了吧。”
担心路蔓蔓的情绪，路向明轻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