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一过,莫经年就给范衡阳递信说画师已经寻好了,可以画大婚礼服画像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选择在浮生别院画,就坐在院中的桃花树和木樨树前。
画师是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满头白发,但是精神头却很好。
房间里范衡阳还在化妆,这些年她极少化妆前几天恶补了一番,加上有南橘的辅助,问题不大。
“南橘,这个口脂的颜色和大婚礼服配吗?”
范衡阳唇上的口脂是自己先调的,类似现代口红叠涂。
“殿下,这颜色淡了点。”
南疆认真看了看道,说着又动手给范衡阳改了改。
南疆知道范衡阳上妆的习惯和平常人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花样也多,她平日里学到不少。
口脂弄好了,范衡阳凑在铜镜前仔细观察着自己妆面,左看右看总是觉着不完美“我这眉毛是不是不对称啊?我画眉总是有问题。”
南橘看着恨不得钻到镜中的范衡阳,扶着她坐正“姐姐,妆面很完美,我给你梳发式。”
范衡阳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不动了,好方便南橘动作“南橘,好久没听见你喊我姐姐了。”
南橘一边给范衡阳梳头,一边笑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了,姐姐都要成婚了,咱们都是大人了。”
范衡阳闻言心中很是感慨,握住南橘的手看她“这些年你就围着我打转了,都没机会去找男朋友。”
南橘弯腰将头放在范衡阳肩头“姐姐你把我的身契给了我,我如今是自由身,而且我还有一间铺子。
我啊现在年轻又貌美,有钱有工作的,男人啊慢慢找就是啦。”
南橘对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满意了。
范衡阳看着她的神情不像是说的违心话,便也放下心来,南橘比自己还小一岁呢,不着急。
拍了拍她的脑袋,准备给她个爱的亲亲,南橘早有防备地立马就后撤道“别,刚涂好的口脂。”
范衡阳有点尴尬,哼道“谁要亲你。”
南橘继续给她梳发,忍着笑没拆穿她,护着她的面子道“奴才小人之心了,殿下别生气。”
南橘刚把范衡阳的发式梳好,莫经年穿着一袭红色婚服进了房间,发冠什么的都戴好了,南橘看着眼前的场景留下一句“殿下只剩凤冠还没戴。”后就出去了。
范衡阳看莫经年看得眼神都呆滞了,白皮红衣身高体长的美男,简直不要太养眼。
太俊美了,好看得想流口水啊。
莫经年看着范衡阳的痴样,走到她面前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爱色相的小胚子。”
范衡阳还沉浸在美色中,神志不甚清醒,把莫经年的话幻听成了‘口水流挺多’。
急忙抬手想去擦嘴“流了很多口水吗?”
莫经年被范衡阳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抓住了范衡阳了手,倾身吻上了她的唇,怕弄花她的妆不敢太放肆,但是又不想轻易放开,离开时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唇瓣。
“这是对你的惩罚。”
范衡阳伸舌舔了舔莫经年刚刚咬的地方“下次重点,这也不通我会不长记性的。”
莫经年听着范衡阳的荤话,红着脸骂道“坏姑娘。”
那哪是骂分明是发娇。
范衡阳没放莫经年起身,一手拉着他的腰带一手抚上了莫经年的唇。
莫经年想着画师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不能胡来了,把她的手强制性地拿开了“时间不够了,别闹了。”
“我是在给你擦口脂,莫公子想什么呢?”
范衡阳确实是在给莫经年抹刚刚沾上的口脂,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说完视线还朝莫经年的腹部看了看。
莫经年不再和她纠缠,拿起了妆桌上的凤冠慢慢放在她的头顶,随后又给她调整了番,把她身子转正对着铜镜。
“看看。”
范衡阳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嘴唇,怕刚刚的吻把口脂弄晕染了。
看着一切都好,这才转身开始套婚服。
莫经年也在一旁帮忙,范衡阳戴着凤冠,不是很方便。
一切弄好后,出门前范衡阳拉住了莫经年“我穿这婚服不好看吗?还是我这个妆面不好?”
莫经年摇头否认道“没有啊,甚美。”
好看怎么这么淡定?
“那你怎么神色那么平静?”
范衡阳不自觉的有点生气,说话带情绪。
莫经年无奈地牵她的手“阿衡,你今日真的很美,谁说我平静了,你摸摸我这手心的汗。”
范衡阳手心确实有湿感,视线又落到莫经年脸上,这家伙额头也冒了汗。
“你本来就生得好看,穿上这婚服简直惊为天人,搞得我有点不自信了。”
范衡阳抱上了莫经年的胳膊,不满道。
莫经年伸手捏了捏范衡阳的耳垂,哄她道“阿衡是仙子,我成为天人是为了和阿衡相配。”
两人牵手出房间时,范衡阳看着院子多出来的人,笑着问莫经年“你不是不想让辛青月画吗?”
莫经年牵着范衡阳下台阶,语气郑重道“你喜欢炭笔画,我们的婚礼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范衡阳整个人恨不得黏在莫经年身上“我只是对于炭笔画更熟悉,炭笔画的东西更日常贴近生活些。
我这艺术素养委实不高,以后还得麻烦夫君多教导多培养。”
两人说话间也走到到了座椅前,莫经年扶着范衡阳坐好后,方才在旁边坐下。
画师见两人都坐好了,便开始动手画了起来。
辛青月没有用莫经年给她准备的桌子,而是随地盘腿而坐,握着炭笔在画本上来来回回。
偶尔和范衡阳视线相交,两人皆是会心一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范衡阳一直端坐着身子实在是发僵,视线一瞟画师桌上的画,这工程还早着呢。
两个时辰后画师终于开口了“二位可以起身了。”
范衡阳迫不及待地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着老腰活动着腿脚。
莫经年拉住她的手臂“来,我给把凤冠取了。”
范衡阳双手放在了莫经年的腰间,稳稳地站着让莫经年给她取,一点头都不敢低,怕王冠会掉。
辛青月也是一直在画手也酸得很,堪堪才停下,但是眼前琴瑟和鸣,莫不静好的一双壁人,让她不甘心错过。
快速地翻看画本,开始新一轮的记录。
画师画好后跟着她一同前来的徒弟,照以往规矩准备接手后面的装裱工作。
画师制止了道“今日这幅画像我来吧。”
画师画了这么多年的画了,给不少夫妇画过像,恩爱的,相敬如宾的,面合神离的。。。。。
但像今天这样的,大婚之前就画像的,倒是第一次见。
看着画像的幸福的年轻人,画师很受触动,不由得想亲手完成最后的装裱工作。
还有就是她虽然不知眼前新人的真实身份,但看着二人的穿着和二人头上戴的东西,心底也有了个大概得猜想。
这可不是能得罪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一不小心晚节不保还是小事,别搞不好一条命搭进去。
范衡阳和莫经年穿的是婚服,这大婚那天还要再穿一次的,所以得小心对待,画像一画好二人就赶快回房间换衣服了。
换下来的衣服范衡阳是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一点不敢马虎。
两人换好了常服出来,辛青月就把画本子递到了范衡阳手中“五殿。。。。姐姐,你看看可还行。”
辛青月临时改口道,因为刚刚南橘给她打了招呼。
范衡阳接过话本,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随后就和莫经年翻看起了画本,辛青月一共画了三幅。
一副是范衡阳抱着莫经年的手臂,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看着他说话。
第二幅就是二人端坐在座椅上,比较正常的一幅画像。
第三幅是莫经年给范衡阳拆凤冠的场景,但是画上确不止莫经年和范衡阳,她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画进去了,只是中心突出位置的人,依旧是他们俩。
“这画虽说细节不足,看着倒别有一番风味。”
莫经年看后真心赞扬道,他对这画比较满意。
“我也很喜欢。”
范衡阳眼神一直在画本上,这可是她的婚纱照啊,活了两辈子才得到的好姻缘。
莫经年从浮生院回莫府时,范衡阳把今天所画的画像都让他带走了。
一是离大婚日子剩半月,两人见不着面,莫经年能看看画像也是好的。
二来范衡阳想着,莫经年把画带回去林侍夫看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