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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了没有?要不再来点?”

“不用了哥,我吃饱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非常自然,好像他们合该就应当这么亲近的说话才对,孟建国一边把剩下的糕饼重新卷吧卷吧装回包里,一边状似随意的轻声问道。

“嗯,那你跟我说说吧,因为什么事情哭成这样?”

孟恬感觉出来了二哥和三哥对自己态度的明显不同,她使劲儿吸了口气,哭了挺长时间的喉咙,此时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你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坐下,慢慢跟你把里面的事情说清楚吗?”

收拾好东西的孟建国,迟疑的打量了她好几眼,然后不太确定的问。

“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不是。”

她的眼里又有了泪光,却努力的把它们给压下去,哽咽着嗓子回答。

“我是不知道又被谁给偷了!”

“啥?你遇到扒手了?那赶紧报公安呐!光自己搁这儿哭,能起到什么作用?走,我带你到公安局去。”

孟恬一把拽住面前这军绿色的衣袖,嘴唇来来回回的张合了好几下,一时半会儿三言两语的她也真的说不清楚啊!

“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儿!哥,这里面的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语的说不明白。你先带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跟你说一遍。”

如果不是自己潜意识里对她有特别多的好感,孟建国指定扭头就走。这丫头是不是想在他这儿骗吃骗喝呀?有什么话还非得找个地方才能说,现在就说不明白吗?

心里碎碎念的吐槽了不知道多少废话,却还是凭着自己的军官证,把人给领进了怀宁县的招待所。

直到坐在招待所里跟对方大眼瞪小眼,孟建国都没太想明白自己这是要干啥。他也就是回老家这边来办点事儿,怎么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呢?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捧着对方递到自己手里的搪瓷茶缸,送到嘴边喝了好几口。温热的白开水划过刺痛的喉咙,沿着眼角滚落到唇边的那滴泪水,被一起沉默的吞入腹中。

狠狠的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在脑子里再次组织好语言,孟恬才睁开眼睛看向孟建国,把自己从今天上午睁开眼睛之后,发生的这一系列巨变,给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前因后果的叙述太过琐碎繁杂,中间更是几度哽咽无言。所以等把事情给说清楚之后,确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外头的天色,已经慢慢的由白转黑。

而不管孟恬说的有多么匪夷所思,孟建国都始终保持着沉默。

孟恬眼中希冀的光芒,随着屋里寂静的气氛,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你也觉得我是个傻子疯子,对吧?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可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是你们的妹妹。”

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疼痛和怨愤,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莫名其妙的要经历这种痛苦。

“我信!”

“…什么?”

孟建国沉沉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想给她擦擦眼泪,终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转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我说我相信你,所以别哭了。”

“你,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三哥他就不信我说的话,你不觉得我是个骗子?或者脑子有问题吗?”

孟恬问的语无伦次,明明是那么渴望对方相信自己,可是现在,她又脑子迷糊的开始否定自己听到的话了。

“快别哭了,对肚子里的娃不好。”

粗糙的手指,终究小心谨慎的落在了肉乎乎的圆胖脸上,细心的擦去那些眼泪,露出红彤彤的委屈的那双猫瞳。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近。看你哭成那样,我心里就很着急,想赶紧帮你把麻烦给处理好。这种感觉跟对我媳妇儿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你把事情跟我一说,别人或许不相信,可我是相信的。因为我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感觉特别真实,身临其境的那种。

有个小丫头一直在叫我哥。可是我家就我一个,我哪儿来的妹妹?合着弄了半天,那个妹妹是你啊?”

“你梦到的?!”

这下是一点也不哭了,孟恬震惊到眼睛瞪的溜圆!什么情况啊这是?两边的世界居然靠梦境连通了吗?

“对,梦里我好像不是个军人,应该是在乡下种地吧。

反正就一直在农村,没怎么离开过。所以今天我才专门抽了个空,想跑一趟老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刚到县里,想来找孟建设这个族弟唠唠嗑,就碰上你蹲那儿哭着呢吗?”

说完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呼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其实他是想着回族里来给老祖宗们上个坟,看看是不是有哪个又在下面惦记着他?不是无的放矢,他的这种思想遗传自他妈,老太太可相信这些说道了。

小时候他经常会有个头疼脑热在医院治不好的情况,他妈就会回家拎三根筷子倒半碗水,搁门口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死了的那些人的名字。

如果念叨到哪个名字的时候,筷子在碗里站了起来,那就是没跑了,指定是那谁念叨孩子了。

他妈说他这样的叫做八字软,容易招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去祖坟给自家老祖宗们磕头烧纸求庇护。

从小到大,孟建国他都是这么干的。

即使后来他们家搬到了京城去,像清明和十月半的时候,他妈也总是会偷偷摸摸的躲着人,深更半夜的时候在三岔路口给祖先们烧纸。

当然了,这种关于封建迷信的事情,现在是绝对不能再明目张胆的说出口。

“你也别慌,事情咱们慢慢来一件一件的解决。现在最当务之急的,就是得给你弄个合法的身份。还有你这肚子,想怎么办?”

孟建国的眼睛里闪过一些忧心,照他妹妹的这个说法,肚子里的孩子是许光明那条疯狗的,如果要留下来的话,那他们孟家不就得搅合进那些是非里去了吗?

但是孟恬没太听明白。

“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