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归校园生活,仍旧平静。
除了上课以外,孟小姜整日没事沉浸在图书馆,周末早上去食堂买个包子路上匆匆吃完,就在图书馆待到寝室楼快关灯才回来。
而陈云霁恋爱后每天抱着手机不撒手,有空就去出门找男友逛街约会,周身一直洋溢着快乐的粉红泡泡。
倒是秦芳容最近有点奇怪,精神状态本来就不怎么好,最近更差。
她仍旧很少在宿舍,早出晚归,最近则回来的更晚了,有时候嗅觉敏锐的江黛会在其身上闻到轻微酒气。
舍友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江黛一样充实忙碌。
随着时间推移,她掐指算着日子,估计很快就会颁布扶光土地性质更改的消息,对于封顶接近结束的扶光广场不禁愈发期待。
这天,孟小姜与陈云霁都不在宿舍,江黛独自去食堂归来,突然在安静的宿舍里听到浴室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声。
秦芳容回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钥匙,皱起眉头走到浴室边,敲了敲浴室门,“秦学姐,你回来了?”
没有回应。
江黛又叩响两声门,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但她隐约察觉不对劲儿。
犹豫刹那,她目光微热,透视眼穿透浴室墙壁。
随后眸光一定,立刻抬起长腿一脚精准地踹在浴室门锁上,一声巨响后浴室门嘭然迎面而开。
瘦削的背影晕倒在浴室地上,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
江黛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秦芳容双眼紧闭,满脸煞白,微弱地呻吟着,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
皱起眉,江黛手指在秦芳容胃部摸索轻按,后者痛得低低哼了一声,勉强睁开眼。
一瞬间,她就确定了问题所在。
果然。
喝这么多酒,大概率是胃溃疡了。
“没事。”
秦芳容挣扎着想起身,江黛把她拉起来,“走,去医院。”
真要是胃溃疡,看校医不如直接去医院。
“不去,我没事。”
她脸色发白,推开江黛的手。
可江黛不容拒绝地抓住她手腕。
“少啰嗦!”
秦芳容紧抿着唇,浑身都在抗拒去医院。
可对方在不客气地拖拽着她,力气大得很,现在的秦芳容挣扎一二,无果,只能沉默地跟着江黛的脚步踉跄走动。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体贴。
明知她不舒服还走那么快,根本不在意她跟不跟的上。
秦芳容忍着痛想。
江黛扶着她出校后将人塞进南门角落中停着的跑车里,自己转身坐上主驾,斜眼看秦芳容:“需要我帮您系安全带吗?秦女士?”
后者完全没有力气跟她斗嘴,恹恹拉过安全带,摸索了半天才给自己扣上。
江黛一脚油门踩下,往附近医院去了。
在医院检测折腾一圈,秦芳容果然是因为喝酒太猛导致的突发胃溃疡,还有胃出血,情况不太好。
医生止血处理后,建议她住院几天观察一下情况。
江黛帮秦芳容办着住院手续,好在今天是周五,不必大费周章去跟学校请假了。
她只给陈孟二人打了个电话。
二人对秦芳容病倒的事表示了关心,想过来看看,被江黛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为理由给拒绝了。
江黛打满热水提着保温杯回到病房,推开门。
这是一间医院里配置最高的单人病房,装修不错,除了一张舒适的病床外,还有一张陪护的小床。
病床对面摆着一台壁挂电视,还有单人卫生间,干净整洁。
鼻尖缭绕着股消毒水味儿。
江黛自顾自走到一旁,将保温杯放到桌上。
秦芳容已经在护士帮助下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这会儿情况好多了,正倚在床头打吊瓶,盯着扎了针的手背发呆。
她侧头看进来的江黛,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我住三人间就够了。”
“我可不想被别人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
江黛伸了个懒腰。
秦芳容一怔,“你也要睡这儿?”
“医生说你身边要留人。”
闻言,秦芳容彻底愣住了。
她神色逐渐复杂,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还没开口,江黛打了个呵欠,不客气地掀开了她的被子。
“下去!”
她一屁股把秦芳容从柔软病床上挤了下去,指着旁边小床:“你,晚上睡那!”
“饿了自己去打饭、渴了自己去倒水、去厕所不要开灯、吊瓶打完按铃找护士,总之,别打扰老娘睡觉!”
话落,她安然盖好被子,翻过身去。
“……”
盯着床上那紧裹着被的少女后脑勺,秦芳容浑身颤抖,抖着手,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几个巴掌。
这丫头所谓身边‘留人’——就是名义上的留一个人啊?
什么都不干的啊?
还跟她抢休息床位???
到底谁才是那个病人……
所以……
自己刚刚到底在感动个什么劲儿啊……?
真是………………
算了。
秦芳容忍气吞声地拉走吊瓶架,躺到一旁的陪护小床上,很快,身旁病床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很有规律。
她默默看着高处吊瓶顺着滴滴答答着流下冰冷的液体,顺着管子针口钻入自己身体。
手背逐渐僵麻了,但怎么感觉,身上还有点热……
~
江黛是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等到她醒来时恰好赶上护士来查房,护士看到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窝在小床、而江黛这个生龙活虎的人大摇大摆瘫在病床,都不禁嘴角一抽。
某人丝毫不觉得自己面目可憎,瞥见秦芳容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现在已经不再打吊瓶,淡定道:“去食堂?帮我捎点吃的回来。”
对着镜子洗漱的间隙,秦芳容冷声开口:“没长腿?”
“真过分,帮恩人买口饭都不乐意,”江黛嘟囔着,“你的医药费住院费还都是我垫的呢!”
“……多少钱,我会还你。”
秦芳容僵硬一霎,补充道:“带利息。”
她习惯用冰冷话语竖起一座高墙,恨不得将任何会化霜的东西都全数切割,与所有热源都隔绝开。
江黛走到秦芳容身后,没骨头似的倚着墙,抱胸笑笑,“唔,也就几百万吧。”
“?”
秦芳容瞪大眼睛,和镜子里的江黛对上视线,连眼角下的红色泪痣都在显露她的不可思议。
“拜托,老娘可是救了你一命耶,难道你的命连这点钱都不值?”
江黛理很直气很壮。
昨晚要不是她勇闯浴室救了痛倒的秦芳容,后者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
秦芳容无语。
她加快了洗漱的动作,不再跟江黛说话。
等她换下病号服、收拾好要离开,手腕传来一阵拉扯感。
秦芳容回头,那少女的眉头紧蹙,“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