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咱们荣钧珠宝的翡翠选购计划恐怕得搁置一段时间,缅南现在去不得了!”
心有余悸的徐容钧为江黛讲述起了他近期的遭遇。
自从江黛在图伦拉那里拿下三座毛料矿及帕坎矿区的毛料优先选购权后,徐容钧每年都会多次在华夏和缅南之间往返,为毛料筛选做准备。
前几日,徐容钧再一次赶往缅南。
刚挑选好一批毛料,准备回国。
这时,竟然有无数炸弹迎面而来,差点把他和陪同他一起的德钦炸死当场!
幸亏德钦反应快,立刻拉着他逃去了防空洞躲避,才逃过一劫。
轰炸之后,德钦连忙找人查询情况。
原来是当日与缅南接壤的蒲光内乱再起,这次的战火比之从前猛烈数倍,十分惨烈,甚至已经波及到了缅南边境区域。
这一战,据德钦查到的消息,是由蒲光前霸主卓家的家主卓云庭主动掀起。
卓家本已在一年前的交战里受到极大损耗,逐渐败落,现在却突然换上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变得极其强势凶猛、横扫千军,直接将蒲光所有势力都被迫拉入战局,堪称以一敌百。
从他们的装备变化,非常清晰地能猜测到他们必然是接受了华夏某敌国的大力武装扶持。
【图】一年前冲入蒲光乱战,已经稳稳站住脚跟,可这第二场战争来得猝不及防,一样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被咬进战局。
蒲光不平静。
缅南这边,官方本就窝囊于当初迫于威胁才不得不承认图伦拉的独立统治权。
如今蒲光战局,大大拖住了图伦拉的精力。
缅南官方便趁他病要他命,集合人手偷袭【图】大本营,妄想趁机歼灭【图】整支势力。
一夜之间,缅南、蒲光两地同时起战,再回战乱状态。
整个蒲光全部沦陷为战区,战线封锁,缅南所有飞机航班停航,人人自危。
图伦拉前虎后狼,腹背受敌!
若不是徐容钧见势不对,立刻托关系坐上飞机封锁前最后一趟航班,赶在二次沦陷前夹着尾巴逃回华夏,恐怕此刻自己都困在了缅南。
估计在蒲光两地整体战局平稳前,缅南都很难回到曾经的平静了,荣钧珠宝未来的毛料选购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
幸好,这一两年背靠江黛这个开挂似的合作伙伴,徐容钧资金雄厚,已经早早囤下不少极品翡翠。
对于经历后怕之余,徐容钧不禁拍着胸脯乐呵呵道:“翡翠最大原产地战乱,运输不畅,未来华夏的翡翠价格又要迎来一波大爆发喽,咱们这波赚翻了!”
“……”
回答他的,是沉默。
“怎么了江总?”
徐容钧一愣,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缅南、蒲光两地战乱,对于他们算不上坏消息,甚至还能借机牟利。
徐容钧本以为江黛这只能得利便欢喜的小狐狸会开心一笑,却没想到电话那头仅有浅浅呼吸声。
一怔后,徐容钧似乎反应过来,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在为图老大担心吧?”
“放心吧,图老大早就防着缅南官方趁虚而入呢,乱战一爆发,【图】就断尾求生,速速迁往安全地带的备用据点了,他做了两手准备,缅南官方一时半会可奈何不了他们!”
江黛没有接话。
她的确有些为算得上朋友的图伦拉腹背受敌的境遇担忧。
但同时,她在想另一个人。
图伦拉如今的最大对手,卓云庭。
或者说——晁嘉。
在徐容钧的讲述中,她思绪飞快,很快理清了情况。
旁人不知晁嘉是潜伏在卓家的华夏卧底,她却很清楚。
但她也很清楚,那混蛋本性逐利。
“卓云庭”获得了敌国大笔武装资金扶持,成为敌国冲锋陷阵的枪,主动掀起蒲光二次乱战。
【图】腹背受敌,暂时被缠住了手脚,可一旦图伦拉缓过劲儿来,定会联合其他散装势力联合起来对上如今横扫千军的‘卓云庭’……
这样危险的事,没有好处,晁嘉怎么会做?
她猜想,华夏官方或许对晁嘉许下了惊人的回报,才让他甘愿冒这么一场险。
甚至可能这场计划,就是晁嘉主动设计的……
江黛深吸一口气。
她终于明白了那混蛋为何会露出那种无法言说的哀伤神色。
他不惜以一敌百、身陷险境,去博得归来时的一身荣耀,来见自己的那一面,的确可能是……
最后一面。
所以,那天的灵堂葬礼,是想给提前给她放个预告么?
“这混蛋,真是个疯子。”
江黛喃喃。
当年他曾经在自己要孤身炸毁世杰大厦前咬牙骂她是个疯子,为了仇恨与利益竟然可以赌上自己的命。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笑。
“啊?”
电话对面徐容钧迷茫了。
谁是疯子?
“……没什么。”
江黛摇摇头,转而冷静下来,“缅南战火一时半会停不了,翡翠价格将会迎来暴涨期,咱们手上没出的翡翠珍品尽量按捺下来拆分出货,普通翡翠可以借机大幅出手,顺便请德钦帮我们时刻注意蒲光的战场情况,顺应市场切入时机出货。”
对嘛!
听到江黛的规划,徐容钧放下心来。
乱象之中借势而为、优先为自己牟利,这才是他那合伙人的作风嘛。
正事说罢,那头的徐容钧才喝了口茶压压惊,转而开始旁敲侧击另一个话题:“咳,江总,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童非羽那小子?好久不见,我还怪想他的。”
他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前段买醉的新闻,依稀猜到是和江黛有关,忍不住拐弯抹角打听一二。
“嗯,我也有一段没见他了。”
此时江黛仍为刚刚得知晁嘉赌命的真相而心绪复杂,随口敷衍一句。
的确有一段没见了。
自打她被李行舟阴过,那天童非羽失落离去,她紧接着进了军训、拆弹、拿地……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赶上来,不是事业关卡就是生死大事,她忙得连轴转,就算有喘口气的时间,也没空去为那天的尴尬多费精力,有那时间不如好好歇一歇。
事业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没有过多精力分给琐碎事。
她向来是事来再处理,无事不会去自找麻烦。
“江黛啊……”
徐容钧斟酌了许久才开口:“我家那臭小子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你方便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和年年看看情况?”
江黛听懂他的意思了,颔首应道:“知道了徐叔,不过我该上课去了。”
“哦哦哦,你去你去!学习最重要!”
徐容钧乐呵呵地挂了电话。
在空空如也的走廊上站了会儿,江黛犹豫片刻,还是给童非羽的号码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