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距离,江黛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耳尖已经满是绯色,一向疏离的眸中有旖旎碎光闪烁,潋滟,颊边更有饮了酒似的酡红。
江黛右眼皮一跳。
这小子,胆肥了?
居然敢反过来调戏她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江黛作为一个十级颜控,一直被他的脸控得死死的。
疑点重重面前,也不耽误她被美色所迷。
她舔舔下唇,眸色一深,“道歉,还可以更诚恳。”
话落,少女抬手将对方脖颈下勾,唇已经热烈地贴了过上去。
炽热的唇齿在不稳的气息间撬开对方牙关,鼻息滚烫。
对方覆在她腰间双臂力道带着颤意在不断收紧,再收紧。
只能闭紧蕴含了万千情绪的双眸,颤动睫毛,任意识放纵,被迫被她裹挟在情欲中沉浮……
年轻男女在门前纵情深吻,漫天雨幕隔绝了整个世界,似乎任谁也无法打扰。
雨水淅淅沥沥,叮咚着画出满地的圈圆,空气里雾气愈来愈浓,水汽氤氲出的微潮湿意尽数萦绕在鼻尖。
这个深吻大约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二人都到达了憋气极限,江黛才缓缓放开。
二人唇角分离时拉出暧昧的银丝,双目相对,彼此眸中情欲浓艳。
“小屁孩,学得真快……”
江黛忍不住低笑,呼吸不稳。
聪明的小孩学什么都快,最开始还只是被迫接受她的引导,没多久就笨拙地学会反客为主、长驱直入了……
眼馋了许久的高岭之花被成功采撷,她心情甚好,还在自顾自地说些暧昧调情话。
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她诧异地抬头。
见李行舟视线正越过她看向不远处,他近在咫尺的黝黑瞳孔深不见底,依稀倒映出一抹第三人的身影。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迟疑转身。
“……………………”
江黛右眼皮又一跳,嘴角疯狂抽搐。
童飞鸣……
什么时候来的?
他双手抓着机车的车把,保持着单腿撑地的姿势动弹不得。
不知道他在那里待了多久,黑橙混色的机车服早已被瓢泼大雨淋透晕色,一看就精心做过的造型小心呵护下并没有被头盔压垮,却在这一刻被雨水浇湿,刘海儿黏成一绺一绺后狼狈地垂在浓密眉毛上,只差一点就遮住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球。
童飞鸣呆呆看着那檐下刚结束热吻的一对璧人。
他冒着被狗仔拍摄的风险赶来也想见一面的女孩正被另一个少年揽住腰肢,笑得心满意足,她唇角晶亮泛出亮色,昭告着他们刚刚的吻有多激烈。
在朝他看来时,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似乎,很不欢迎。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对吗?”
见那对年轻男女齐齐注视着自己,他克制着哭腔,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提起唇角。
一道道水珠划过脸颊后顺着下巴落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什么。
他有点急促地喘着气,即使这样用力地呼吸,还是感觉到了缺氧的窒息感,那丝丝雨水被吸入肺里,阴冷的水迹顺着五脏六腑和浑身血管飞速蔓延。
他懊恼地想,是该好好学习的,不然高低还能说出几句虐心的伤感诗句。
不像现在。
只能不断在心里反复重复一句——
……好疼。
檐下。
少女紧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
她身旁的李行舟却忽然宣誓主权般低头,捧住她的脸颊,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解释。
雨里那人一颤,不敢再看。
江黛余光里看到那人脸色苍白地握紧车把,飞快地掉头逃离这里。
焦躁的车轮碾过路面溅射出飞扬的水浪,水花在那人背影消失不见后复又合拢平整,将一切归于平静。
“唔——”
李行舟吃痛闷哼。
少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带着他的舌尖血。
“好好好,好小子,都学会算计我了?”
江黛指着他鼻子,气极反笑!
事到如今,她再反应不过来不对劲那就是大傻子,和江山一样的大傻子!
童飞鸣刚才说是“她喊他来这里”。
放屁!
她什么时候喊他来这了?
这套四合院她才接手两天,连童飞鸣的亲妈童年都不知道这地方!
现在想来,商场前李行舟和表姐的亲密就很不对劲,怎么就那么巧让她全收入眼中?
陈云霁那两张抽中的免费粉丝见面会门票,又真的是天上掉馅饼吗?
先惹她心里不爽,让傅管家引她过来;再故意委屈勾引,把童飞鸣骗到这里。
一步步设下圈套,将她和童飞鸣全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啧啧啧……
是她低估他了,还以为他只会藏别人送自己的情书!现在都学会主动出击了!
“老娘就知道,天下根本没有白吃的馅饼……”
江黛气得直点头。
丝毫不提是她美色当前,丢掉了所有理智,刻意忽略了一连串的疑点。
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训。
“对不起。”
李行舟低落地垂下眼帘,没什么诚意地道歉,算是承认了所有所作所为,却被江黛敏锐抓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
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
江黛指着他鼻子半天,愣是骂不出一个字,能把她气成这样的人,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
“别生气了。”
他看着江黛难看的脸色,拉着她的手分别落在自己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衬衫,也能感觉得出他腰肢有力、劲瘦结实。
“……干嘛?”
江黛怒色一滞。
“让你消气。”
他从耳尖到后颈红成了一片,咬得下唇微微泛白,气声微弱:“想做什么,都可以。”
江黛今天眼皮跳了第三跳。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
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
手下冰凉肌肤仅仅隔着一层衬衫,传来的手感相当紧实,江黛舌头顶了下腮,缓缓眯眸:“做什么,都可以?”
“嗯……”
他还羞答答的,试图用脸平息江黛怒火。
下一秒,人已经被踹进了瓢泼大雨里。
淋成了落汤鸡。
他愕然回头,只见那宅院的朱红色大门已经冷酷得嘭然合上,再不给一丝开启的机会。
“算计老娘,以为出点美色就能揭过去了?”
少女恶狼般的咆哮隔着门传来。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