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州和顾礼安面对面坐着。
顾礼安即便是被抓进拘留所,依旧维持着上位者的气势,质问道:
“走私案的证据,你从哪里得来的?”
陆沉州双腿交叠,冷笑道:
“你识人不清,为了帮向云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张峰差点杀了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觉得傅毅会善罢甘休吗?”
听到傅毅的名字,顾礼安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这些年,傅希尧接手傅家企业,让众人忘记了傅老爷子的存在。
要是搁以前,顾礼安才不敢把手伸的这么长。
“这么说来,我得罪的只是傅家?”顾礼安不信这里面没有陆沉州的手笔。
陆沉州没空跟他解释,淡声道:
“走私案人证物证都有,牢狱之灾躲不掉的。交出顾氏集团的执行管理权,我答应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在牢里好过一点。”
坐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牢狱里受折磨。
顾礼安知道大势已去,带着镣铐的双手支在桌面:
“还以为你有多替自己的外甥着想,原来跟我是一丘之貉。实话告诉你,顾氏集团早就被掏空了。”
迎上顾礼安轻蔑的目光,陆沉州不为所动,冷冷道:
“我没办法替姐姐姐夫伸冤,那就只能替外甥们争取他们应得的东西。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起身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向门外的双胞胎:
“监控已经关了,给你们大伯一点教训。记得留口气,别打死了。”
顾砚则活动下筋骨,眉眼阴翳:
“放心吧小舅,我有分寸的。”
顾淮选则是斯斯文文地戴上了拳套,声音平和:
“大伯,这一顿揍,我们等了十年了。”
顾礼安看着侄子们阴沉的眉眼,儒雅风流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破绽。
“你们疯了吗?这里是……啊!”
顾砚则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去开揍了。
顾淮选慢条斯理地挥舞着拳头,专门朝最疼的地方揍。
审讯室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别打我的脸,啊!小畜生,我是你们大伯,疯了!你们陆家都是疯子!疼疼疼,大伯错了,饶了我吧!”
陆沉州及时关上门,转身朝局长道谢:
“这口气不出,我怕外甥们会想别的办法,闹大就更不好了。”
局长叹了口气,“别闹太过就行。”
顾礼安在A市立案调查,目前拘留在b市,明天就押走。
想动手教训人,只剩今晚。
这件事,两边都打了招呼。
局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打人的是亲侄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管不了。
十分钟后,陆沉州敲了敲门:
“差不多就行了。”
刚才,他当着监控撒了谎。
顾礼安想安安静静度过牢狱生活,做梦去吧!
他会花大价钱,让人在牢里好好照顾顾礼安,让其生不如死。
死了多便宜,活着想死却不能死最痛苦。
“小舅,我和弟弟先回去了。”
顾淮宣脱下拳套,拿出一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发疯过。
顾砚则见哥哥这副样子,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刚才在里面,他哥揍得比他还凶,眼眶都红了,额角青筋暴起,把大伯揍得满地打滚,门牙都断了半截。
他也是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生气的样子。
这些年有小舅和外婆的陪伴,顾砚则对父母的思念淡了很多。
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要不是相信舅舅有更好的法子,他不介意和对方同归于尽。
可他也没料到,一向阳光温润的哥哥,心底藏着这样深的仇恨。
陆沉州透露过门缝,看清里面的惨状,叹了口气:
“这里交给我处理。”
揍得比他想象中还要狠呐。
兄弟二人,擦拭了下血迹,转身离开。
局长走进去,看了眼顾礼安的惨状,老脸抽了抽。
昨天还风光无限的顾氏总裁,今晚就成了丧家之犬。
“陆总,明天我可不好交差啊。”
陆沉州脸色一正:
“局长尽管将事情推到我头上,我会负责的。”
很快,一位医护人员进去帮顾礼安包扎伤口。
陆沉州就这么冷眼看着,心中只觉得舒坦极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也多亏苏雪梨和傅希尧的帮忙。
另一边。
苏雪梨刚出李友膑的审讯室,又去见了张峰。
然而,她从张峰这里得到的线索并不多。
对方只是收下神秘人和苏婉婉的两笔打款。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只动了安全绳,并不知道悬崖上的落石被人动了手脚。
这让苏雪梨有点挫败。
难道只是她多心了?
悬崖峭壁上的石头松动,只是巧合?
“苏雪梨”到底得罪过什么人,对方这么处心积虑的杀死她?
短短两月,三场意外,又是女子。
正当她失落的离开审讯室时,遇见了意气风发的陆沉州。
“苏小姐,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苏雪梨白嫩的脸颊上满是疲倦。
今晚,她得到了太多的讯息,可脑子也糊成了一团。
见到陆沉州后,她猛然想起那个疑问,唇角紧绷:
“陆沉州,那晚你去江边救我的时候,真的没有看见任何人吗?”
她的目光含着恳求和期望,陆沉州面对这样的眼神,很快败下阵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
两人走到警局外的一棵树下。
陆沉州将那晚的可疑之处说了出来:
“我刚开车到江边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从江边的花坛一闪而过。”
“那个身影……有点熟悉,让我愣住了,再加上听到你的呼救声,就忘了这件事。”
“但之后我看到了她的朋友圈才断定不可能是她,或许是我眼花了。”
苏雪梨眉头越皱越紧,一双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是谁?”
在对方强烈的目光下,陆沉州顿了顿,无奈道:
“那个黑影很像唐若黎,但……那晚不可能是她。她当晚和许家大少约会,地点在A市,时间在晚上。”
“除非她能瞬移,不可能约会完后,又赶来b市杀人。更何况,她跟你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为什么要害你?”
苏雪梨脸色骤然一变,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身子摇摇欲坠。
如果凶手……是唐若黎。
她为什么要杀她?
难不成唐若黎也是穿书者,想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就像陆沉州所说,两人都没见过面。
而她一个书中炮灰,也不可能影响到女主啊!
“许家大少?”苏雪梨神情恍惚,险些摔倒。
陆沉州忙扶住她,问:“你认识许明煜?”
苏雪梨平静了一下,讥笑道:
“我不认识,但我在新闻中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