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们三人犯了什么错,你们怎么把我们围起来了?”
严子晋的脸上没有半分慌张,他好整以暇地问着警察。
而廖浮一听到这话,本来慌乱的神情立马稳定了下来。
他显然是意识到了今天这事的诡异之处。
为首的警察老韩:“你们犯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同志,要不你给我们点提示?”
“你们三人出现在这里,还挖别人的坟,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严子晋听闻后,脸上的表情愈发无奈,他摊着手解释道:“同志,我们过来是为我三舅姥爷迁坟,当年三舅姥爷走的早,正值兵荒马乱的,家里人也一直没收到信。”
“最近才知道三舅姥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埋在这里,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母亲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身为人子自然要帮她了却这桩意愿。”
“您不会是误会了吧?不信您看,我这里还有年主任的审批。”
说着,严子晋向老韩递了一张条子,上面果真写有此事,落款是县委办公室的印章。
依照老韩多年的办案经验,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人是在撒谎。
可严子晋的话有理有据,尽管老韩的心中怀疑,却也不可能无凭无据就将人抓了起来。
坏了,只怕是打草惊蛇了。
老韩突然明白过来,今天这事儿是为他们专门做的一个局。
单冷霜的脸本来紧紧地贴在那具棺木上,双手也牢牢地扒住不放手。
她满心的执念全都是修远哥哥。
却在意外的听到严子晋的话语后,松开了手,立马被两名小警官给拉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严子晋。
你竟然敢骗我。
严子晋没有理会单冷霜的发疯,他对着老韩微笑示意道:“各位同志也是恪尽职守,我理解。”
老韩心里知道今天怕是要空手而归了,他眼睛迅速的闭合,再睁开后,一挥手就带着身边的人撤离了。
而严子晋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他冷着脸望向老韩离去的身影。
却不期然地和老韩的眼神对上,严子晋皮笑肉不笑地恭送。
看来,他果然是被盯上了。
今天若不是早有准备,这次只怕真要栽在这里了。
“你竟然敢骗我,你把修远哥哥藏到哪了?”
单冷霜扑了过来,对着严子晋又是打又是闹。
严子晋看着单冷霜泼妇般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黑着脸甩上去了一巴掌。
“现在冷静了吗?”
“单冷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那些裙下之臣,不吃你这一套。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若是让这件事牵连到我,为了以绝后患,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对你的修远哥哥做出什么来。”
一提到谢修远,单冷霜立马噤声。
她知道,严子晋这个小人说得出就做得到,现在修远哥哥还在他手上。
必须冷静。
看到单冷霜平静了下来,严子晋带着二人离开了这里。
而被意外掘坟的“三舅姥爷”却没人想到再把它埋回去。
【我还在外面呢?】
***
尹鹏赋静静的听着廖浮说完今天发生的事。
他的嘴角勾出玩味一笑,真是有意思,现在严子晋想要抽身只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正好,省了他一桩烦心事。
大家彼此都做秋后的蚂蚱,拴在一根绳子上多好。
非要让他费劲。
方县长的怒气高涨,任谁筹谋了多天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都会怒不可遏。
他勉强恢复了几分冷静,询问董秘书:
“查清楚了吗,老韩他们为什么会过去?”
董秘书面露难色,“县长,是有人故意向公安投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韩同志他们才会出现在现场。”
连着两个多月的忙活都在这一次的活动中打了水漂,方县长纵使再安慰自己,也还是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缸砸向了墙角。
他颓然地坐下,双手揪着头发,神情愁苦。
“小董,你先出去吧。”一直坐在暗处的孙正业走了出来,显露了身形。
他对着董秘书挥手示意,董秘书立马走出了办公室。
孙正业捡起了地上的大茶缸,“你还是这个狗脾气,一遇到点事就着急。当了这么多年的县长,还没把这个坏毛病改掉。”
他将茶缸放在了桌子上,“下次换个别的砸,瞧这茶缸让你造得七扭八扭的。”
方县长抬起头慢慢的说道:“就只有这茶缸砸不坏,其他的砸坏了还要再买,我就这点工资还要给闺女攒嫁妆呢。”
孙正业没个好气,“行了,这不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吗?他们要是那么好对付,十年前,就已经下去向修远赎罪了。”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几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方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是由于敌人不好对付,他们才应该更加谨慎。
“老孙,你手里的消息可靠吗?”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孙正业。
孙正业告诉他那帮人来向阳县是为了找一座坟,那座坟里埋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可以以此为饵,引诱敌人入瓮,最后来个瓮中捉鳖。
这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可以借此机会将这帮人一网打尽,坏消息是这些人宁愿暴露自己,也要得到那样东西,说明那样东西对他们很重要。
这样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容小觑。
“老孙,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得反复确认才行。”
孙正业淡淡一笑,“行了,老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个消息绝对可靠。”
至于更多的,他也不能再说了。
方县长见此,也不再过多追问。
他拿起手中刚刚董秘书交过来的文件,突然神情巨变地站了起来。
“严子晋,怎么会是他?”
孙正业喝茶的手一顿,他的脑海中立马闪过与严子晋相关的消息。
方县长与孙正业二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化解不开的凝重。
这事情牵扯大了,严子晋是市里的领导,在南河市也算是根基深厚。
若是处理不好,方县长可能也会受此牵连。
“老方,看来咱们必须把这件事锤实了。”
“好。”
方县长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突然扫视到文件中的另一个名字。
单冷霜,这不是老周的新媳妇吗?
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方县长有些愣神。
“老方,老方,你怎么了?问你话呢?”
直到孙正业的呼唤惊醒了方县长。
他摇着头掩下心中的众多烦绪,“老孙,我没事,你继续说。”
但是心底的想法却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