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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没想到谢大哥你这么聪明,三言两语就让这些人离开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信王志的话,而是相信你呢?”

谢星洲回道:“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混江湖的最讲究个义气,也喜欢听别人称赞他们豪气云天,无所谓我讲的是真是假,只要他们不相信王志就好,而当王志急于去解释的时候反而将自己置身于两难之地。”

杨小妹突然星星眼地望向谢星洲:“谢大哥,你好厉害啊。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一点坏。”

“那你能接受我的坏吗?”

“当然能。”

斩钉截铁地说完后,杨小妹也不好意思了,她步履加快,两条小短腿不停地捯饬着。

谢星洲含笑地慢慢跟上。

很神奇,有些时候不需要言语,你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现在杨小妹和谢星洲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还没到村口,杨浩宇就着急地迎了上来,“你们怎么才回来。”

“路上有点事耽误了,我回去跟你说。”

“那行,今天谢了哈,兄弟。”

杨浩宇的小拳拳抵在谢星洲的胸口,没想到这谢星洲看着瘦,还有些硬邦邦的。

谢星洲摇头道不用客气。

当晚,杨小妹先回到了家,一回到家,她整个人就坐在那里傻乎乎的笑。

笑得王凤娟的心都软得化了,看把孩子憋久了,去逛一趟县城就那么开心。

真的只是因为出去玩开心吗?真相只有杨小妹自己知道。

没一会,杨浩宇也推着自行车走了回来,他的脸上也挂着如出一辙的傻笑,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真是奇怪,怎么晚上了,脸上还这么热呢?

祝幼翠和贺凡薇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祝幼翠用手里的火剪子把柴火夹了出来,泼了两瓢冷水上去将火熄灭。

手里忙着活,也不耽误她嘴上絮叨。

“呶,弟妹,你瞅瞅三弟,那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想娶媳妇了,想当初你大哥追求我的时候,天天就是这副表情,整个一傻子样。”

说着说着,祝幼翠不知怎的也红了脸。

贺凡薇难得无语,谁不知道当初是大嫂主动追求的大哥,大哥当初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嫂就每天在地头给大哥送水,不是煮了绿豆汤,就是加了糖的甜水。

大哥但凡能给大嫂一个笑脸,大嫂就能羞红着脸,跺着脚的跑回去。

这在当时可引来了不少非议,也幸亏大嫂的娘颇为果断,主动地与婆婆王凤娟谈论起了儿女婚事,这才没让大嫂声誉受损。

贺凡薇也朝着杨浩宇望去,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这一脸傻样,像极了当初杨浩博递送给她野花,她收了时的样子。

回忆起那段甜蜜往事,贺凡薇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今晚的杨家静谧之中流淌着一股甜蜜的气息。

临睡前,杨小妹的脑海里都盘旋着和谢星洲的相处时光。

是第一次见面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容颜;是面对困难挫折、坦然沉静的翩翩君子;是月下花开、四目相望的心上人。

这一次,杨小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单单是喜欢谢星洲的脸,她还喜欢上了这个人。

杨小妹双脚上下不停地蹬着床,脸红通通的翻来翻去,眉梢间全是情窦初开的春意。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让人一想起他就禁不住傻傻的发笑。

***

要说这除草剂绝对是个好东西,谢星洲家的地之前杂草过于浓密,遮挡了农作物的生长,这才两三天,杂草都被除掉了,反而显得地里稀稀落落。

这三天间,谢星洲家的自留地可以说是全天候24小时都有人在守护。

有一天谢星洲早上出去割草,远远听到自留地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山上的兔子或野兽下山在啃食作物。

待小心翼翼的寻去才发现,竟是五叔爷。

五叔爷九十来岁了,算是村子里年龄最大的一拨长辈,平日里也不太爱管事,但队下谁家有喜事都会叫五叔爷去吃个席。

德高望重的长者在农村是最受人尊敬的。

纵使是夏天,清晨也有些薄凉,谢星洲看见五叔爷的衣服上被水汽晕湿的一团,久久不能言语。

反倒是五叔爷听到身后传来的动响,回过头去,热情的招呼,“是谢家的小子呀,这么早就出去割草了,真能干!”

谢星洲抿了抿嘴,开口问道:“您老怎么在地里呢,早上凉,我回屋里给您老拿一件外套,可别着凉。”

五叔爷笑着摆了摆手,笑呵呵的回道:“不用啦,我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就想来这自留地里看看,看到这农药这么好,我心里高兴啊,再大的凉气儿都驱散了。”

农村就是这样,有时他们往往能因为再小不过的事情引起一些争端, 邻里之间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也是大有人在。

谢星洲以往很反感这一点,可在这一刻,看到五叔爷笑呵呵的脸,他被伤的冰冷的心还是有一股暖流流出。

五叔爷都这么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还能活多久呢?

村里人饿谁都不会饿他,五叔爷还这么关心地里的收成,能是为了自己吗?

他只是想让地里的产量多一点,再多一点,让大家都能吃饱,肚子不再受饿。他们那一代人真的是饿怕了。

就是这么朴实的愿望,这么真诚的笑脸,却最让人百感交集。

五叔爷笑道,“那行,谢小子,你忙,我家去了。”

五叔爷两手一背,悠悠哒哒的的哼着小曲又去地里看收成去了。

“哎哎,你去那谢家的自留地看了没?”

依旧是河边的大柳树下,红旗大队的流言聚集地,大叔大婶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农药的事。

“那怎么能没去看呢?”

说话的大娘还白了他一眼,这话问得显得自己怪没见识似的。

“要说这农药可真是个好东西,咱们以往每天除草除两三个月都不见得除干净,这玩意儿撒下去才三天,地里头草就全都没了,我咋有些不相信呢?”

说话的大叔也是一个老把式了,干了一辈子的农活,知道这农活中最熬人的便是除草了。

这草一多,植物它就不长。农民为了保证产量,就只能一直除草。

但这草一直出一直长,农民便一辈子被拴在这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