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冯莹接到了冯怡的拜贴,一家四口要上门拜访。
冯莹非常高兴,早早地把消息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对扬州这位解元的家人也是十分看重,特意挑了陆均衡休沐的日子招待他们。又让人提前一天把陆云谏喊了回来。
这天,陆家人都聚在松延堂里,大家都想一堵解元的风采。
而杨轩也没让人失望,玉树临风,温文儒雅的样子,连陆均衡都频频点头。众人见过礼后,杨轩被陆家父子邀请去书房。
太夫人极热情地招待着杨氏母女,一方面是给冯莹作面子,另一方面太夫人觉得这一家子不卑不亢,谈吐有物,让她觉得是可以继续来往的人家。
怡姐这几个月养的红润了许多,也不象在冯家那样胆小呆滞。因着和陆婷与陆婉年龄相仿,而陆家二位小姐都是知书答礼的,很快三人便聊到了一处。
冯莹带着杨氏到自己的芳清阁,留杨太太与太夫人在松延堂说话。
“这么说,你们是住在沈家?”冯莹着实吃惊不小,原来那杨太太的表妹正是沈家的二太太,沈少华的二婶婶。
“对,是我表姨母。一开始,我母亲想请她帮忙在国子监附近赁一处小宅子给我们住的。表姨母之先是答应的,可是到了之后,沈家太夫人怎么也不让我们住到外边去,表姨母也说如今临近年底,本就不好赁房子,要在国子监附近更不好选,不若待到明年暖和之后,慢慢寻找。”
说完,杨氏深深地看了冯莹一眼,两人都明白,这沈家之所以改变主意,想是知道杨轩是中了解元的。
“他们家,据说不是很大,住得开吗?”冯莹问。
“倒是没有陆家宽敞,但也还好,就是院子小些,屋子与屋子建得密些。我与母亲和怡姐住在表姨母院子的东侧,虽不大,却比在杨家堡子赁的小院要大多了。且单独有个小门,我们出去直接从那小门走,不必经过沈家大门。”
“那杨公子呢?”
“他暂时住在外院,待陆大人联系好了国子监,便住到那里去。”
冯莹点头。
“只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杨氏道。
“三婶婶请说”冯莹说完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都叫习惯了,如今再唤你三婶婶总不合适了,不若今后叫......”
“你若不嫌弃,往后叫我一声姨母吧,我就算你的娘家人了,如何?”
“那敢情好。”冯莹也觉得这样称呼很好。“姨母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是这样,我们到了沈家三天,沈家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也没弄明白哪个是哪个的。且都是庶女,我那表姨母只一个嫡女,养的很是娇气,把那些庶姐庶妹的都当成下人呼来喝去的。
“虽然与怡姐年龄差不多,但着实不是大家小姐的气派。倒是陆家两位小姐,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我想着,能不能叫怡姐多与她们走动?这也是我的私心,看怡姐儿舅舅的前程,怡姐儿怕是将来要嫁到京中,咱们不敢攀那高门旺族,可就算嫁到一般的官宦之家,也得让怡姐有个好环境锻炼不是?”
冯莹一听,还真是,本来庶女在古代地位就低,沈家还有那么多位。那天还是沈家二爷的婚礼,那嫡小姐就敢如此叫庶女没脸,平日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这有何难,婷姐和婉姐是真真儿的大家闺秀,人品,礼仪没得挑的。怡姐和她们一处,只有好的。”
杨氏见冯莹答应,笑着握着她的手道:“真好,如今进了京,有你在这里,我就象有了主心骨一样。你怎么样?那沈家人听说,咱们是亲戚时着实吃惊不少。那沈家二公子与允之说,你与陆五爷定亲了?”
“嗯,秋闱过后定的亲,婚期定在明年八月里了。”冯莹笑着说。
“真好,真好,大祖母知道了也泉下有知了。”杨氏高兴地道。
“对了,姨母,你们不是原打算明年来京的吗?怎么提前这么多,是不是杨公子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杨氏脸色了僵,随即嘲讽地一笑,“古人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呀。自从允之中了解元的消息传回来后,我们家的门都要被踏破了。更可气的是,还有人拿出婚书,说是我父亲在世时给允之定的,要我母亲履行。
“允之用药那个时候,我敲了多少人家都敲不开的门,这下子可好了,各种理由的来解释,用得上用不上的统统往门里送,好不烦人。
“其实这些,我们之先也是想到的,但也没想着这会子就来京中。让我们下定决心的是那冯广胜,居然有脸上门来了。允之不许他进门,他便坐在门口细数我在冯家时,他是如何让我帮衬家里的。
“又说我如何生不出儿子,他被迫纳了小生了儿子,我却不容。他如今大人有大量,可以接我回去,还做正室等等。”杨氏是一气说的这些,看她的脸色,冯莹可以想得出,这冯广胜一方面想接了杨氏回去,另一方面又把架子端的足足的样子。
“起初,我与母亲都劝着允之,不理他就是了,时间长了他自然就走了。可没想到,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他晚上去客栈,白天就来家门口。你也应该知道,自允之中了解元,别说杨家堡子,就是县里的大人们都是来的,他这样日日坐在门口,满口乱语,允之实在受不了,要拿着棒子去打他。
“和这样的无赖,咱们哪里说得出理来,所以我与母亲合计了一下,不若就早些到京里来吧。就这样,我们便退了宅子,把铺子和田地安排好,便来京了。”
原来是这样,冯莹都能想象得出冯家人得知杨轩中了解元时的那幅样子,他们这个时候一定把牙都咬碎了吧。
“来的对,反正早晚都是要来的,不差那半年时间。只是时间这么匆忙,铺子什么的都安排妥当了吗?”
“这还要谢谢你那庄子上的老宋呢。你为我们买的那个水田不是请的老宋的一个儿子帮着打理的嘛。我索性就麻烦给他了,他说正好每年也会把庄子的收益给你捎到京里来,索性连带我们的一起了。”
冯莹一听,很是高兴,但也很欣慰。因为她走的时候明确告诉老宋,庄子的收益她是一分都不要,都用来供冯家大房原来旧人的开销,没想到老宋还是想着要给她送来。
“冯家呢?现在如何了?”冯莹问出她一直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