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云谏下场了,一同下场的还有沈少华与楚仁。修扬也赶来送他们进考场,他五月份的时候中了秀才,一脸得意,看到冯莹来送陆云谏,十分高兴地准备上前打招呼。
陆云谏见他往冯莹身边凑连忙一把扯住他,“哎,你做什么?”修扬不满地道,“莹表妹回来我还没见着呢,我去说两句话,你起开。”
陆云谏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不让修扬去打招呼的理由,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冯莹下了马车,隔着帷帽对着陆云谏道:“五表哥快进去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你只管好好考,姨外祖母还在家中等你的好消息呢。”
“就是就是,你只管好好考你的。你与楚大哥还成,好歹在一个地儿,我还得去寻沈老二去。莹表妹,回头我再和你聊哈,我去送沈老二进场。”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陆云谏这个时候才松口气,楚仁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怕什么,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冯姑娘?”
陆云谏看着楚仁似笑非笑的样子,心想,皇太孙也这样八卦吗?
看着考生慢慢地进了贡院,青松和青柏把陆云谏这三日要用的东西递给了陆云谏。陆云诠上前又交待了两句,陆云谏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迈了进去。
直到陆云谏考完,冯莹才深刻地体会到古代科举考试真的很残酷。不是指中举的机率残酷,而是包括考试过程。
听着扶着陆云谏出了考场的青松滔滔不绝地说着,哪个哪个晕在考场里了,哪个哪个半途被抬了出来,哪个又哪个因为拉肚子影响了考试,出了考场就要跳河等等。
冯莹一点也不怀疑青松在夸张,她只是感慨,家境好些的可以再来,那些贫困些的,连考试的路费都是凑的,如何再经得起三年一次的折腾。对于他们来说,这科举考试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冯莹突然想起,不知道杨家公子考的如何?
这边陆云谏一考完,太夫人便张罗着给两人议亲了。这下子,陆家都知道了陆云谏要娶冯莹的消息。有高兴的,也有担心的。
那些个高兴的是想着往日里幸好没有得罪过这位表姑娘。那些个担心的,则是细细回想之先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祈祷表姑娘忘了才好。
汤妈妈听到消息后,非常高兴,她招呼春棠把冯莹的家底都摆开来一个一个地查看。
“妈妈,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听太夫人的意思怎么也得到明年夏天的时候呢。”
“你懂什么,咱们姑娘没个娘家,也没人给她备这些。原来太太在世时留下的,一是太远了不值当回去取,二则就算回去取,你以为能余下什么好东西。不若现在就查看起来,少了什么心里有数,置办起来也不至于忙手忙脚的。”
夏荷拿着一支笔,一边写着一边笑道:“汤妈妈说的再对不过了。”
春棠转过头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马屁精。”
夏荷也不在意,“不懂才学呀,跟着汤妈妈学准没错的。”
汤妈妈听得夏荷这样说,也忍不住乐道:“这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那也是您老人家教的好嘛。”夏荷笑嬉嬉回道。
这边,在松延堂里,太夫人拉着冯莹笑道:“咱们先议起来,先前的事项都不要你们操心。过几天,你随你四表姐一起,让她带你置办。”
陆云菲现在开始给吴恬置办嫁妆,听太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冯莹一起。
“这可使不得,一则四表姐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哪好给她添乱。二则,端贞县主可是要做皇太孙妃的,我哪里敢与她去置办相同的嫁妆,外人说起来,岂不要说咱们张狂。”
曾氏听得冯莹这样说,一口气喘匀了。太夫人提起这个的时候,她自己着实不同意。太夫人想的是,如今姜氏做月子,阿氏怀着身子,洪氏要忙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项,没有人能分得出身来为冯莹操持,便把主意打到陆云菲身上。想着她正好给吴恬置办,索性就两人一起,一式两份便可。
太夫听得冯莹这样说,略一思索,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是这个理。那……”
“母亲,莹姐儿的嫁妆还交给我来办吧。”曾氏放下心来,高兴地说。
“你哪里有时间呀,你要给他们挑地方,还有那些零七八碎的事,哪里离得了你。”
“其实这也没什么,现在是先给他们选房子,选好地儿,让匠人收拾即可。重头的都在明年,明年老三媳妇就能帮我了。
而且,莹姐的嫁妆倒也好说,瞧好什么只管差人去买,实在没有满意的,打发人去扬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话太夫人爱听,笑眯眯地一个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