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闵的这个房间就在楼梯口的第二间,屋子里又是爆炸,又是被暴力踹门。
楼上楼下的宾客们想不被惊动都难。
房门被姜元一脚踹开的瞬间,无数的视线像探照灯一般朝这边扫了过来。
正在与客人寒暄的老鸨梁妈妈吓得心头一颤,紧接着抬步就往楼上跑。
黛山公子若在她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她只怕要被整个苏临城的青楼姑娘给撕了。
结果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
万一和黛山公子起冲突的人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她这么冲进去岂不是小命不保?
踌躇了片刻,直到邀月坊负责治安的的护院过来,她才鼓起勇气,带着人往周淮闵的那个房间走去。
屋子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阮卿不用出门也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待周淮闵被姜元控制住之后,她抬步走到他面前:“周公子,你想必也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如配合我们一下?”
周淮闵抬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吭气,却也没有再反抗。
姜元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正要往门口走的时候,阮卿又道:“等等,解药拿来。”
周淮闵略一沉默,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往他们的鼻尖喷一喷即可。”
话毕,由着姜元半揽着他的肩,朝门口走去。
阮卿则拿着瓶子去给昭平鹊起等人喷药。
周淮闵下意识的转头想问阮卿一句,她为什么无惧酥骨散?
结果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只能作罢。
他的身材比较高,接近一米八。
好在姜元也不矮,与他站在一起不过矮上寸许。
加上她身形魁梧,身上穿的是男子便服。
两人站在一起,除非熟悉的人,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她是个女子。
周淮闵走到门口,便见到老鸨梁妈妈带着数名护院冲了过来。
“黛山公子,你没事吧?”梁妈妈一看到周淮闵,便抢先一步开口道。
“没事,我和几位朋友玩闹,试了一下他们从外地淘来的新元弹。
没想到一不小心让元弹给炸了,惊动了王漕运使和姜将军不说,还惊扰了贵楼宾客和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周淮闵接口道。
适才姜元暴力破门,王至胜也跟着上来了。
“真的?”老鸨带着几分怀疑。
周淮安的模样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在和人玩游戏,反倒像被人给揍了一顿。
不仅脸上青了两块,衣服上还有个脚印子,像是被踹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还以为王某和姜将军要谋财害命不成?”王至胜板着脸开口。
“咳咳,王大人说笑了,我哪敢有这个意思,你们要换个房间吗?”
老鸨面容一僵,轻咳了两声,随即伸手指了指被踹倒的房门和颇为混乱的房间,岔开了话头。
不管他们在干什么,既然双方都不承认有冲突,她一个花楼老鸨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非得追着问出个自子丑寅卯。
“还有空房间么?有的话麻烦帮我们换一间吧。
我和他们都是老朋友,许久没见,难得遇上,想好好叙叙旧。”周淮闵道。
“还有一间,就在浅月姑娘的房间旁边。
那个房间平常都空着,浅月姑娘不习惯她的闺房旁边有人。
不过进去的人是黛山公子你的话,我想她不会有意见。”梁妈妈答道。
话毕,有些狐疑地看了姜元一眼。
苏临城的将军不是姓柴吗?柴将军确实和黛山公子的关系不错。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姓姜的将军?面孔也生得很。
罢了罢了,我想这么多干什么,黛山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妈妈很快将心里的杂念甩开,带着众人往里浅月所在的那个方向走去。
满心好奇地盯着这里的宾客们众人相安无事的走在一起,纷纷收回了视线。
瞧黛山公子和众人相处的模样,应该不是发生了冲突。
多半是在玩什么新奇东西,把门给炸了。
苏临城不仅富庶,各种新奇的东西也层出不穷,还不时有些从海外过来的新鲜玩意。
偶然出现一两件会炸门的东西,大家伙并不觉得奇怪。
梁妈妈带着众人走浅月姑娘隔壁的房间,掏出钥匙,刚把门打开。
花魁浅月的房门开了,一个双十年纪,身着鲜红舞服,美得像盛开的玫瑰花般的姑娘探出头来:“梁妈妈,周公子,你们这是?”
这姑娘正是邀月坊的头牌浅月。
“浅月姑娘,黛山公子与他的朋友玩游戏,不小心把房间的门给弄坏了。
现在楼里的房间都满坐了,就剩这一个空房,所以......”梁妈妈开口解释了一句。
“周公子,是这样吗?”浅月的视线落在周淮闵脸上的青紫上,秀气的眉毛不由微微一颦。
浅月的容貌无疑是十分出众的,是那种比较有攻击性的灼人之美,如同盛放的芍药和玫瑰。
不过她一双眉毛经过周怀民的巧手之后,美得像远山云雾,恰到好处的综合了她逼人的艳色,让她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姑娘其实更合适浓烈的妆扮。”阮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之后笑着道了一句。
“客人谬赞,不过我更喜欢周公子为我画的眉毛。”
浅月看了阮卿一眼,客气而疏离的接口道,说完这句话,目光又转到了周淮闵的身上。
“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许久没见,凑到一块玩了个游戏,一不小心把门给炸了。
我摔了一跤,脸不小心在椅子上蹭了一下。
你快要上台了吧?进去准备吧,今晚你可是主角,别让客人们失望。”周淮闵点了点头,一脸温和地看着她开口。
“有你妙手为我描点的妆容,怎会让人失望?
我进去了,你好好陪客人。”浅月嫣然一笑,又转目看了阮卿等人一眼,随后就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公子好本事,竟然让能让大名鼎鼎的燕山公主为了你,心甘情愿地跑到大熙来做花魁。”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孙安突然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