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目光一凝，在那波动掠过身上时，她感到好像有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令人心烦意乱。
浑身灵元运转周天后，耳边的声音才逐渐散去。
苏妤拉开帘子看向宿舍内，谢桃和朱梦曼都已经入睡，黑暗中，只有下铺的卢雅仿佛没事人似地依旧在刷着手机。
苏妤小声说：“卢雅，你对白天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白天发生的事？”
卢雅脸上有些疑惑，她想了想，“白天没发生什么事啊，你是说今天食堂的糖醋肉很好吃吗？”
“嗯，那道菜味道确实不错。”苏妤眸子一沉，随后笑了笑，“这么晚了别玩手机了，对眼睛不好。”
“知道啦。”
苏妤放下帘子，神色若有所思。
从宿舍几人之前的对话来看，今天学校食堂压根就没营业。
而现在无声无息间，在其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卢雅不仅忘掉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还自动脑补填充了一段未曾发生的“合理”内容。
帝国所掌握的手段，果然神妙莫测。
根据苏妤从白念梦那里得知的信息，如今夏亚帝国的皇室，是当初十大宗门中排名第七的“洛水宗”的嫡系后裔，也就是说论及底蕴，另外六大帝国还要在夏亚帝国之上。
“这世界的水，还深得很啊……”
漫漫长夜，苏妤又花了两个小时尝试修炼《上玄九天清虚洞玄经》，但结果令人失望，她始终没法迈出第一步。
一切如白念梦所说，没有灵根，无法踏上真修之路。
如果不是有吞噬天赋的存在，她这具身躯或许连假修的超凡也无法成就，只能当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
苏妤面色平静，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疯狂。
她绝不接受这种结果！
不惜一切代价，她都要踏上真正的变强之路！
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将南墙打破！
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将黄河蒸干！
苏妤心中疯狂的意念如同野火燎原，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然恢复冷静，眼神清明，所有疯狂尽皆收敛。
苏妤思考着，很快有了一些想法，她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信号已经恢复，准备打给闻人亦。
只是在拨出去的前一秒，她又停下了动作。
“眼下刚刚从黑域里出来，苏远还没有完全信任我，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暗戳戳地观察着，不能让他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得缓缓，不着急……”
苏妤放下手机，转而从储物戒指中拿出那本得自艾元菱的《云也子术法注疏》。
功法暂时无法修炼，术法还是可以研究一番的，毕竟就算是假修的灵元，也是能够施展术法的，只不过威力比不得真修的灵力而已。
现在苏妤已经对筑基境，包括之后境界的攻击手段有了大概的了解，不像以前一样一头雾水了。
如她之前推测的那样，异能因为其天生的残缺性，穹境以后将不再被作为主要攻击手段，取而代之的，则是“法”。
这一点，不管是真修还是假修都是相同。
世间之法，分为术、道、玄、源四个等级，每级又分九品。
炼气境修士，大多都使用九品至四品的术法，而上三品的术法则堪比下三品的道法，通常只有筑基期修士才会掌握。
像是苏妤的残月神通，就属于最低的九品道法，和三品术法相当。
品级不同，威能不同，修成的难度自然也不同，正常情况下，一个炼气境修士能掌握四品术法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上三品术法和下三品道法更是极难成就，非天骄不可得。
不过，这并不是说异能就没有用了。
异能虽然残缺，但因为是道器规则碎片，因此在层次上极高，往往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功效，比如苏妤用来基因拟态的异能，如果用“法”要做到，那恐怕得是“源法”的层次。
总得来说，异能在穹境以后更适合作为一种巧妙的“金手指”，而不是用来战斗。
就像此刻苏妤在研究术法的过程中就发现，她可以通过大量残缺却高层次的异能，去辅助理解她想要修行之术法的某些底层逻辑，这就大大降低了她修行术法的难度。
这也是异能的一个妙用，并且是除了她以外没人可以做到的优势，因为没有人可以像她一样同时拥有这么多的异能。
又是数个小时过去，日出时分，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朦胧的光线穿透轻纱似的薄雾，将万物轻轻唤醒。
苏妤的床铺上，她依旧盘膝坐着，蓦然睁开眼睛，她的掌心之上浮现了一个温度极高的小火球。
这不是通过异能做到的，而是自身修成的纯正“术法”。
这对苏妤来说，是一个里程碑。
之前苏妤在黑域中，想要修成一个最基础的灵根检测之术都颇为费劲，现在掌握了利用异能辅助修行的诀窍后，仅仅花了几个小时就成功领悟了比灵根检测之术要复杂一些的火球术。
当然，其本质也只是区区一个九品术法而已。
“妤妤，你醒了没啊，起床去吃早饭啦。”隔壁床铺上传来谢桃的声音。
苏妤拉开帘子，一夜没睡的她脸上并无丝毫困意，她笑着说：
“醒了，这就起。”
……
接下来几日苏妤没有任何行动，安安静静地扮演着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
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和同学一起吃饭、聊天，正常地不能再正常，除了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杨梦被隔壁班一个男生表白之外，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天下午放学，苏妤收到了来自苏远的消息，说有要紧事，邀她去校外一家咖啡馆见面。
苏妤对其目的自然是心知肚明，无非是要和她坦白她的“身世”。
她装作一副懵里懵懂，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的模样答应了邀请。
咖啡馆内，轻柔的音乐声和咖啡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营造着一种安逸放松的氛围。
苏远坐在明亮的落地窗旁，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味蕾上传来的是苦涩，内心泛起的却是喜悦。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真正的喜悦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