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回来后,我摸着他的狐狸毛:“去哪里了,都湿透了?”
“送她去了山上,身上沾了点露水。”元贞舔着自己的毛。
“她现在安全了吗?”南明问。
“已经办妥了。”元贞变成茶杯大小,跳进了我的口袋里。
于是我和南明来到他的书房,侧耳倾听,屋内尚书、香居和一个陌生男人正在谈话。
“你们的意见如何?”那个南明说。
“大王,此事万万不可啊!这样一来不仅赵国和我们会鹬蚌相争,秦王坐收渔利,而且我们侍奉了秦国,这,颜面何存?!”香居激动地说。
“非也非也。天下强国没有超过我们王朝的,朝野上下以及大臣的家族也是富裕强大,这一点也是没有那个国家能够比得上。可是为大王出谋划策的人,都是只看到小利益空谈理论,并不能为齐国的长治久安做打算。他们一定会说,齐国西有赵国、南有韩国、魏国,地广人多,兵强马壮,即使有一百个秦国,也对齐国无可奈何。大王只接受了他们的游说,却没有考虑到这些话是否实在。”听说话的人流畅婉转,有三寸不烂之舌。
“你接下去说,孤听着。”南明说。
“现在赵国和秦国,就好比齐国与鲁国。秦国和赵国交战,打了四次战争,都取胜了。但是,四次战争以后,赵国损失了几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首都邯郸了。打了胜仗却残破了国家,这是为什么呢?还是因为秦国强大而赵国弱小啊!现如今秦国和楚国互相通婚,韩魏赵都割地给秦国。假如大王不臣事秦国,秦国就会驱使韩魏从南面进攻,调动赵国从北边进攻,这样一来,临淄和即墨很可能就会被占领。到了那个时候,齐国再想臣事秦国,还来得及吗?”男的把大家说的一愣一愣的。
南明说:我朝地处偏僻,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兴旺社稷的长远计划。幸好有你这样高明之人前来指教,我愿意以国家社稷来侍奉秦国。同时还献给了秦国出产鱼盐之地三百里。”
“大王?你可想好了?三百里??”尚书大叫。南明瞪了他一眼,尚书吞了吞口水,安静地,闭嘴了。
“孤一言九鼎,就这么办了。来人啊,送张先生去休息。”南明说。
“是。”监官领着这位长发不束,八字胡子的男人离开了。
“大王!你!”香居气得捶胸顿足。
“好了,安静,冷静!我们不是还有点金石嘛,给他们一点好处嘛,让他们记得孤人的恩惠。”南明说。
“唉!臣告退。”香居离开。
“啊,我,我也走了,昏君!”尚书跟着出去。
“你们这两个没大没小的!气死孤了!”南明叉着腰气呼呼的样子。
门外,付若和胡海正好迎上了冲出来的香居。“香居?你怎么来了?”胡海差点和急匆匆赶来的香居撞了个满怀。
“殿下金安。”香居行礼。
“起来说话,怎么了?看你神色这么不悦,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胡海问。
“大王他!哎!”香居挥袖而去。
“南明怎么了?是不是又办了什么糊涂事?”付若阴阳怪气地说。
尚书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胡海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付若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真是笨蛋啊,谁来忽悠他就听谁的。”付若说。
“哎,可惜忠言逆耳,自从木子将军死后,大王总是不听劝,做什么都一意孤行,估计我朝要没落了。”尚书记录在册子上。
我和南明看着这场戏,我问他:“你当初到底做的对不对?”
“可以说是有对有不对。对的是韩赵魏这三个被称为“三晋”的国家都受到了秦国的欺凌,有的割地给秦国,有的土地被秦国侵占,国力变得越来越弱。不对的是,既然连张先生都认为我朝是最强大的国家,韩赵魏三国会听从秦国驱使来讨伐齐国吗?即便真是这样,南面的楚国就不能牵制韩魏,北面的燕国就不能牵制赵国吗?”南明说。
“所以说,你当时不动脑子?还是你故意要亡国的?”我问。
南明沉默了。
我们继续看着面前的人骂着他们的大王:“他,有脑子?不说家事了,木子夕将军母子全殁。且说国事,上次他认为苏先生说的对,就把国柄交给他,或者说,计谋成功了,一个国家就可以在同盟关系中放弃自己独立的自主权吗?何况苏先生不是我朝的臣子,也不是到此处来谋差事求发展的人。现在冒出来一个张先生,本质上就是同样的骗子。一个人在同一个坑摔了两次,我也是服了!”香居跑回来,气得肺要炸了,不断地吐槽,“大王应该认清我朝强大,以及自身的优势所在,看清天下形势,采取正确的外交手段。”香居说。
“我。。。哎呀!”胡海气得跺脚,说话间要冲进去,“我想要进去打死他!这明显就是阴谋啊!”
“不要啊!”付若和香居将他拽回来。
“南明,给我滚出来!”胡海奋力甩开两人的手。
“干嘛,干嘛?你们要造反?”传旨太监跑出来。
“去告诉大王,他为什么不记得王后说的话?”胡海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胡海,你够了,孤一言九鼎,不缺这点银子。”南明听着吵闹,走出来霸道地说,“来人将他们轰走。”
“你的银子?是你的吗?那是我的,你不要为你的愚蠢找借口!”尚书生气说。
“尚书,你给寡人闭嘴,你是我的臣子,整个王朝都是我的,别说一个点金石。”南明激动的说。
“这。。。”尚书尴尬地说,“大王说的,也对。”
“付若,我们走。”胡海沉默了一会儿,不痛不痒地说。
“好。”付若跟着他离开了。
“大王,我们也告辞了。”香居和尚书异口同声退下。
“没事,都走,走了好,很好!”南明一个人向着书房走去,“孤只想做出点成绩给王后看,让她回来找我,怎么每次都弄成这样的结果呢?难道孤真的很昏庸吗?”南明自言自语地说。
我们站在殿内看着他一直发呆,我蹲下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南明,你当年好像真的不太成熟哈。”
“是的,明夕,对不起。”南明蹲下握住我的手。
“你古装还是蛮帅的!”我看着面前的古代南明,开始犯花痴。
“你又来了,简直就是外貌协会会长。”南明表示无语。
“南明呀,振作起来吧!木子夕不会回来了,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放弃对他的幻想和爱慕,别纠缠了。”我说着,用手摸了摸古代南明,摸了个空。
“对了,当时光想着这些事情了,把付若的事忘了!”南明反应过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南明去了付若的大巫师住房的屋顶上了。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我从瓦片的一个小洞,朝里看去。
“嗯。。。可能你闭错了眼,换一只。”南明说。
“哦哦,我搞错了,真是白瞎了我的眼!”我说着,“啊,看到了,这个怪女人。”
“嗯?怎么怪?”南明问。
“你说这大热天的,还穿着一个大袍子,捂着在炼药,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描述着看到的。
“炼药?给我看看。”我让开,南明凑过去看。
只见到一个妖艳的女人穿着黑色大袍子,坐在丹炉旁,烈火烧着,这女人却无一丝不适。
“怪吧?”我问。
“她本来就是给太后制药来的,也不奇怪,只是为什么这么晚还炼药啊?”南明说。
“因为我闲啊!”两人耳边被女人突如其来的回答吓得摔了下去。
“哎呀,哎呀,吓死我了,她怎么看得到我们?”两人摔得没有什么感觉。
“两位不请自来,这是做什么呢?”大巫师,原来是个长相妖娆的女子,年龄不大,但是行为举止却十分老成。
“你你你,真的能看到我们?”南明把我护在身后。
“穿梭时空的小把戏罢了。”大巫师说,“两位既然来了,就漏出真面目吧。”
“原来她只能听到,看不到。”我说。
于是我们很有默契地不再交谈,像孤魂野鬼一般在她身边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