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县城靠腿走的妯娌二人,破天荒的坐了邻村的牛车,在村口下车后,二人内心激动,脚步匆忙的回了家。
君远在县城做零工,君达则去后山捡柴,妯娌二人在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激动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了。
一直到天色渐暗,君达背着柴火回来了,李氏把事情说了一遍,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男人,君达虽然惧内,但媳妇是什么性子,还是了解一二的,对上媳妇的目光,小心的问道:“媳妇,你的意思是...想去找君宁?”
李氏脑袋点的犹如啄米,兴奋的打着如意算盘“对呀,说破天去,你们也到底是亲兄妹,咱们去示好,去伏低做小也行啊,哎呀,两个那么大的店铺啊,那得多少银子?君宁随便从指缝漏点出来,都够咱们吃用了,再不济,给你安排个管事的做做,到时,咱家婷婷和启维必会有个好前程啊。”
君达想说,你忘了君宁的厉害了?可看着媳妇高兴的样子,到底没敢说出口,就只是坐在那里,忍着口干和直咕噜的肚子,听着媳妇在那想象美好生活。
二房这边,君达在不敢吱声,大房君远刚回家,看着屋凉灶冷和媳妇一脸的激动,皱眉问道:“日子不想过了?你炕也不烧饭也不做的?”
张氏这会儿正在盘算着有了银子该买些什么,根本没在意男人的不悦,不过张氏也没胆子敢不搭理男人,起身去厨房,把锅灶点上火,温了点水给男人端去。
“给,先洗把脸,我先把饭熥上,回头有事跟你说。”张氏说完,便一脸喜意的去厨房忙活了。
往锅里添了一瓢水,将昨晚和今儿早的剩饭剩菜放进锅里,盖上锅盖,添两块柴火,便站起身回了堂屋。
堂屋没人,张氏掀帘进了东屋,见男人和衣躺在凉炕上,张氏笑着点亮了油灯,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炕沿上,语带兴奋的说道:“当家的,我今儿和弟妹去县城买布和棉花...”
张氏越说,君远拳头攥的越紧,直到张氏说到后面几句,君远噌的坐直身体,麻利的下炕,抬手就扇了张氏两个脸蛋子,咬着牙说道:“你是不是嫌君家还不够丢人?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张氏被扇的脑瓜子嗡嗡的,抬眼看着男人,昏暗的屋内,男人狰狞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森。
张氏心里害怕,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心里的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不想好好过?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儿女过得好?你说君家丢人,是丢人,可那也是君宁先丢人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你生儿育女,这么些年了,我功劳没有苦劳还没有吗?如今便是说了几句话,就让你这样打我?君远你这么能耐,你倒是去外边使啊,你就会冲我来劲,呜呜呜”
张氏边喊边哭,声音大的二房都隐约听到个一星半点,君远太阳穴突突的跳,被张氏的大嗓门哭喊的心烦,转身就往外走。
张氏虽然哭喊,却是一直盯着君远的,见人要走,赶忙抓住男人的胳膊“你别走,今日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张氏快速越过男人,关上房门。
君远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半是气张氏一半是气自己对君宁的束手无策。
屋内油灯昏黄,张氏眼含泪光鼻头微红,君远目光从张氏的脸下移到张氏起伏的胸前,眼神渐渐变暗,喉结微动,一把抱住张氏揉搓起来,张氏先是一愣,后又捶了君远两拳,然后,两人就滚到了炕上。
折腾完,二人火气散了,也就冷静下来,最后,君远没有拒绝张氏的主意,张氏便知道,自家男人这是同意了。
这才有了妯娌二人去找君宁的事儿。
那边妯娌俩离开,这边君宁扬唇冷笑:上次就警告过你了,既然你不想好了,那你就彻底别在这里待着了。
君宁出了东屋,喊道:“芍药”
芍药咽下口中的水,放下碗,从厨房出来“哎,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紫风找来”
“哦,好的姑娘”
君宁在客厅坐下,眯着眼睛,想坏招儿。
很快,紫风便过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夜离和晨一。
“君宁,我找你有事。”夜离不等君宁开口,便主动说道
君宁疑惑挑眉,看业绩没有细说的意思,便站起身往东屋走“进屋说吧”
“好”夜离弯起嘴角,跟着君宁进了东屋。
紫风几人则是自觉的走到院子里去,他们可不想听到什么秘密。
“夜公子什么事?”君宁转身看着夜离
夜离一脸真诚“想请君宁看看我的伤势。”
“我又不是大夫”君宁无语
“可君宁有大夫都没有的灵药”夜离不罢休的继续道
君宁没好气的说道:“脱衣服吧”
伤口倒是没有渗血了,外面长了一层薄薄的皮。
“恢复挺好的,用不着灵药”
话虽这样说,君宁指尖还是凝出小米粒大的紫灵泉,装作不经意般轻点伤口,说道“快穿衣服吧”
背对着君宁的夜离,笑容灿烂,听话的穿上衣服,他是习武之人,而且是武功高强的那种,君宁指尖的微湿,他是能感觉到的,看来,他离君宁,又近了一点。
但想到刚才,暗中保护君宁的玄一,送回去的消息,夜离眼中闪过冷意,既然那二人不想过平静日子了,那就别留在这里膈应人了。
跟着君宁从东屋出来,夜离说道:“君宁,我想吃水煮鱼。”
君宁拒绝道:“不行,你有伤在身,不能吃辛辣食物”
夜离心情瞬间变好,面上却略带失落的说道:“那好吧”
看夜离有点失落,君宁补了一句:“等你伤好了再吃”
夜离点头“好”
这么一打岔,君宁也不急着让紫风去办事了,用不好当着夜离的面,让人去办坏事吧?
夜离一直坐到吃过午饭,喝完茶,才起身离开。
而就在这一个多时辰里,君远雇马车从县城回家,将张氏打了一顿,惊的左邻右舍的人拉架的拉架,看热闹的看热闹。
“啊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犯了什么错,让你回来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我啊,啊?呜呜呜,着日子没法过啦。呜呜”
张氏嚎的惊天动地,君远红着眼睛,气的死去活来,因为人多,不好说,便咬着牙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张氏,目光吓人的很。
仗着人多,有人拉架,张氏还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人群里一个男人往后退去,想要离开这里。
也不知怎么的,膝盖一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引得周围几人向男人看去。
这男人,谁都不认识,许是谁家亲戚?有人好奇问道:“你是谁家亲戚吗?”
虽然大家围在君远家门外看热闹,但也就十几人,这男人突然跪下,自然引起了院里几人的注意。
君远看到男人,眼睛猛的瞪大,伸手指着男人,恨声道:“你个奸夫,我打死你”
张氏看到男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听到君远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刚被扶起来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
众人听到这话,在看张氏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真有事儿啊。
这下子,君远家更热闹了,撕打,哭喊,场面一度失控,让村民吃足了瓜,还都是大瓜。
这件事的过程结果,下午君宁就知道了,因为村长家的韩婶儿和李婶子结伴前来,热情又唏嘘的同君宁分享整件事情的始末。
“张氏就痛快的认了?”君宁认识的张氏,可不这么老实啊?
李婶两手一拍,“害,她倒是想不认,可事情就是赶到一起了,她那最小的儿女,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从邻村的姥姥家回来了,那小儿子的脸和奸夫的脸有六七分相像,原本大家还觉得像张氏,这么一看,真真儿的就是奸夫的儿子,还有人说,怪不得张氏最小的儿女,总是去姥姥家,原来是同在一个村子的张氏的姨母,也就是君启明的亲奶奶想孙子了,那张氏的亲娘又是个眼皮子浅的,给点好处就听话,再说了,就算不听话,一边是亲女儿,一边是亲妹妹,她怎么也得帮着捂住这事儿,何况还有好处拿,自然不会拒绝。”
韩婶儿唏嘘不已“这君远的绿帽子戴了多少年啊这是,君启明得有十岁了吧?”
君宁点头,“十二岁”
“啧啧啧,君远真是个冤大头哦。”韩婶摇头道
李婶子问道:“这会儿,应该到了县城衙门,办完休书登记了吧?”
韩婶儿点头道:“估摸着,差不多了”
分享完八卦,两个婶子离开了,君宁却陷入了沉思。
她还没找到机会呢,这事儿就已经结束了?上午来找她,下午就出事了,会这么巧么?可若不是巧合,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