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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郡,一处地堡内,东南三世家的三位家主齐聚一处。

“魏老哥,特地安排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你自己也没底啊?”

三人聚首,老奸巨猾的韩有锐首先出声,双目平视着这次起兵的发起者也是主导者——魏明生。

“有底没底大家心知肚明,咱把话说明白一点,这次算是彻底跟肖家撕破脸皮了。“魏明生顿了顿,接着说道:”肖家的底蕴摆在那里,咱们拼的就是一个时间,只需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庐州就行了。”

“短时间拿下庐州?这点才是最难的,肖文俊用兵很有一套,是肖定方现在正大力培养的年轻将领。而咱们这边,数量和质量都不占优势。”

赵怀恩吐槽了几句之后又接着道:“咱们三家的老祖都是明日出关,有什么可急的非要现在动手。”

“呵呵,什么事都让老祖来,那家主是干什么的?”韩有锐也不遮掩,直接就把三人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讲实话,当家主的谁不希望在家族里一言九鼎,谁不希望让家里唯自己马首是瞻。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老祖压在头上,说他高家主一头也不合适,说他矮家主一头也不合理……“

韩有锐说到一半,魏明生也接话了:“但是偏偏还离不开,没了化神的老祖就等于自废经脉。所以,在闭关的老祖才是最好的老祖,既不折损家族的实力又不降低家主的权柄。”

“那咱们在老祖出关前把绝大部分的事情都干完了,最后再让三位老的出来露个面,族人心里记着的是谁啊?”

话都明说到这个地步了,三位家主大人都只是相视一笑,干了杯子里的酒。

“咱们这边纵然万般都比不过肖家的正规军,最起码有一点我们占优势——快。

庐州指挥司的兵马基本上分散在各个郡之间,而我们则集中在青岚郡一处,他们根本没那个时间集结和调动兵马。黄田城外的大营最多也就是八千人,优势在我们。”

魏明生分析了一下局势,随后略带怨恨的说道:“拿下庐州,朝廷那边的人就会以诏安的名义吸纳我们,到时候便不必在这鸟地方受肖定方的气了。”

在肖家之前,三世家于东南的地位仅次于朝廷,结果肖家倒好,连朝廷带三世家一起压了下去,原本三分天下的局面变成了一家独大。

魏、韩、赵他们当然不会乐意,多少年来一直在找扳倒肖家的方法,可方法不但没有,而且肖家半路杀出个登临合道境界的怪物——肖定方。

把肖家赶回夏州堵混沌魔物是不可能了。

于是乎,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机会把东南五州里面最大也是最富的庐州拿下,

而庐阳王这个皇室被杀,就是在合适不过的机会。

肖家专横跋扈杀死亲王,当地的爱国世家忍受不了这种暴行,毅然决然揭竿反抗为庐阳王报仇!

拿下庐州之后,三世家火速向朝廷上书,朝廷再迅速以招抚的名义派高阶修士与军队接管庐州。

与之相对的条件,自然就是皇家的庇护,以及三世家搬入上京城成为真正的勋贵集团之一。

接下来,朝廷再象征性的安抚一下肖家,毕竟东南从名义上来讲还是济国的,肖定方明面上也是济国的臣子。

我自己家出乱子了,我派人接管很合理吧。

要么肖家吃下这个哑巴亏,要么就是肖定方冲冠一怒为庐州,直接起兵反他娘的——如果肖定方真这么干,元气大伤的一定是肖家。

所以说,只要三世家拿下了庐州,肖家的东南版图就被彻底切下来了一块。

而失去了庐州,肖家就更不可能和皇家掰腕子了,毕竟合道真君皇室也不是没有。

“哦对了,肖铭那小子似乎还在黄田城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赵怀恩问道;

韩有锐不以为然:“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影响,就凭他会爬楼梯吗?就算有也是一点小聪明而已,等拿下了庐州,他是不是下一个肖定方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嗯,在理。”

魏明生、韩有锐、赵怀恩三家合兵青岚郡兴兵讨肖,目标直指庐州首邑,最坚固也是最难攻的城池——黄田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庐州一些小家族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场,不过包括三世家之内的众人都十分默契,他们把金丹和元婴这些为数不多的高手压在手里,而让凡人先去挡枪。

这些修士,是为了围攻肖铭所在的黄田城的,铁鹰司和指挥司手底下的元婴和金丹全部都待在这里。

凡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消耗品,随时都可以被丢弃和牺牲,而黄田城的修士大战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只要在肖家的化神大能赶到前攻破黄田城,逼他们不得不撤出庐州,这场大战就等于胜利了。

……

“将军,走大道过了此山,再往前不足二里便是黄田城了!”

山中,一支八千余人的军队正迅速的朝着黄田城的方向前进,身穿全副盔甲的领军将领名叫曹孟,身旁则是他的副将。

青岚郡距离黄田城所在的黄田郡正相邻,加上他们是突然发难,庐州指挥司根本没有时间集结庐州的守军。

一路上,他们接连破了一些小股部队,几乎是毫无损伤的逼近了黄田城。

曹孟轻轻点了点头,细细观察了周围地形后忽然纵声大笑,身旁的副将急忙问道:“将军何故大笑?”

“我不笑别人,单笑那肖铭无谋,守将少智。此处乃要冲地界,若是我用兵,现在此地埋伏一军,将会如何啊?

啊哈哈哈哈哈!“

说犹未了,两边竟然鼓声大起,斜后方出猛的杀出一彪人马,领头者大叫道:“逆贼!本将岂能放汝等过此处!”

曹孟急忙说道:“不好,这肖铭确有几分本事,快叫人前去应敌,我等必须要尽快赶到黄田城,迟则生变!”

于是这支讨肖军分出一部分人前去应敌,曹孟急率领大部队走另一条路而去,见前方有人马赶来,众人俱是惊慌,怀疑是肖文俊的人来了。

仔细看时,原来是方才前去探路的自己人马,曹孟这才放下兵器,小声问道:“可探出哪里离黄田城最近?”

“回禀将军,走此条道过葫芦桥便是出口了。”

曹孟大喜,令众人前往葫芦桥,行不过一半,却又仰面大笑。众人见曹孟笑得厉害,不解问道:“方才将军大笑,引来了此地守军,如今为何又大笑?”

“我笑那肖铭、肖文俊终究是智谋不足。如此关键的地方,倘若我用兵,焉能不在此路设伏?如果在此以逸待劳,我等就算不被截住,也难免死伤惨重啊。”

“嘎~哈哈哈哈哈哈!”

正说间,前军后军一齐发喊,周遭竟又有人马从草丛中杀出,军中又一个偏将领数百人迎上与敌军战在一起。

曹孟大惊,引兵转小路而去,又问哨骑道:“拖不得了,哪里路近?”

“禀将军,大路平坦但远五十余里,小路虽近但有数处烟起。”

听罢此言,曹孟领军之冲小路便走,副将却慌忙提醒道:

“将军,这小路远远望去有炊烟升起,怕是有军马!”

“蠢材,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们既然想到在此处埋伏人马,必定会故布疑阵,引我等前去大路。他料算的到妙,我却偏不中他的计!”

诸将闻之,皆称曹孟神机妙算。

除夕刚过,气温仍然是十分寒冷,小路内满是泥泞,众人不得不趟着泥水强行走小路而过,一时间哀怨四起。

曹孟大怒:“军旅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不过些许泥水而已,再有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者,斩!”

众人不敢言语,生怕被这位将军斩了头颅,有些气力不足者累倒在地,曹孟便下令骑兵从人身上踏过,嚎哭之声余路不绝。

行不到数里,曹孟见周遭风平浪静,又是扬鞭大笑,众将问:“将军何故又是大笑啊?”

“肖铭、肖文俊虽然粗懂兵书,但毕竟是黄口小儿,智谋短浅!这小路直通黄田城外,若是在此地埋伏一军,我等尽皆被擒矣。”

言未毕,周遭一声炮响,两旁的山坡上人影窜动,身上绑着杂草的弓兵与弩兵尽皆起身。

漫山遍野,竟全是伏兵!

曹孟身前,黄田城南郊大营的精兵迅速摆开,为首大将身披金色盔甲,面上冷笑连连——庐州指挥使肖文俊。

看着被包围的敌军,肖文俊只是一声:“放!”

两边弩箭与弓箭齐射,曹孟欲跑前路却被肖文俊的大军死死挡住,无论怎么横冲直撞也无法突围,八千大军硬生生被肖文俊堵在狭小的山路中间。

逃又逃不脱,躲也无处躲,只能是活靶子!

除了曹孟这边,三世家其他几条路的军队也分别遭遇了庐州指挥司的伏杀。

众军根本不知道,指挥司的兵马已经尽皆调齐,只等他们入瓮。

……

地上的战斗形势严峻,三世家这边的修士在半空中也不容乐观。

料想的修士大战没有发生在黄田城,他们被尽数截在了半路中,肖铭亲自领众修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