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在谈论贺礼呢,后脚就换了话题。
班昭悠放低身姿,从下向上窥探许安的脸,
许安猛地抬头,眼神有些飘忽,这种事只要班昭悠先打退堂鼓,她肯定支持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不过现在很明显,班昭悠是真的有那个心思,那个许安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实践的过程。
“要不...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还是...还是我先?”
班昭悠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
“我...我先去洗吧。”
为了暂时逃离这个令人坐立不安的环境,许安决定自己先去浴室,
浴室里除了淋浴花洒,还有新装的大浴缸,容纳两个成年人一起那是绰绰有余,
不过许安肯定是没什么心思泡澡的,
犹如动作慢放一般的打开淋浴龙头,一寸一寸的清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难以言喻的情感宛若小水珠一滴一滴积压,最后啪嗒一下砸在地板上,留下毛刺状的滴落痕迹。
手每每划过身体的皮肤,都带起一阵异样,仿佛回到了最初交换的那段时间。
屋里的班昭悠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坐立难安,不断的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来上一句碎碎念,给自己加油打气。
之前的他是有做功课的,至少流程应该不会出错,嗯,不会出错。
他即将经历的事情,是没有人经历过的,世上的男男女女或许幻想过但从来没有机会的事。
紧张像个小女孩,怯生生的拉着好奇的手,好奇是个小男孩,不想在女孩面前落了面子,可以战胜对未知的恐惧,大踏步向前。
“许安,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我这就出来了。”
在催促声中,许安这才裹上浴巾吹着头发,班昭悠看着许安光洁的背部,一步一顿的进了浴室,
这里水汽氤氲未散,带着暧昧的芳香。
吹干头发,许安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浴室方向,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踏上了回房间的路。
两人对彼此的这具身体都不陌生,所以普通小两口的那种最初的羞怯并不会出现在这两人身上,
他们之间的扭捏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最后的和过去十八年也好,二十四年也罢,做个彻彻底底的切割。
浴室里的班昭悠把自己洗了个干净,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新婚夜,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今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都清洗一遍后没有理由继续耗下去了。
推开房门,像是在打开一个大宝箱,班昭悠往里偷瞄,只见许安双手抱胸坐在床边,眯着眼睛没了动静。
班昭悠吞了两口口水,进了卧室。
“我...我洗完了。”
“嗯,好。”
班昭悠慢悠悠的坐在许安身侧,把手搭在许安的肩上,揪起浴巾,
“咳咳,你先去看看门关好了没有!”
就在班昭悠要拆去礼品的精美包装的时候,许安开口打断,班昭悠直接一个弹射起步去检查门窗,
浴巾已经滑落大半,许安深吸一口气又往身上裹了裹。
并没有耽搁多久,班昭悠就检查完回来了,重新把视线聚焦在许安身上,
许安的神情,让班昭悠有种逼迫良家的感觉。
“好了...这回可以开始了吧。”
“你把灯关了先。”
许安最后指了指卧室的灯,班昭悠几乎是零延迟响应,整个房间只有床头昏暗的夜灯,能让人依稀看到些轮廓,
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只见许安犹如开悟一般,直接往后仰躺在床上,成大字形,浴袍被扔在一边。
班昭悠欺身靠近,只看见许安的脸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眼睛闭得紧紧的,
“那...那我来咯,你别紧张,我...我提前学过了,保证...保证没问题的。”
班昭悠听说头一次呢,会比较的...嗯。
所以让许安稍微忍耐一下,如果不是换身的话,在这老实躺着接受命运的,可能是自己吧。
比起接受,他更想主动。
......
庭院里,不知何时溜进来一只黑黄色的杂毛肥猫,
毛发纷乱像是一团炸糊了的毛线团,半竖着一根黄色的猫尾巴。
许是没见过这么规整的院子吧,它一步一步的小心探索着,
这处绿植茂密散发着青草的清香,不禁让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经走过同样的地方,这番只是重新回来。
草坪松软,洒水器浇水过后,脚感湿漉漉的,不过肥猫喜欢。
它现在想要攀上庭院中央一棵秀挺的景观树,好借此窥探院子的全貌。
那棵树可真美,让猫忍不住的去靠近,血脉中的天性都被激发出来了,
肥猫不管其他,伸出爪子就想要攀上枝头,动作笨拙没有章法,
前辈传授的知识技巧,这一刻都飘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次果然失败了,不知是树拒绝了他,还是自己的爪子不够锋利,抓不紧树皮,发不了力。
多试了几次,都是咕噜噜滑落下来,
猫有些羞怯,尾巴也随之耷拉下来,表明了它的不高兴。
那棵树好像在摇晃,是在邀请还是在嘲笑?
肥猫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它重振旗鼓,趁着树不注意,三下五除二的爬上枝头,
丝滑程度让这家伙自己都愣在原地,那一瞬间简直难以言明,这是自己能完成的事情?
这回轮到树了,
枝头好像承受不住肥猫的重量,有了一个明显的下垂弧度,只能强撑着才能不断掉,发出了似有似无的“哀鸣”。
肥猫得意的拍打着树枝,享受着这顶上的风光,它征服了这个院子,这要比从同类手中抢走小鱼干爽快的多,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种美事,它只想在这里多呆会。
得意忘形,以至于认为自己已经长出翅膀,飞上云端了。
现实是一个不慎滑下了树枝,栽到了地面上,除了一身毛皮被淋得湿漉漉以外,那一切都好像是梦幻泡影。
树还是树,俯瞰着自己的狼狈,自己的爪子留下的痕迹,对树来说也只是一瞬而过,没尝到味道罢了。
它再想爬上去,但已经没了力气,只能无奈的喵呜一声,悻悻然的舔着自己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