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森离开医院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开着车,漫无目地在车来车往的路上行驶。
他轻抿着薄唇,眉宇间都是抹不开的烦躁。
路旁的绿植在不断后退,他下意识地瞟了眼副驾驶位置。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底升起一抹失落。
他明知道安安现在正在家里照顾岁岁,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漫无目的地兜了几圈后,陆彦森最终将车驶向酒庄。
宋时蔚见他来这,眼底止不住的惊讶。
“稀客呀,你这个超级奶爸,怎么突然来酒庄了?”
“这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呀。”
陆彦森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我来这喝酒。”
这下子,宋时蔚更惊讶了,紧跟上陆彦森的步伐。
“喝酒?”
“你不会是跟沈念安吵架了吧?”
“不应该呀,你不是才喜得千金吗?”
“时蔚,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像书达了,八卦个没完没了。”
“我这是在关心你,大白天的,跑来这喝酒。”
陆彦森抬手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十八点,再过一个小时,天都要黑了,哪来的大白天?”
“再说,我喝酒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想喝了就喝呗,哪需要什么原因。”
说完,陆彦森没再理会宋时蔚,径直走向品酒室。
他在琳琅满目的酒架上,随手挑了两瓶新口味的红酒,来到沙发处坐下,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全然没理会紧随在身边的兄弟。
宋时蔚坐在一旁看着,眼神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刻,偌大的品酒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倒酒喝酒的声音......
宋时蔚眉心紧紧蹙起,看着陆彦森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一瓶酒空了。
在陆彦森准备开第二瓶酒时,宋时蔚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夺过桌上的那瓶酒。
“够了,我知道你酒量好,但也架不住这样喝呀。”
“彦森,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陆彦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怔愣了一秒,但也不着急,直接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双眼,姿态闲适放松。
宋时蔚心底一阵疑惑。
“彦森,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彦森缓缓睁开双眼,眼尾余光扫到宋时蔚那纠结的脸色,唇边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时蔚,安安都没你能唠叨,我都说了没事,就喝个酒。”
“啧,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说我比沈念安唠叨,那你怎么不在她面前喝酒,跑来这喝?”
陆彦森眼眸微眯,长吁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喝酒。”
宋时蔚一脸狐疑,自然不信他的话。
“呵,你又没酗酒的恶习,哪来突然想喝酒?”
“而且你也不是品酒,而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看着像借酒消愁。”
“你肯定有问题,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连我都不能说吗?”
“......”
宋时蔚又说了几句,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看向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
“彦森,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会吧!”
回应他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探头一看,陆彦森果然睡着了。
宋时蔚一阵无语。
在心里纳闷,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铁人’困成这样?
难道是沈念安和岁岁的事?
看着初为人父的好兄弟累成这样,他原本因为岁岁的可爱而萌生出的结婚念头在这一刻瞬间消散。
看来还是单身好。
宋时蔚轻笑着摇了摇头,安静地坐在一旁,没再说话。
良久之后。
陆彦森总算有了反应,缓缓睁开双眼,用手揉了揉脸,然后坐正身子,眼神恢复了一片清明,但声音还是有些低沉沙哑。
“时蔚,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对啊,你倒头就睡,不过就睡了几分钟。”
“好吧。”
“彦森,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吗?”
“你这样让我这个未婚人士更恐婚恐育了,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未婚时的精气神?”
“跟老了十岁似的。”
休息了几分钟,陆彦森已经恢复精神,整个人看着似乎轻松了不少。
他勾了勾唇。
“少往我身上扣帽子,你恐婚恐育又不是一两天了。”
“还有我跟安安好得很,一家三口很幸福。”
“既然这么幸福,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既然你要听,那我便说。”
陆彦森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宋时蔚听得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彦森,我有些搞不懂你的态度,你做这些是打算跟那边和解吗?”
“我没有和解的打算。”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不就行了。”
陆彦森轻笑了声。
“陆正凡是康葵集团的董事长,他身边有的是可用之人,怎么可能自生自灭?”
“也许事发突然,一开始他会有些手忙脚乱,但等他反应过来后,他们都会相安无事。”
“可能前期处理不好,会导致股价大跌,但这影响的不仅仅是陆正凡,还有安安和岁岁。”
“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顺水推舟,拿下这个人情。”
宋时蔚依旧感到疑惑。
“可是,你之前不是不屑与那边有牵扯吗?”
“我跟你相识那么久,很清楚你不是会为了金钱利益违背本心的人。”
当初不少朋友劝陆彦森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那时候的陆彦森对这些表现得很不屑,似乎真的无心与人相争,大家暗道可惜之余,都以为他对陆家的恨意已经凌驾于金钱和利益之上。
陆彦森听着好兄弟对自己的评价,有些忍俊不禁。
“那时年少轻狂,觉得什么都得靠自己,想用实力狠狠报复对方。”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现在有了牵挂,心里的仇恨也淡了很多,没有了那种想要不择手段报复对方的野心。”
“现在的我也没办法搞垮一个偌大的集团,这个药企背后牵涉了太多人的利益,还有当地政府的扶持,不会那么容易倾覆。”
“我也没必要搞垮它,安安和岁岁都有股份在那,我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思来想去,我才决定夺回属于我的那部分,这不全是为了钱,更多是为了膈应庄家,尤其是庄文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