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
或许是用病情来掩盖自己工作不力。
还是知道他要对礼部这些不甚给力的官员上一下紧箍咒?
费宏和陶琰两人悄然对视了一下,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随后,他们像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一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彼此的目光不再四处游离,而是专注地凝视着自己脚下那尖尖的鞋子。仿佛在那小小的鞋尖之上,隐藏着某种令他们无比着迷、最为感兴趣的神秘事物。
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唯有他们的视线紧紧锁定在那鞋尖尖处。或许那里正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又或者有微小的精灵在舞动跳跃……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毛澄用出的都是文官在一些紧要关头用来自保的招数,大多数情况之下,皇帝会口头或者行文斥责一下,并不会真正的答应请辞。
“陛下!老臣在御医,还有任老先生那儿多次去看过,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这朝堂之事确是力不从心。”
朱厚照马上一副关切的神情,目光恳切,语气甚是柔和道:“毛卿,你病体缠身,但礼部还离不开爱卿辅佐。你一生为国为民,经验丰富,这朝中诸多事务,朕还得仰仗于你。”
朱厚照自己都觉得这一番话作秀的痕迹太明显,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其实心中明明对毛澄的请辞高兴不已,但不得不做出这个挽留的姿态来!
毛澄也知道眼前这位说的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皇帝对朝中大臣一向不会太尊重,远不是当年他爹当天子那会对待臣子,可以说是真正的礼贤下士。
毛澄为官几十年,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不差,当即就是感激涕零,声音都颤抖不止:“陛下厚爱,老臣铭记于心,只是老臣这身子,恐怕难以再担大任。”
朱厚照来回踱步后,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毛卿无需忧心,朕即刻传召宫中最好的御医专为卿诊治,供卿养病,卿只需安心调养,不必操劳太多。各项事务可交由左右侍郎。”
毛澄犹豫片刻后道:“陛下如此厚待老臣,老臣岂能放松,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管怎么样,果然还是出言挽留,毛澄也心头松了一口气,最后的保命绝招还是有点效果的。
朱厚照吃了这个苦果,当年梁储致仕,也是请辞了几次,他还微服去驿站送了一程,那一波作秀给他在文官面前拉回了不少的印象分。
只要毛澄下一次请辞,肯定会不带任何犹豫的同意。
这些人当了一辈子官,故旧门生无数,一味的打打杀杀,对他们薄情寡义的话,还是不利于团结,最终受害者还是老百姓。
心念转动,还的是自己重新培养一批官员出来,替换掉这些老旧腐朽之人,各种方针政策才能比较好实行。下次会试之后应该开一次恩科,补录一些人员为官。
“哈哈哈,毛卿不必如此,”朱厚照开怀大笑。
“在家安心养病就是!”
“老臣谢过陛下!”
“毛卿,朕也给你礼部拨款一百万两。天下幼童何其之多,然识字之人少之又少,天华上国,岂能如此?礼部要多派人去修建学堂,朕希望十年之后每一县有一座全部免费的学堂,让那些落榜年纪也大的本地秀才,童生去当教习,到时会专门留一笔银子用着这方面的开支。”
“陛下之仁德,仿若涓涓细流润泽四方,又如浩浩长风护佑九州。于陛下治下,真乃盛世之象,百姓无不感恩戴德,颂陛下之功业于千秋万代,此等爱民如子之君,定将名垂青史,受万世敬仰。”
毛澄慷慨激昂,不要钱的马屁从嘴里不停的外吐,同时也麻溜的跪了下去。
陶琰和费宏也在旁边齐道:“陛下此举乃圣明天子!”
朱厚照摆摆手,示意3人坐下,“各位都是朝中顶梁柱,以后都要好好的为朕出谋划策,查漏补缺!”
“臣遵旨!”
朱厚照在温暖如春的大殿里欣然接受大臣的彩虹马屁。
而在那广袤无垠、冰天雪地且北风呼啸着肆虐的茫茫草原之上,一片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各式各样的帐篷宛如繁星般点缀其中。
这些帐篷或小巧玲珑,或宽敞大气,但无一例外都透露出一种粗犷与豪放之气。
然而,在这片众多帐篷之中,有一座最为奢华、规模亦是最大的蒙古包大帐格外引人注目。
这座大帐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矗立在草原中央,彰显出主人尊贵无比的地位。就在这顶气势恢宏的蒙古包大帐内,吉嚷和俺达兄弟二人正激烈地争吵着。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时而高亢如雷,时而低沉似风,仿佛要将整个大帐都掀翻一般。外面的侍卫都自觉的闭上了耳朵,不让这些惊世骇俗之言进入到自己耳中。
只可惜,这场看似激烈非凡的争吵最终还是再一次无果而终。
就如同那狂风骤雨过后的宁静湖面,虽然刚刚经历了惊涛骇浪,但此刻却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气呼呼的吉嚷用一根长的铁棍拨弄着火盆里的煤炭,随着铁棍的搅动,更多的空气进入到堆积的煤炭里面,本来已经烧的很旺的煤火上面冒出了青色的火焰。
今年明朝廷的边境流入了太多的物品来到草原上。没有明确说开商榷,但是实际上在宣府那边已经有了专门的贸易市场。